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头号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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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少桓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笔直的两条美腿。‘你确定要穿这个样子出去?’

  ‘不行吗?’她是标准的散步蜈蚣,就怕鸡︵激︶。顺着她的驴子毛摸一切好办, 逆着毛扯,她就要跟人家翻桌了。‘是这双鞋子做工太差不合脚,可不是我不会穿高跟 鞋。’

  ‘是是是,下回见着了那鞋匠,一刀子送他到苏州卖鸭蛋,太可恶了。’杜少桓体 贴地张举右臂,让她攀着,以免一个‘前仆后继’,摔得太难看。

  ‘你有开车来吧?’她这身装备可不适合散步逛大街。

  ‘不用那么麻烦,巴林沙龙只要几分钟脚程就到了。’

  ‘我说了,我要坐车!’昨晚的旧伤未愈,今天又穿了这儿玩意儿,还不给她车坐 ,干脆叫她去死算了。

  ‘也行。’他像小李子一样扶着她走到门外。‘车子就停在对街。’

  ‘你去把它开过来。’走到门口已经是极限,她觉得十只脚指头的血管就快被卡断 了。

  ‘前面没有地方可以回转,走几步路就到了。’他存心让她难堪,硬要拉着她过街 。

  ‘那你就开远一点,总之我不要再走了,一步也不要。’她也不想这儿紧临马路, 居然一屁股赖到地上,来个中门大开,歇脚兼纳凉。

  ‘喂喂喂,这样不好看吧,快起来!’没人教她必须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吗?

  ‘除非你答应去把车子开过来。’

  ‘你先站起来一切好商量。’季筱柔颤巍巍的身子尚未站稳,杜少桓已弯下腰将她 扛上肩膀,大摇大摆过街去。

  ‘老师没教你过马路应该走人行道吗?’一坐上车,她立刻把高跟鞋甩到后车座, 十指大张,用力喘息。

  杜少桓充耳不闻地转头睇视着她裹在紧身T恤里,呼之欲出的胸部,兴味盎然地说 :‘卜中兴一定没看过你这身打扮,才会把你骗到巴黎来送死。’

  ‘把话说清楚。’受不了他一再打哑谜,她决定今儿个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问得一清 二楚。

  ‘想知道真相就回去问卜中兴,一切诡计全由他一手主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猛地踏下油门,车速之快几乎可以比拟赛车选手。

  ‘你告诉我不也一样。’她怒气腾腾的转身面向驾驶座,这才警觉仅够遮住可爱小 内裤的迷你裙实在窄得不像话,稍一用力就极有可能裂成两半,只得乖乖的把身子摆正 ,两脚并拢。

  ‘我说的你不会信。’杜少桓两手一握上方向盘,马上恢复昔日好勇斗狠的剽悍, 前面的车子右转没打方向灯,他赶上去,摇下窗子劈哩啪啦就是一阵国骂,听得对方一 愣一愣的。

  ‘为什么?’季筱柔对他的粗鲁暴躁真是鄙视到了极点,在巴黎这么浪漫的地方,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乱发脾气。这念头才闪过脑海,前面两部车子里的驾驶已经吵成一 团。难道法国人都用这种方式沟通吗?

  他非仅脾气不好,开车的速度尤其超快,她坐在旁边紧张得半死。忽地,一辆摩托 车从快车道上闪了出来,几乎撞到他们,杜少桓怒极攻心,再度把车窗摇下来,大声向 对方暴喝出只有台湾人才听得懂的土产骂腔,然后就是一阵国宝级的经典好辞,‘ @#$%&……’

  车开不了几哩路,他不知在路上骂了多少人,而且绝不大小眼,无论是开积架、 BMW,还是开丰田、喜美,只要招惹到他就立刻发飙,甚至随时准备下去和人家干架。

  季筱柔从没见识过这等人种,当场看傻了眼。

  小时候听人家说,他是一个绝不示弱的人,只要觉得对方恶意,他就反击。赵建明 那帮人一天到晚挨他的揍,心里不爽,就去揍卜中兴。所以说穿了,他才是所有祸端的 罪魁。

  ‘因为你盲目而且无知。’遇到红灯,一个紧急煞车,忘了系上安全带的季筱柔, 前额砰地撞上了挡风玻璃。幸好力道不是太大,只微微红了一小块。

  ‘你故意的,对不对?’骂她盲目不算,还月这种卑劣的手法对付她。季筱柔趴到 椅背上,把那双足有五吋高的高跟鞋拎在手上,摆好架式,准备随时跟他开打。

  这回杜少桓没立即回嘴,他两眼定定地注视前方。红绿灯前停了好几辆车,领头的 是一部宾士六百,绿灯亮了,它却一动也没动,紧挨着后面的车子按了喇叭,还是不见 动静,大家只好从后面绕过它,顺便啐个一两句。

  ‘你干么把车子靠边停下?’包准没好事,她老早把他看透了。

  ‘那部宾士轿车里的驾驶很可能心脏病发,或者喝醉酒。我下去瞧瞧。’

  好管闲事的家伙。‘万一被反咬一口你就衰呆了。’好心没好报,这是千古不变的 法则。

  ‘见死不救,你也配在江湖行走?’杜少桓下车走向那那宾士车,发现引擎仍在转 动,四个车门全由内反锁,‘先生、先生!’他使劲拍打车窗,但毫无反应,不得已只 好打电话报警。

  约莫五分钟光景,消防队派来一辆救护车,随车还有两个警察。他们用力拍打车窗 ,一样没回应,于是其中一人拿出一把铁勾,弄了半天才打开车门。

  ‘先生、先生!’一阵摇晃,那驾驶终于醒过来,颤抖着手指着放置一旁的公事包 。

  果然是心脏病发作。吃了药以后,千恩万谢的要杜少桓留下电话地址,以便他日后 答谢。

  ‘后会有期。’杜少桓只是握了握他的手,便迳自上车。

  ‘你干么不趁机揩他一大笔油水?’在季筱柔眼里,他永远是个江湖败类,只有落 井下石,趁人之危这类不法勾当,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对哦。’他故作可惜状,‘你刚刚怎么没提醒我?下次再有这种机会该让你出面 才对,你坏心眼的道行比我高深多了。’

  她倏然提上来一口气,咬着牙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比伶牙俐嘴?来啊!

  ‘可怜的卜中兴,他要是知道你如此中肯的批评他,肯定会很不高兴,下车吧。’ 他没有如约带她到那家叫巴林的沙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家叫LeProcope的咖啡馆。

  这间LeProcope是世界上第一间咖啡馆,创业于一六八六年。

  季筱柔没法贴切的说出心里的真实感受,只是瞪大水眸,怔愣地望着眼前据传伏尔 泰每天要来喝下四十杯咖啡加巧克力,年轻时的拿破仑,曾因没钱而拿帽子作抵押,就 为了一杯咖啡和一段能与学者名流闲谈的时光的古老咖啡馆。

  ‘光站在这里就够了吗?’杜少桓把手臂举高,作势要她挽着他一起走进去。

  季筱柔冷冷睨了他一眼,把高跟鞋‘披’在肩上,兀自拾级而上。

  ‘服装不整是不受欢迎的。’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趿上那双‘刑具’,忐志紧张的推开玻璃门。

  没人来招呼她,巴黎人的不好客态度在任何一家餐馆都可轻易见识到。

  她的法国历史、人文、科学统统拿到A,虽是初次来到贵宝地,感觉上已经很巴黎 了。

  很被冷落的找了一张临吧台的位子坐下,回头却见到中年微胖的服务生正和杜少桓 热情且开心的寒暄。

  这个‘角头’在人家的土地上也能吃得开,足见其混得多么彻底和凶狠。

  ‘来一杯摩卡咖啡?’杜少桓甩弄着手中一张不知哪儿弄来的扑克牌,一面大摇大 摆的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不要,我要喝蓝山。’和他唱反调才能抒发她心中的怒火、妒火和无名火。

  除了咖啡,杜少桓还帮两人点了甜软香酥的松饼。坦白说,如果不太去计较他过往 的恶迹劣行,以及现在的乖张跋扈,他还算是一个相当体贴的男性朋友。

  ‘不是说好去巴林的,为什么来这儿?’嗯,这咖啡真香,光闻味道就值回票‘带 你来找回你自己。’他意有所指的说。

  ‘啥意思?’街头霸王这会儿又变成哲学大师了?嗟!

  ‘来到巴黎不要只是想到香水、美酒、时装和卜中兴那伪君子交代你的狗屎任务。 这里是大革命开始的地方,是全人类追求自由的圣地,何不敞开你的心灵,用嗅觉和听 觉跟你自己对话,也许你会发现另一个全新的、真正的季筱柔。’

  哎呀呀呀,狗嘴吐出象牙了,奇迹奇迹。应该用什么样的面腔聊表尊敬之意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刚提到了卜中兴交付给我的任务?你是怎么知 道的?’

  ‘神机妙算喽。’他一脸坏笑,连两只黑瞳都带着邪恶。

  ‘不要故弄玄虚,说实话,你干么派人跟踪我?’说不定他和那个军火犯也有勾结 ,或者他根本就是和那帮人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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