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尽提这档事了,弟兄们在‘月牙阁’为你办了洗尘宴,咱们过去吧!”
“谢谢总座!“袁镇作揖拜谢。
“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了,礼多反倒生疏,论辈分,该是我行跪拜之礼,而不是你喔。”圣绝凡脸带笑意的说着。
袁镇借主人心情不错,提出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疑问,“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主子要吾等埋伏在官场,拚命的握住大权,说想篡位嘛,明白主子性情的人都知道,您是最向往山水游玩的,不可能无故拿顶大帽子扣住自己的性灵思想。”
圣绝凡遥望窗外的天空,轻叹口气道:“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切都是为了晔儿,只要她能快乐无恙的活着,我愿以命相抵。”他语中意味隽永,双眼却流露出肃杀之气。
袁镇并非无知,他清楚晔儿在圣绝凡心目中的地位实是无与伦比,但他总感觉此刻圣绝凡的情感不似个为人父亲的人该有的,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当下决定不再多问,一切静观其变。
晔儿几天下来,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决意甩掉淡忧这只唠叨的跟屁虫,反而发觉她还满好用的.
诸如食衣住行,淡忧样样打点得有条有理的,而且游山玩水也有个伴,像她无聊的时候聊天有淡忧陪,心情恶劣想家时,淡忧马上安慰她;发闷烦愁之际,还有淡忧供她拿来逗趣玩乐,想及此,晔儿不由得意的心花怒放.
“少爷,用膳了!”淡忧捧着个托盘进房,见晔儿颇富兴味的看着窗外,身子几乎快翻到窗外头去了,急忙惊叫一声:“啊——”
淡忧这一惊叫,哧得两手搭在窗棂的晔儿险些重心不稳的跌下楼去,幸亏她应变得当,稳住脚步。“你是嫌我命长吗?摔下去的话不死也得半条命了!”她返身神情是很不悦的。
淡忧见小主人平安无事,倒也不在意她的怒言相向,只道:“我见少爷猛盯窗外,可有什么新鲜事吗?”她话题转得稍嫌生硬,但对了晔儿的胃口。
撇开方才受惊的浮动心情,晔儿献宝似的说道:“我刚刚见到了个长得好像女人的官,带着大队人马,坐了个大轿很是威风,只是我见着他那娘娘腔的模样便好生觉得他可怜。”
虽知道小主人的慈悲心肠,也好奇那太监为何会引起她的同情,但还是向她说明道:“少爷,那官长得像女人并非天生的,他是个公公。”
“公公?”晔儿眉头轻拢,倾着小脸不解的看向淡忧。
“就是太监,专练葵花宝典的那种人。”虽然淡忧知道太监并非是专练那种功夫的人,但她这小主人从小看遍功夫经典,不这么说,只怕说到口干舌烂晔儿还会跟你摇头说:“不懂咧.”
懂是懂了,但晔几依旧摇头道:“可是我记得葵花宝典在爹爹手里,他为了怕这邪门的武功坏了天下秩序,早就将密典深藏高阁,并令永世不得重新开阁,除非爹爹的宝典是假的,否则是不可能落在那太监手上的,既是如此,那太监岂不白白挨了皇宫的苦刑了吗?”
淡忧无奈的仰首对天大叹,再次择词说明,“公公是因为要入宫服侍后妃嫔之类的后宫佳丽,为怕双方有奸情产生,自秦朝时,凡此类人定得被净身才能进宫服侍后妃嫔仪,有时会和皇上搭上关系,成了得宠的身边人,就如方才那个李定忠.”
听到这,晔儿终于满意的点头。
“现在,就求少爷快快进餐吧,这几天来没一顿正常,—再瘦下去啊,等回谷时淡忧我恐怕小命不保喽!”淡忧觉得自己虽稍嫌夸大其词,但也相去不远。
“那你就等着小命不保吧!本少爷我现在没吃饭的兴致,除非……”
淡忧一颗心忐忑的悬着,急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坐下来陪我吃,否则即使你丢了小命,我也不理你。”晔儿摆出绝无可商量余地的表情.
淡忧一阵犹豫,最后还是举白旗投降,只要能让晔儿乖乖地吃饭,做什么她都愿意,“好吧!”她顺势坐下,拿起饭匙盛饭。
晔儿拍手欢呼,这几天独自用餐,吃得她的胃险些打结,她讨厌一个人做事,就连用膳也是一样。
午憩过后的晔儿活力十足,拉着犹沉浸在美梦中的淡忧走出客栈,前往城外的“柳堤”,想去吹吹风,看看能不能遇到件有趣的事.
到达“柳堤”后,晔儿和淡忧坐在“朝尔亭”内享受着午后的清爽·
堤岸另一头突然出现几位吟诗诵词的文人雅士,一吟一唱的走向晔儿所处的“朝尔亭.”
正当他们欲进入亭中时,忽地晔儿一声大喝:“别动!”
他们数人皆不由自主的维持原来动作,只见亭中一位绝美可爱的小公子正挥笔作画,一位稍长的清秀公子正帮忙磨墨.
几人中为首的关玉罗发声询问道;“不知小哥儿意欲为何,怎不准我等步入亭里呢?”
“尔等非吾掌中傀儡,自是可随心进出,但少爷我的大作尚未完峻,不喜旁人打扰,暂且委屈各位兄台稍候片刻。”他语气好是自信狂妄。听得几位肚子里尚有几滴墨水的人心生不服.
“你这小鬼好大口气,想我们关玉罗公子乃当今甲榜状元,丹青墨绘更是一绝,论资格,你算老几?’关玉罗身后一个喽罗嘴脸的人向前说道。
晔儿搁下画笔,露出一个令花儿相比失色的笑容,献宝似的将自己的画展示在关玉罗跟前,甜甜的说道,“关哥哥,你瞧小弟画得如何呀?”
关玉罗看了一眼画后,暗声赞叹,眼前这位美得令天下女子自叹不如的小孩,能以如此稚龄画得如此一幅大作,他感到羞愧不巳,方才,他竞以自己如此粗陋的画技沽沾自喜。
“关某只有一句话可说,无与伦比!”忽地,他瞄到左下角题了数行娟秀飘逸的字,他依言念道:“堤婆粼粼柳轻摇,朝尔风光不虚传。奈何几个无赖汉,口出秽言不自量。”
关玉罗被这几句话中话逗得大笑;而刚才那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怒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见这小喽罗状的家伙伸手想拉扯她的领子,晔不躲不闪,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关玉罗会有所动作.
果然,关玉罗伸出膀子拦住他,按抚道:“郭兄一向以气度闻名,怎今儿个如此毛躁,身后的晚辈在睁眼瞧着呢!”
郭锦被送上了顶那么高的帽子,也不便发作了,高傲的眼神表现出不跟你这小子计较的不屑.
关玉罗愈看晔儿愈是心生喜爱,见晔儿一身华服,想必身分必定高贵,于是打探道:“不知小公于府上如何称呼?”
晔儿大约猜想到他打的算盘,“凭什么要告诉你,本少爷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
关玉罗不引以为意,反倒是郭锦一副“早说了吧,这小鬼不教训是不会听话”的表情.
晔儿晾晾自己的画,卷起来放进淡忧递过来的画轴中,谄媚的笑道:“各位兄台,小弟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海涵。”
“算你识相!”郭锦啐了一声。
他的不屑尽落晔儿眼底,表面上装作没看到,心里却暗暗嘀咕:“待会有你好看的!哼!”
“为致歉意,想赠诸位兄台一微薄小礼,望诸兄台不嫌弃才好。”晔儿笑脸依旧盈盈.
“怎会,愚兄能蒙贤弟相赠,心里好生感激,别说嫌弃了!”关玉罗并不细究这小公子的态度骤变,只为他的表示善意而沾沾自喜.
“那敢情好,请兄台合上双眼,小弟有一惊喜相赠。”
这几人一听有好东西可拿,莫不迅速的闭上眼睛.
见状,晔儿好声叮咛:“不能睁开呀,小弟在拿赠礼了.”说完悄声地吩咐淡忧:“点他们的睡穴。”
淡忧依言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后道;“少爷再来要做什么呢?”
看着他们逐渐松软的身子,晔儿狡黠的一笑,“脱他们的衣服.”她想给他们个教训,启示他们往后别贪小便宜.
淡忧一惊,吞吞吐吐道, “少爷,你可是女——”
“住口!”晔儿低喝打断淡忧接下来的话,“只脱外衣,让他们丢丢脸罢了!”
淡忧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晔儿白了她一眼道:“你那是什么态度?当我色情狂啊!”
“小的不敢!”淡忧识相的闭上眼睛上前逐个脱掉那几人的外衣,睁眼道:“少爷,再来呢?”
“再来嘛——把衣服丢进湖里,让他们捞木着。”晔儿邪邪的一笑。
淡忧知道小主人的坏心眼特别多,现在没有老爷在旁整治,更是顽皮得可以,可是她也拿晔儿没法子,只好依言将衣物抛入湖中,随手在亭外折了两枝杨柳枝,在水中拨弄,使那些衣物飘得更远.
待淡忧处理完这些衣物,回头一瞧,不免暗呼:天啊!这几张昏睡的脸,如今都可以媲美唱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