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有吗?”纪芸宣突然想到解决目前困境的方式了。
“这不是我们下人会知道的。”曾嫂慌乱地把菜当成草拔了。
那就是有了!太好了!这样他是不会烦她太久的,她很开心地继续拔草。
曾嫂一直觉得心里不安,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呢?少奶奶好像知道了,但为什么她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开心似的?
在农场中,纪芸宣遇到了农场的主人,一对非常年轻的夫妇,喜欢他们的经营理念,就让曾嫂先回去,自己留下来和他们聊了许久。
农场的男主人黎言,是个专业摄影师,女主人游惠心是个造型设计师兼业余画家,农场原是黎言父亲留下的梯田,经两人的慧心经营,成了一个自然农耕的天地,游惠心带着纪芸宣把农场每一个菜圃都走遍,另一半则是花圃。
“好漂亮的玫瑰花!”纪芸宣看着一片花圃道。
“这一块是黎言送的,他虽然霸气,却也浪漫得可以,每天都会剪一朵玫瑰放在床头上。”游惠心带着甜甜的笑说。
“喜欢的话剪一些回去好了。”游惠心拿起工作袋中的剪刀。
“等一下!”在远方的黎言及时地喊声阻止,并以跑百米的速度冲来。“和你说了多少回,要玫瑰告诉我一声就好,被刺到怎么办?”他拿起游惠心的剪刀问:“喜欢哪一枝?”
“不用了!花让它留在枝上的好。”纪芸宣虽喜欢这些花,但是她一看就知道黎言和杨仲昕是同一国的,这种男人哪能忍受把他的礼物转送别人?
“小芸喜欢这些花,我想送她。”游惠心嗲着声说。
“哦!隔壁的好了,隔壁一样漂亮。”黎言立刻往另一畦花圃去。
果然被纪芸宣料中了。
“人家要送这边的嘛!”游惠心不依地嗔看着他。
“小芸你呢?喜欢哪一边?”黎言转向纪芸宣问。
“看着就好了,不一定要带回去。”纪芸宣连忙答道。
“带些回去嘛!我种的花很耐开的。”黎言热情地说,心里担心如果纪芸宣不要就惨了,老婆大人一定会生气的。
“哦!好的。谢谢!”纪芸宣也看得出他的焦急。
“言哥!我最爱你送的花,才会想要送给喜欢的人呀!难得和小芸投缘,当然要送最好的,难道你不觉得你送的这片地上开的花最好?”游惠心微噘着小嘴问。
黎言马上眉开眼笑地说:“当然!那你说要送哪些。”
“你选花的眼光最好,帮人家选嘛!”游惠心立刻换上崇拜的眼神。
随即在老婆崇拜的眼光下,黎言心甘情愿地剪起花来,大方的态度和先前宝贝的样子完全不同。
第八章
在华园的大门口,纪芸宣下了黎言的货车,黎言将一大把玫瑰花交给她,在她还没接过来前,就让杨仲昕冲上前截走了。
“你好!谢谢送我老婆回家。”他嘴上说得客客气气的,脸上却要杀人似的满布战云。
“黎言。”黎言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转头唤道:“心心!你过来一下。”
游惠心从另一边车门绕过来。“心心,这是小芸的先生。她是我老婆。”黎言非常能体会那一张脸皮下是什么样的心情,为了免生风波,立刻摆明态度。
“我是杨仲昕!谢谢你们招待我的宣,进来坐坐。”一见游惠心,他的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改变,和气亲切得不得了。
“百闻不如一见,杨先生好帅哦!”游惠心看着他由衷地赞道。
咳!咳!黎言干咳了两声。
“言哥!你不觉得杨先生和你是同类的吗?你不觉得自己帅吗?我觉得你们好帅耶!”游惠心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看着老公认真地说。
“虽然是事实也不用当着别人面前夸嘛!”黎言宠溺地揽着爱妻,什么妒意都抛得一干二净。
“杨先生,我好喜欢小芸,有空你可要带小芸多来农场玩哦!”游惠心也是一看就判定杨仲昕和她家的那个是同一品种的,要邀小芸就得先邀他。
“当然!以后我都会陪她一起过去的,进来坐嘛!”他直觉地喜欢这对夫妇。
“我们要去取景,改天有空再打扰,再见。”黎言客气地说着,游惠心则是依在他怀中甜甜地笑着。
“拜拜!”游惠心就在黎言环护的怀中,向纪芸宣他们招招手。
目送货车离开后,就该秋后算帐了。
见她伸手要拿花他更是不高兴。“我送的你不屑,别人送的就珍贵?不准接别的男人手上的花!”他不给她。
神经病!看他穿得一身白怕花的汁液沾上,弄脏衣服,才要接过来的,哪知他却发起疯来。
不过看在他没看见纸条就冲去农场搅和;让曾嫂回来告知她要多待一会,他也接受的份上,可以不计较他的胡闹。
“听到了没有?”虽然对黎言一见投缘,但终究仍是别的男人,想到先前的一刻还是不舒服。
“知道了,下次你就别怪我把花店送来的花退回去。”什么心态啊!多几个这种人,花店都不能用男性送货员了。
“放心!我送花都会指定女性送货员送去的。”他有恃无恐地说。
深吸一口气,纪芸宣不再多说,只是沉默地走回昕芸楼,对他独占欲强到连送花的外务性别都特别交代的地步,有着强烈的反感,原先什么好心情都被弄坏了。
吃过午饭,纪芸宣上楼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下午都没走出书房,杨仲昕探了几次她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晚上吃饭时间,她也是沉默的,吃过饭又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没来由得情绪非常低落。
不知自己为何会把生活弄成这样,成天都像金丝雀被关着似的,这个不准、那个不许,除了在书房,每去个地方都必须在他的陪同下。
以前那个自由自在完全自主的纪芸宣呢?怎么不见了?想着想着就悲从中来,她伏在书桌前无声地哭着,此刻好想家,可是她不能让家里知道她不快乐,不能让家里担心她。
突然她被从书桌上拉起来,紧紧地被拥抱着。
“不要一个人关起门来难过,你有人可以依靠,有人可以倾诉,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要什么都有,为什么总是拒绝!”杨仲昕沉郁的声音由头顶传来。
她更难过了,难道连一个人自怜的空间都没有?
“我有什么?除了操纵和支配,你给了我什么?出去!我不想在书房还要受干扰!”她推开他。
“我几时打扰过你看书,你现在没在看书不是吗?我们出去谈。”他要求道。
“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她别过脸不觉得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我陪你去散散心。”他环着她的肩,不想让她一个人继续想不开。
“出去!”纪芸宣拿开他的手,不悦地吼着。
杨仲昕硬是拦腰抱起,把她抱出书房,这举动更加剧她的情绪波动,哭得更是伤心,哭到不可自抑地休克了。
将她放到床上救醒后,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对不起,因为你哭乱了我的心,才会过了你的极限。”
她别过脸去,能说什么?他一直知道可以和她吵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必须讲理,什么时候可以予取予求,完全摸得清清楚楚,当他快把她惹怒的时候,立刻讲起道理来,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因为她有就事论事的行事原则,而他不讲原则总在她的原则中游走,所以她才被这么制得死死的。
“宣!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气?今天我甚至没怪你把我一个人丢着就出去不是吗?我忍着不去农场找你、忍着不向你抱怨、忍着你把我关在书房外、忍着你冷落我一整天,看见你哭我才忍不下去的,我不舍得你哭啊!我不要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难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霸道,我不是一直在改吗?”他抓着她的手臂说。
她甩了一下手臂仍是不看他。
杨仲昕绕到床的另一边。“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判一个人罪总得让人明白犯了什么法吧!”那漂亮的眼睛始终深情又无辜地看着她。
“你太聪明,你用你的聪明牵制我,时时锻炼我的极限,但是你没估算到累积了一段时间的张力,会疲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这时候还和他讲道理。
她的问题就是太理性,都被气得死去活来了,还替他分析起失败的原因。
“哦!知道了,下次我会算进去的。”他笑着轻握着她的手。“相识那么久以来,其实你心里有一点喜欢我对不对?”虽然知道不只一点,但这会只敢说一点。
纪芸宣翻过身去,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会直接否认。”他躺到她身边,将手放到她的腰间。
“我从没掩饰过对你的感觉,我说了千万个喜欢你爱你,你从没当回事,可是我还是一遍一遍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吗?”杨仲昕把她抱在怀中继续说:“因为你喜欢真,而我真的爱你,所以我相信说久了,总会溶进你心里的,就算这一辈子你听不进去,下辈子我还是会一遍遍地说的,百年千年直到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