终于,杰克疲累地走出来,他摘下口罩。
“她怎么样?杰克。”东方辙焦急地追问。
“她这次的情况较特殊,可能受到发生的事所刺激,或是过往的回忆刺激到她的脑部。但开给她的药应该不会没效,除非是因为冷癐不愿面对这一切,一味排除它、拒绝接受它,所以到现在一直没有醒来。”杰克也没看过这种案例,他开的药都是针对冷癐的病况,不可能完全没有作用,除非病人自己想要封闭心灵……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这是东方辙最想知道的事情。
“不确定,可能几天,也可能一个月,再者也有可能永远都没办法醒来,这得看冷癐的心境,她现在犹如一滩死水般,哪天等她愿意放开一切,不再封闭她的心,那么她就可能醒来。
东方辙听了呆愣几分钟之久,他不再看着杰克,转身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冷癐。
“那么,如果她一直封闭她的心,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醒来……”
“少主……”杰克、左圣及右贤都忍不住叫着东方辙,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更不愿意看到少主这样失魂憔悴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他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把冷癐保护得很好,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这个任务只是想让她亲手杀掉害她的凶手,没想到却也害了她。到底那个周家帆有什么能力,能让冷癐变成这样……
“你们出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冷癐。”
“少主……”左圣及右贤实在很担心少主。
“你们不听从我的命令吗?”东方辙再一次警告他们。
“我们不敢!”说完,三个人立即离开医务室,独留东方辙一个人呆望着病床上的冷癐。
眼前的她,像个玻璃娃娃般,是那么的易碎而不堪,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三年前,他花了近半年的时间照顾她,那时他都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只知道她一定会活过来,感觉到她想要维持自己生命的那种坚强韧性,所以他未曾放弃地照顾她,而现在……他却感觉到,她在放弃自己。
“癐,你一定要活下去,不准你抛下一切,你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吗?我不准你死,你得醒来……”东方辙在冷癐的耳边坚定地说。
“不论花多久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醒来……你现在不愿醒来没关系,你静静地想吧!但我要你记得,等你想通的时候,你就得好好醒来。”看着无动于衷的冷癐,东方辙仍继续说着。
这一夜,东方辙没有回房,只是静静地坐在冷癐的病床旁,看了她一整夜。
在台湾,东铭集团总裁被人刺杀的事情,轰动各界,使得流言四起,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谁能够伤得了东铭集团的总裁周家帆?但东铭集团却封锁一切消息。
那天,幸好慕容宇游手好闲地登门造访,因为他知道那几天家帆心思都挂在羽璇身上,所以才想看看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他平日即有直闯东铭集团总裁办公室的习惯,那天在开门后的刹那,他差点被吓昏,只因他竟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家帆,于是便赶紧将他送医。急救八个钟头,医生的第一句话也差点让他失控杀人,因为医生竟说他还未度过危险期,由于刀子直插胸口,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刺到心脏,且因拖延时间过久,使得心脏附近的动脉组织被破坏,所以必须再过两天才知道结果,如果两天内没什么状况就没事了。而这两天可是苦了他和陈士杰,一来他们不敢通知他正在云游四海的双亲和老大叶守恒,因为可能会闹得更不安宁,二来各大媒体似乎也锁定他们两人,只要——见到他们两人出现就紧盯不放;天天跟记者玩捉迷藏,气得慕容宇直接将周家帆移到雷帮的专属私人医院照顾。现在可能还有一堆不知情的记者还在原本的医院里打探消息,殊不知雷帮早已移花接木地将人给转院。
不过,每天看着挂上氧气罩的周家帆也很累,那心电图上的跳动,有时会变成一条横线,完全没有跳动,吓得慕容宇和陈士杰赶紧捶打周家帆的右胸,怕他就这样一直沉睡不醒,还边捶打边警告他,若他敢死去,他们就要让雷帮派人杀了古羽璇。
这相当具有吓阻作用,因为那天据秘书描述,有位穿白衣的美丽女子来找总裁,总裁请她直接进去找他,后来没多久那名女子即匆忙离开,但脸色却不太好,一直过了很久,总裁室里都没有什么动静,后来,慕容宇就来了。
所以,在他到达之前,最后一个接触家帆的人就是那名女子,而至今能让家帆不用预约即能见面的年轻女子,大概就是羽璇。只是,让他和陈士杰无法想像的是,家帆的身手也是非常了得,不可能连一个女子的刀都闪不过;即使羽璇真的是那名叫冷癐的杀手,但依家帆的身手,也不可能被伤得如此重。那伤口,看得出来,似乎连挣扎都没有,难道……家帆是故意的?
这么说来,冷癐还是那个伤害他的人。
就因为知道这女子在家帆心目中的重要性,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所以每当他们看到他的心跳渐渐缓慢时,他们就会说出要伤害她的话来吓他,可他们也相信如果家帆醒来,肯定会把他们俩碎尸万段。
在周家帆病危的期间,陈士杰也请雷帮再去调查冷癐的下落,但竟再也查不到什么,冷癐人早已不在台湾,而香港支部指出,听闻阎帮少主当天也救了一名女子,她还受了重伤,至今还未清醒。
第四章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了,东铭集团的总裁室也早已回复成以前的样子,不识相的慕容宇又出现在总裁室里。
“家帆,你别这样子嘛,伤才刚好没多久,就立刻上班,你也未免太敬业了吧!”
那天,周家帆沉睡三天后终于醒来,好不容易他俩可以松一口气,未料他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竟是打他和士杰一拳,真是好心没好报,为了照顾他,他们两人累得像哈巴狗,结果好不容易终于可以解脱,得到的代价竟是一个拳头;从小到大的兄弟,竟会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不认人,真是交友不慎啊!
而现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他又开始折磨自己,个性还变得孤僻又冷静,谁也不搭理。
“家帆,那天……你和羽璇到底发生什么事?”慕容宇终于说出来意。没办法,自从家帆伤好之后,就不愿再谈起那天的事情,甚至连如何受伤的都闭口不谈,真是急煞他身旁的这些人。
周家帆心头闪过一阵苦涩,但仍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专心地看着刚刚秘书拿来的企划案。
这小子!慕容宇快气得跳脚了,四个人之中,就他什么事情都不愿说,只是放在心里,让他们猜不透也想不清,但这也是最令他们担心的部分,尤其是发生这件事之后。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说,想一辈子都这样过吗?那羽璇的事你又打算如何呢?”慕容宇试探着问。其实他已经由陈士杰的口中得知羽璇早已不在台湾,而是在香港阎帮,而且听说她也昏迷不醒,只是,既然这小子口风那么紧,那他也要好好折磨他一番,顺便报那一拳之仇。
“都过去了,她……还是我最爱的人,没有变。但记住,现在她的名字是冷癐。”周家帆其实也很担心她。三年前的古羽璇早已死去,现在的她,应该要叫冷癐;他不该活在过去,必须接受的是新的冷癐,那天看她痛苦地离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这几天他想理清自己的情绪,将过去、现在及未来分清楚。
慕容宇挑起眉,讶异地听着从家帆口中说出的话,看来家帆真的已经接受新的冷癐,但他可不想让它就这样过去,他反问家帆:“那她人呢?”
她?周家帆也不清楚,其实他昨天有请雷帮的人帮忙查,但韩斯给他的回答却是查不到此人,她就好像平空消失般,就连雷帮都查不出她的下落,更别说要他去找寻。
但周家帆却不知,慕容宇、陈士杰两人早已和韩斯串通好,不让他那么早知道冷癐的下落,这次要逼他先亲口说出一切。
“不知道。”周家帆真的很无奈,他竟不知道冷癐的下落。
不知道!?他当然会不知道啦,要是他知道那才有鬼,慕容宇赶紧提出他奸诈的诡计:“如果我说我知道,你是不是会把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呢?”
周家帆一听,眼睛马上绽出希望之光,“你知道她人在哪?快告诉我!”
嘿嘿!慕容宇心里奸笑几声。今天总算有点收获,就等他这句话。“只要你肯说出那天发生的事,我马上告诉你她人在哪。”其实,慕容宇也不太想告诉家帆冷癐的情况,当初就是怕他伤刚好,无法接受冷癐至今仍昏迷不醒的情况,所以才要大家隐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