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清扬见状无可奈何的笑叹道:「别逗了,赋灵只不过是皮了点,你们说得她好像是要出去荼毒人家似的。」
「不是荼毒,是残害人家的生命。」江垂言正经八百的说了句中肯的话。
谷清扬微斥的看了江垂言一眼,於是铁了心肠道:「不管如何,她一定得去陪楼女土。」
众人张口欲言却成了哑葫芦,软硬兼攻的说得口沫横飞,到头来还是抵不过老大的一句话。
「既然如此,大哥,你打算怎样告诉赋灵?」常振楚提出个中难题,他知道小赋灵最是讨厌别人乱安排她的去向,所以,他就不信她会乖乖的。
谷清扬露出一抹难以臆测的笑容,「等著吧!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大哥,看来你早想到办法了,干么要大费周章的把我们全叫来?」江垂言提出质疑,他最讨厌复种无意义又没目的的举动。
「办法是有,但是拙劣,所以要你们来帮忙。」谷清扬解释,尔後细细道出自己想到的解决之道。
江垂言最见不得人家好过,率先点头;叶彦馀恨难了,爽快地说好;其馀四个父亲看来也非纯善之辈,不到片刻,七个人就达成共识,「解送」楼赋灵之事誓在必行。
七人协商完毕,却只见常振楚神色有异,概有迫不及待离去之意,他故作轻松道:「除此之外,没事了吧!那我先走了,研究室里还有事忙呢!」
「老三爹地,你确定你会回研究室吗?」落地窗台外响起一道娇嫩悦耳的嗓音。
常振楚一颤,转身呆愣愣的瞧清来人,眼神看来却似将窗外那位纯真笑靥盈面的女孩视为怪物。
「赋灵?你站在那里多久了?」谷清扬也是一脸愕然。
「你们说了多久,我便站了多久。」虽然谎言成分居多,但却不稍减楼赋灵黑白分明大眼中的怒意。
常振楚不疑有他,吃惊道:「那些要你分析物质的实验,你没做?」
「想到要用那些把戏拖住我是很用心良苦啦!但请你们把常识考虑进去好不好?老三爹地,你给我的物质根本是你乱加的,对不对?」赋灵怒声质问,心里气著他们竟使伎俩,不让她参加下午荼聚会。
常振楚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真的被她一语道破。
其馀六人闻言莫不额手大叹,心想常振楚是不是老胡涂了,楼赋灵的精明敏感他又不是不晓得。
赋灵蕴怒的星眸一瞟,步至最近落地窗的大座前,那正是谷清扬惯坐的位子,「老大爹地,肯定是你出的主意是不?」
谷清场知道道女儿最讨厌被人耍得团团转,所以很包容她的怒气腾腾,他道:「除了滥加的实验品外,的确是我的主意。」他毫不辩解的实话实说。
「很好。」赋灵报以一抹美丽灿烂的笑容,往右手边走去,在展于飞面前停下,「老二爹地,我想,你一定举双手赞成是不?」
「如果坦白能够从宽的话,没错。」展于飞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很诚实。」赋灵漂亮的脸蛋上已是危险之气毕露,「老三爹地就甭问了,老四爹地?」她转身向对座的唐治华若有所指的一比。
「我向来是没什么意见的。」唐治华耸了耸肩,反正他真的什么也没做,心里料想台风尾是绝对扫不到他身上的,所以很放心的笑著。
「只是帮凶嘛!」赋灵清清淡淡的说,但唇边一抹笑容冰冷冷的,「老五爹地,」她又转身,看向坐在展于飞身旁的江垂言,「这馊主意全盘是你经手的吧!」
「不好意思,牛刀小试而已。」江垂言不认为有任何威胁存在,俊秀的脸庞玩笑的笑意依在。
「那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把它磨利一点吧!」赋灵白了江垂言一眼,跨了个步站到汤日旭面前,她展现著灿烂夺目的微笑,向汤日旭道:「你大概只有说我佛慈悲的份吧!」
「我佛慈悲,这是先前为你说的;我佛慈悲,这句是送给我自己。」汤日旭从赋灵活灵活现的神采中可以看到後续的发展必定不妙,先为自己的心脏祈祷才要紧。
「请多保重。」赋灵乾笑了声,又转了个身瞧向叶彦,「老七爹地,有老大爹地的坚持,我想你只有作闷葫芦的份,是吧!」
「聪明。」叶彦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多谢。」赋灵有模有样的鞠了个躬。
这时谷清扬清了清喉咙道:「赋灵,我们了解得很,你不可能只是问问,说吧!还有什么好东西准备给我们,开盅吧!」
「我小小女子一名,好东西是没有,不过是拿老三爹地给我的材料作了些文章,有没有兴趣欣赏一下?」从赋灵狡黠的笑容中可以见到一抹残酷的淘气。
「可以说不喝?」常振楚畏罪轻声问道。
「可以可以,只是你们可别探头往外瞧,也别走出院子,这样就见不著了。」
赋灵说著随手拈起桌上一块小点心吃著。
展于飞闻言笑问:「怎可能?那东西有多大?不可能从整楝大宅的窗子都见得著吧!」
「为什麽不?不信我吗?老二爹地,那玩意儿的庞大啊!你说我们屋外的草坪有多大,它就有多大。」赋灵虽是笑意可掬,但怒气却未减。
谷清扬无可奈何的苦笑数声,「我想我们最好出去瞧瞧。」他率先起身走出阳台。
其馀六人尾随在後,见谷清扬愕呆了的脸已是惊奇,在见到屋外的情况後,他们得极力地控制自己,别让自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触目所及,皆是原本在常振楚实验室里的毒藤,此刻却在草坪上繁衍生根,偏布所有能攀结的地方。
「我亲爱的小赋灵,你太小看爹地们了吧!这些毒藤只消撒一些配方在根部就立即枯萎了!」常振楚大为放心的转头向安坐在椅上的赋灵说道。
「老三爹地,做个好女儿呢,是不该泼父亲冷水的,但配方在你的研究室里没错吧!那请你仔细看看你的研究室好吗?」她偏著头笑说。
常振楚回首一瞧,根本不用想了,研究室已到处爬满了毒藤,想接近那里,天方夜谭多看几遍也不可能,更甭说去取配方了。
「振楚,这些植物的生长期有多久?」谷清扬理性的问,不愧是享名於世,执科学界之牛耳的科学家。
「少说要七、八年。」常振楚回道,心里想该不该顺道告诉他们,这些藤的毒性强得很,稍稍一碰,便足以使人毙命。
这会儿没人有心情再笑了,因为根本没人笑得出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旋身紧盯著始作俑者的赋灵。
赋灵却只是以笑意为漂亮的脸蛋染了几分颜色,「要死咱们大夥儿一起死,好来个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你们说好不好?」
「根据人体的构造差异,挨饿的程度也有不同,小赋灵,我们是不可能同时死的。」展于飞依著实际理论劝她打退堂鼓。
「这个我知道啊!可是我们感情那么好,不同日死多没看头,所以我才拿了这把刀来啊!」赋灵自身後抽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缘闪掠一抹令人怵目惊心的亮光。
「那是干什麽用的?」叶彦傻傻的问。
「看是第一个快死的人用它来杀其他人,或是其他人有情有意要陪葬,它都可以派得上用场的。」赋灵把刀子拿在手上丢来甩去,根本不在意刀子的锐利。
江垂言蓦然袭上一抹笑容,「小赋灵,用刀自刎多没格调,你就没别的好主意吗?」
「没格调?不会啊!人家茱丽叶也是拿刀自杀的,不然,老五爹地,你可以学日本武士一样切腹,那多壮烈啊!」她舔舔红嫩樱唇,拿起另一片点心吃著。
「那多痛啊!搞不好死人都还会痛到活过来呢!小赋灵啊!你太不体贴爹地们了吧!」江垂言故作可怜的夸张表情说道。
赋灵闻言抬眼一瞧,直觉老天是否忘了她这大家族,她七个亲生爹他们少说都已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却都还有如三十岁的人似的,尤其是其中长得最俊秀的江垂言。
「怎么会?我那麽爱爹地们,体贴是一定的嘛!看我还拿了这些!」赋灵自口袋里掏出一些白色药丸。
七个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全知道这些药丸是用来让动物安乐死的,展于飞在研究疾病时,常为一些实验动物施打或服用,以免它们为副作用所苦。
「无色、无味、无臭、无痛苦呢!看我为你们设想得多周到。」赋灵像邀功似的说,如天使般的笑靥隐含著恶魔夺魂似的恐怖。
常振楚撷取DNA的程式太精确,七个天才老爹的女儿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怪胎,他後悔自己十八年前的尽责之馀,也在心中发誓,以後别教赋灵一些稀奇古怪的遗传突变程式,但後悔太迟了,他已教她「促生剂」的用法,那些毒藤便是「促生剂」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