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十几天没见到长孙绍齐,他无非是用各种借口躲避她,到后来,他干脆什么都不说,反正不见她就是了。
曲禹彤对他的行为莫可奈何,但是心里却有股强烈的失落感,现在她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可这样不是很好吗?没有付出太多,将来如果失去的话,也不会太难过。
由于正值融雪时期,天气还是很冷,将军府内小湖中的结冰也已经融了。
曲禹彤一身白的站在湖边沉思,忽然,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响动了她,是刘超毅养了多年的信鸽小白,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超毅带它来的吗?也不怕被人发现。
“小白……”她更靠近湖岸,轻轻的叫唤停在湖边的小白。在府内她不便施展轻功将它擒来。
“咕咕,咕咕,过来。”小白好像注意到她了。
“咕咕,过来。”她蹲下身子,拍拍肩膀,小白应该懂她的意思。果然,小白飞过来停在她肩上。
“乖。”曲禹彤看到它的脚上绑有纸条,连忙拆下来看--留下小白。
果然是超毅带它来的,他是要她留下小白以便日后联络四月十五那天,她告诉他长孙绍齐即将离开一阵子,但是还没计划好如何行动,小晴就回来了,刘超毅不得不匆匆离去。
“夫人,请到偏厅用膳。”杨总管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
曲禹彤被吓了一跳,一方面也是因为做贼心虚,她迅速转身,一时忘记自己站在湖岸,而不慎律落湖里。小白也因惊吓而飞到树枝上。
曲禹彤落湖,吓坏了杨牧樵,他是看到曲禹彤在湖中引鸽子的注意力,所以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甚至利用轻功将足音减至最低,没想到却害夫人跌落湖里,他怎么向将军交代呢?杨牧樵三两下就将曲禹彤从湖里救起来。
湖水不深,但却很冷,冻得曲禹彤直打寒颤。
“夫人,你没事吧?”眼看曲禹彤冷得走不动,杨牧樵一把抱起她直奔篙院,沿路上看到一个站岗的侍卫,他吩咐道: “找小晴来,吩咐厨娘煮碗姜汤,动作要快!”还好杨牧樵已经上了年纪,又受长孙绍齐的尊重,要不然这一幕传了出去,不知将有什么闻言闻语。
到了卧房,杨牧憔一脚踢开房门,然后将曲禹彤放下。
“夫人,小晴马上就过来,你先换下这一身湿衣服吧。真是对不起,吓着你了。”杨牧樵感到非常的愧疚。
“没……关……系。”
曲禹彤冷得连牙齿和舌头都不合作了,她到卧房最里面的更衣屏风后,将一身湿冷的衣裳换下。
“杨总管,发生什么事了?”小晴急忙的跑进房来。
“快,快进去帮夫人把衣裳换下来。”杨牧樵等了一会儿,姜汤送来了,曲禹彤却还没换好衣服。
湿衣裳难脱,加上四肢被冻得僵硬,曲禹彤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换好衣裳。
“好辣。”曲禹彤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她不怕苦,并不表示她不怕辣。
“夫人,请你多喝几口,去去寒。”杨牧樵央求她。
她又喝了一口,就把碗交给小晴。除了长孙绍齐外,没人敢强迫她做任何事,所以她不肯喝,杨牧樵和小晴也拿她没辙。
糟了!小白呢?她怎么把它忘了。
“夫人,你要去哪儿?”杨牧根看曲禹彤又往外走,连忙问道。
“小湖畔。”
“有什么事就让下人们去做吧。你才刚进房,现在出去容易受到风寒。”他继续劝道。
“是啊!夫人,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就可以了。”小晴帮腔。
“我……我想把小白捉进来。”
“小白?谁是小白?”小晴不懂。
“是那只白色的鸽子吗?”杨牧樵向她求证。
“是的。”
“夫人,你别担心,我已经差人把它捉起来了。我这就去把它带来给你。”趁着曲禹彤换衣裳的空档,杨牧樵差人去捉鸽子,他想曲禺彤会摔落湖里,有一半是因为那只鸽子,可见那只鸽子一定很重要,所以他没让它飞走。现在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杨牧憔带来关在笼子里的鸽子后,曲禹彤就让他们退下,说是想要小憩一番。她关紧门窗,放了小白在屋内自由活动,然后窝到被子里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夫人?”小晴站在房门外唤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她自行推开门,发现中午送来的饭菜没动过,而小白则在地上啄取东西。
“夫人,该用膳了。”也只有吃饭时间,才会有人找曲禹彤。
“夫人?”小晴摇了摇沉睡中的曲禹彤,看到她涨红的脸,于是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天啊!怎么这么烫!”小晴急坏了,连忙通知杨总管。
“张伯。”杨牧樵大喊一声。
“什么事?杨总管。”张伯慌慌张张的跑来。
“快去请大夫。”
“是。”张伯应了声。
“小晴,跟我去探视夫人。”
“是。”小晴跟在杨总管身后,内心万分着急,让将军知道就糟了。
“大夫,我家夫人……”杨牧樵等不及大夫把完脉,就想知道结果。
大夫慢慢的收回把脉的手, “幸好夫人的体质还不错,不然情况会更糟。”
“小晴,准备笔、墨。”见大夫起身,杨牧樵连忙叫小睛拿来纸笔给他写药方。
“夫人的身子虚弱,又染上风寒,要特别照顾,否是胎儿会保不住。”夫人有孕在身?怎么没听说过,恐怕将军也不知道吧,不然他不会对夫人这般冷漠。
“照这药方抓药,好生照顾夫人。”
“多谢大夫,慢走。”杨牧樵送他到门口。
“不送,不送。”大夫客气的说。
“张伯,送大夫。”
“是,大夫这边请。”张伯送大夫直走到将军府的大门口,他要回大厅时被经过的长孙绍齐拦下来。
“张伯,你刚才送谁出去?”
“是郭大夫。”张伯照实回答。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为夫人看病,夫人生病了。”
“病了?是什么病?”长孙绍齐略显焦急。
“老奴不太清楚,中午时夫人好像掉到湖里去了,可能染上风寒了吧!将军,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老奴要去抓药了。”
“你去吧。”长孙绍齐快步走向篙院,进了房内,看到小晴正拧了毛巾敷在曲禹彤的额头上。他走到床前。
“将军。”小晴怯生生的,深怕长孙绍齐会怪罪她照顾不周。
“让我来。”他接手小晴的工作。
“将军,奴婢有件事要禀告。”
“你说。”
“夫人她……她有喜了。”长孙绍齐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内心狂喜。可是他前些日问她,她不是说不有吗?是没有,还是不敢告诉他?想到这,他的心又沉了下来。
“你下去吧!夫人由我来照顾就行了。”还是一惯威严的声音。
“是。”小晴觉得将军好像不是很高兴。
她端起中午留下的饭菜,长孙绍齐这才注意到曲禹彤已经有两顿没吃了,或许……更多?一会儿小晴又端了药汁进来。长孙绍齐一口一口的喂曲禹彤,因为她并没有醒来,所以喂起来特别困难。她好像老是在吃药,而他已老是在喂她吃药。
夜已深,长孙绍齐就坐在床沿睡着了,不过一会儿,他被曲禹彤的吃语惊醒,听不出来她在讲些什么,但看得出来她很冷,他躺到棉被里,曲禹彤就像找到热源似的往他身上靠,然后又安稳的睡着了。
翌日早上,长孙绍齐是被“咕咕“声吵醒的,房里怎么会有鸽子?他睁开眼,看到一只白色的鸽子在桌上啄昨晚他留下的饭。
他摸摸曲禹彤的额头,热已经退了。他悄悄的起身,然后退出房间,他还有很多事要办。
一个时辰后,他才端着早膳踏入房里。
“你醒了。”他们注视着彼此,要不是她生了这场病,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打破僵局。
“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餐没吃了。”他端着碗筷坐到床沿。
曲禹彤自行坐起身来。
“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他的口气寒冽。
曲禹彤没反应,她觉得只要稍稍动一下,头就会晕眩好一阵子。
“你不会不知道你已有了身孕吧?还是你不打算告诉我?”曲禹彤楞住了,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有了身孕!?“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我不是孩子的爹,所以你不敢说?”长孙绍齐说得很平静,曲禹彤却听得很生气,她挥手想赏他一个耳光,却被长孙绍齐识破她的企图。
“休想再试一次。”他接住曲禹彤挥过来的手,冷冷的道。
左手被限制住,曲禹彤就用右手将长孙绍齐手上的碗扫落在地上,也恶狠狠的回瞪他一眼。
“你这么做是因为心虚吗?”他嘲讽的说。“说啊!你怎么不说话?”
“走开。”她轻轻的说,原本低柔的声音已经变得粗嘎。
“不想见我,那你的情人呢?一定很想他吧。”他到底听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他为什么不明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