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正在吃汉堡的之洲差点咬到舌头,猪头!他预料未暗会被鸿雁臭骂一顿。
辛鸿雁的脸色果然瞬间铁青,他手指着早已不知开到哪里的公车离去方向怒喝:“你是白痴啊?这么晚了哪有车?”
“刚才那辆不是吗?”她就是不明白,明明空车为何不载她?
“你没听说每晚十二点开回阳明山的车是不载平常人的,你不知道吗?”
他气她,气她什么都不懂也敢自己搬出去住,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走。
“我本来就不知道。”她哪像辛鸿雁是本地人,什么都知道。
“因为那是接出来玩的‘好兄弟’回山上的。”换成进攻薯条的之洲配着可乐忍不住告诉她这个传闻。
“呃!有这种事?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事?”
“我真想掐死你,你这么晚了上阳明山作啥?”
他的神情真的很像要掐死丁未烯的样子。
“我……住在山上……”
“住山上,真有你的。”辛鸿雁气得咬牙节切齿。
他家不在山下这一片高级住宅区内;她倒好,居然顺路住到山上去了。
“我……是辛妈帮我找的房子。”
“我妈……真好。”他现在是气到最高点。“你们还真是女人国的,团结一致啊!”。
“你……你别把辛妈一起气过去,要气,气我一个人就好……”面对汹涌的怒气,要说这些话其实是需要相当的勇气。
“气你一个人?好伟大的情操。”
之洲蹲在路旁和手中的薯条打赌,辛鸿雁那咬牙切齿喀喀作响的力道,如果是鸡腿人口,在瞬间一定连骨都断。
“其实我觉得你不必这么生气的。”她开始试着和他和平理性地讲道理,辛鸿雁的一双眼眯成了一直线,她仍然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你一定对我很不满,对我有误解,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谁说都不重要?”
这句话吼在丁未烯耳畔,嗡嗡作响,大声的教她不由得捏紧耳朵。
他扯住她的肩,用大分贝的声音狂卷她的耳朵“我对你有误解,为什么你不解释,还让我误会你?你这个笨女人,你以为你活在自怜的情绪中,所有的人就会同情你、谅解你吗?不什么让我误会你?”
嗄!怪她吗?“我没有……”
“姓丁的是你老爹,你为什么不吭一句话?害我还误会你?”他瞪大眼睛谴责她。
怪了,这又是她错了?“我只是……”
“你在翻译剧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让我们以为你是收了莫名其妙男人的钱,未了还让我们去找他单挑;翻译剧本是见不得人的事吗?怎么不敢说?”
咬着薯条,之洲心里有话要说。在鸿雁那大声公的大分贝威胁下,未烯那小绵羊敢讲话才怪!连他都保持沉默了。自己误会人家还这么凶,原来爱情会如此令人盲目,鸿雁被爱冲昏了头。不过,未烯到底还是有勇气的。
“你找了爸爸单挑?”忧虑爬上了她的脸。丁智成可是柔道上段好手,可想而知的结果令她担心。
“你别担心,你老头没事!”辛鸿雁误以为她的担心是为了丁智成,虽不免有些吃味儿但仍要安抚她。
“我才不担心他,我担心你!”
呃!这么重视他?辛鸿雁找回了些许温暖,开始觉得开心。“我没事啦!”他有了这晚上的第一个笑脸。猪头!之洲发誓未烯一定猜到鸿雁挨了接,看她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啊,果真是旁观者清。
辛鸿雁不在意地笑了。“我还好啦!挨了顿揍而已!”见她神色开始黯然,他又急忙安抚她,“别担心,挨揍的不只我一个,还有于飞。”
“还有于飞!?”她的讶异更甚。
辛鸿雁为了维护英雄的面子,更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大方地告诉她:“我们兄弟俩也好久没有练身体了,刚好有这次很难得的机会可以活动筋骨,没事的。”
没事才怪!吞下了最后一根薯条的之洲,回想起那一天,他们兄弟俩如战败公鸡出来的可笑画面。
丁未烯仍是担心的在他脸上轻轻触着根本看不见的挨揍痕迹。“真的没事吗?”
“放心好了。”
这时候的辛鸿雁平易近人得令丁未烯不禁惊疑,哪个人才是真正的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了。”拉起她,他不假思索的向马路对面走去,留下了再度奖名其妙的之洲。
咦!居然忘了有他存在?鸿雁难道忘了,自己可是在他悲伤、落寞时,陪伴他的唯一知己好友哩!
“你……别麻烦了,我可以……”
“你说什么?”
他突然的破口大叫令下未烯吓得闭眼缩肩,让她原本要说可以自己回去的话伴着口水全数吞下。好凶的人哪!
“你最好乖乖让我送你回家,否则……”他又开始以眼神威胁她。
这男人究竟怎么了?
“是啦!小姐。你还是乖乖的让他送你回家吧!这样我也可以早早回去睡啦!”,
那!难得的一夜早睡,之洲全身的睡眠细胞都开始剧烈的活跃着。
丁未烯这才注意到由始至终都在身旁的“超级路人”,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朝着他笑。
“嗨!”之洲大方的举手招呼,顺便打个呵欠。
“我的坏朋友,之洲。”辛鸿雁用眼神暗示他:滚吧!想睡就回家去吧!反正才隔一百公尺,近得很,不必相送了。
丁未烯还是笑得很腼腆、很害羞。
“唉!小姑娘,告诉你,当个坏男人的女人其实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天塌下来有坏人顶着;而且还不受任何外力的侵扰与欺负。”
呢,这是……什么意思?迷惑的丁未烯一头雾水,
不明白鸿雁的朋友为何会说出这些奇怪的话来。
“我告诉你,全世界最坏的人你已经遇上,也领教他的厉害了,再没有更坏的人了。”之洲说完脚底一抹油就——溜了。
辛鸿雁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坏朋友。”
最坏的人……指的是鸿雁吗?她又抬起那双满是疑惑的眼看着他。
“看什么!上车了。”
被他这么一吼,她也只得乖乖上车,随着他去了。
回到丁未烯所谓的“家”,辛鸿雁才觉得自己有一种快被打败的重挫感。
哇咧!原来女人都是同一国的。
在阳明山有些地方盖着水泥建筑的平房,每间都是套房,算是很高级的学生宿舍。但由于地属偏远、交通不便,虽然有些上班族也住在这里,不过也可以算是平价的上班宿舍就是了。
看到辛鸿雁的神情,丁未烯有些不自在的羞赧。“你别看这地方这样,邻居都是很好的人,警察也会定时在附近巡逻;交通虽然不太方便,但治安还不错,更重要的是房租不贵,视野很好……”
她愈说,他的脸色更是不耐烦。
他自顾自的在房内走来走去,非常自在,没有做为客人的生疏。
他随意的翻着桌上的文稿看着,“这就是你翻译的烂剧本?”
“这不是烂剧本,这是……”
“酬劳怎么算?”他真的很怀疑,若他妈没出面帮她,
这女人离了家之后该如何自力更生。
“一集二千元。”她预料辛鸿雁又会怒吼她。
“二千元!?”很稀奇的,他没有怒吼她,只是很不屑地瞄着那堆“东西”。
“你多久才能付房租?”
她急忙解释:“这里房租很便宜……”
“我知道。”他很不耐烦地打断她。“这里房租一学期一万三,寒暑假另外算。”
“你怎么知道?”
废话,他在心中骂了三次、四次,地主就是他舅舅,他当然知道。
“你呢!最好跟我一起回家去。”
“为什么?”她被他的话吓得花容失色,想起要离开之前的景象,她不由得心痛。
辛鸿雁锐利的眼神朝她一瞟。“你难道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住在这个荒郊野外?”
“这里还有公车,不算荒郊野外。”她嗫嚅地低吟。
他再瞪她。“你如果以为我会继续让你一个人住外面你真的是在做梦。”
“辛妈都同意了。”
“她同意我可没同意。”他气不过的吼她。
“在我家你不可以对我凶。”
“我……”他简直要为之气结。
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相当惧怕他的小未烯也敢当面回应他的话、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我不管你那么多,反正你东西少,收拾好后立刻跟我回家住。”
“我不要。”
“你不要?”辛鸿雁讶异她居然敢说不要?
“那是你家,这里才是我的家。”她的城堡、她的领域、她的所有权施展的地方。
“我家和你家还不都是一样?”他想这种说法应该把他的心意表示得很清楚才对!
“不一样。”话一出口,丁未烯立刻噤口。
也许她说错了,因为辛鸿雁那看人的眼神好可怕,
但她想了想仍然鼓起勇气告诉他:“那是你的家、和于飞的家。”
“我和于飞的家和你家就是同一个家。”为什么她就是听不懂他的明示及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