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冰点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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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季尹诺神色坚定,余秀花知道再多说只是惹人嫌了,她难过地拭去泪,「阿姨不想再看见你被伤害,阿姨舍不得你受伤害呀,你长得这么好,现在又有成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眷恋那女人?她残花败柳的有什么好?你也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为何对她放不下?」

  「阿姨。」季尹诺的口气代表忍耐已到极限。

  「既然劝不了你,这里我也不想待了,司机开车载我来的,我自己会回去,你要是再吃亏,就别来找我。」余秀花失望地离开。

  季尹诺无奈地看着阿姨的背影,阿姨的关心他是知道的,但她太偏激了,对梦渝的恨完全是偏见。

  他拿起行李上楼。

  「季先生,宣夫人十点就寝前,要我转达对您的歉意,让您担心了,宣先生请您和他连络。」管家在他上楼前由厨房走出,以法语告知。

  「谢谢,你也早点休息,没事了,抱歉今天耽误你的休息时间。」季尹诺也有礼地回答,随后打电话和宣靖涛连络。

  *** *** *** *** *** *** *** ***

  轻轻推开房门,房内只一盏昏暗的壁灯。

  「我做到了。」程梦渝的声音带着哭泣后的闇哑。

  季尹诺想把大灯打开,程梦渝拦住了他的手,「不要开灯。」

  「又哭了?」季尹诺把行李放下,「过来。」

  程梦渝走到他面前。

  「手给我。」他沉声命令。

  程梦渝听话地伸出左手。

  季尹诺抓住她的手翻起手心,大掌就往她手心打下,连续打了三下。

  程梦渝轻吟了一声,「好痛。」

  「知道我为什么打妳吗?」他握着她的手,严肃地板着脸。

  「因为我不顾安全。」程梦渝收回左手,以右手轻抚着。

  「没错,自己不顾安全也就罢了,连紫莺和帆帆的安全妳也不顾,妳还会一点防身术,紫莺那么瘦弱,帆帆又那么小,妳敢带着他们陪妳玩?这些年妳白活的?」季尹诺将外套脱下,仍严厉地训着。

  「紫莺也学过跆拳道。」程梦渝澄清道,「我们当然是经过评估才行事的。」

  「妳还说!安全可以这么评估的吗?连警察都可能被歹徒所伤,只有妳们不知天高地厚。」季尹诺一时气得忘记对她冷淡、对她刁难,让她伤心而退的计画,像个饱受惊吓的父亲教训女儿似的。

  程梦渝不再多说了,再说他一定气得更厉害,「抱歉,以后我和紫莺会坐出租车的。」

  「没有以后,明天妳和紫莺都得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时间妳们就好好地待在靖涛的办公室,我会叫秘书看着妳们,如果再出什么状况,看我怎么治妳,早点睡别又踢被子了,有什么需要就到隔壁找我。」交代完毕,他即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走出房门。

  程梦渝看着他健硕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低下头心中难过万分,阿姨说的话她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她当然也知道人家是怎么在背后说她的,她从不做解释,因为那不重要,可是她在意季的想法,却偏偏不能解释,不但不能解释,还得想尽办法让他相信,口口声声承认自己很坏。

  他可是嫌弃吗?男人是不是很在乎这种事呢?说实在的她不知道。

  第七章

  浏览着巴黎的街道……我想喔我想,摆脱那可恨的男人,我想。

  在国际泛雅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中,苏紫莺看着窗外的街景,口中哼着自己改编来应景的心声,男人的脑袋不知道都怎么运转的,只要是女人就认为该归他们管吗?可恨的季尹诺,把梦渝当孩子训都已经惹人嫌了,居然连她这个邻居也列管。

  那个姓季的真是不知死活,在气愤的同时,她的分析天赋还是发挥功用,姓季的会这么做,是因为那个姓宣的授权。

  授权!这两个字说出来刺耳,写在纸上刺眼,宣靖涛有什么资格授权给季尹诺管她?套句「阿共」他们常用的学术用语,这是封建社会的思想遗毒。好好的封建一词被他们用得真不堪,但是这样不堪的用法,用在男人身上却是再适当不过的。

  「男人等于不堪,等于低情绪智商、高肾上腺素行动物,这句话在文法上有没有语病?没有。」苏紫莺自问自答,接着又提出一个问题,「逻辑上有没有问题?」她的脑袋很快运转一遍,「也没有,那就是真理!梦渝--」

  苏紫莺高兴地转过身来要向程梦渝宣告真理,不料却撞到了宣靖涛的怀中。

  「这么热情的欢迎方式,我想我不会是那个妳想摆脱的可恨男人了。」宣靖涛双手紧箍着她的纤腰,脸上的表情却不像他的话那么轻松。

  苏紫莺推开他,「我正等着你来算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授权给季尹诺好好看管我?我是你的东西吗?你只当我是东西一样看待吗?才新婚耶,我就成了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呀?」

  苏紫莺劈哩啪拉地质问着,并尽量装得气愤不乎的样子,这叫先声夺人,不然会被叨念许久,宣靖涛别的本事她不知道,念经的功夫是一流的,一件事可以数落一整晚,用词绝不会重复。

  宣靖涛宠爱地搂一下她,「别装了啦,原谅妳一次,下次不可以这样,一声不响就不见了,我当然会担心,跟尹诺道个歉,没事害他紧张半天。」

  宣靖涛也是个聪明人,他这刁钻的小妻子是吃软不吃硬的,让她的良心教训自己,比直接说她有用。

  「隔壁的,对不起,让你白白担心。」果然苏紫莺很大方地道了歉。

  「好说。」季尹诺礼貌性地抬头看了她一下,马上低下头看着三张纸。

  苏紫莺看了一下沙发上,季尹诺正板着脸检查程梦渝写的六字真言--凡事考虑安全。

  「他居然罚梦渝写五百遍那六个字,真是幼稚,当梦渝是小学生似的,他有病,你得找精神科医师帮他看看。」苏紫莺不以为然地对宣靖涛说。

  「尹诺这么做有他的道理,这叫强迫自我暗示,以后他就不必担心梦渝会做什么危害自己人身安全的事了。」宣靖涛还真佩服尹诺想得出这个方法呢。

  「妳的手怎么了?字为什么会走样?」季尹诺看着第三张纸,俊眉愈锁愈紧。

  「字写多了手酸。」程梦渝埋头认真写着这可笑的句子。若非为了证明她凡事以他为重的决心,才不会接受他这么幼稚的做法。

  「以前妳一个晚上写三千遍『愿大哥哥早日出狱』几个字,就没见妳字会走样?」季尹诺怀疑地看着她的手。

  早上一见她,就觉得她怪怪的,只是不知哪里怪,现在确定她的手有问题。

  「以前功课多,写惯了,现在都是用计算机打字,很久没写那么多字了。」程梦渝仍是低着头边写边说。

  季尹诺抬起她的脸,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程梦渝看着那深邃的眼,他心里有数了,于是坦然地说:「受伤了。」

  「所以妳昨晚不让我开灯,今天出太阳妳有办法穿得住外套,妳非得要事事骗我才高兴?」他板着的脸比臭豆腐还臭。

  「季,你这样不公平,这并不是骗你。」程梦渝解释道。

  「那妳说妳受伤却不告诉我实情,不是骗我是什么?」

  「是--」程梦渝看了紫莺一眼,一时辞穷了。

  「季叔叔,梦渝妈妈只是不让你知道而已,这是瞒,不叫骗。」趴在办公室角落玩着拼图游戏的苏映帆,突然插进了一句话。

  「谢谢你,帆帆。」季尹诺谢了小解说员,「靖涛,我失陪一下。」季尹诺认为有必要和梦渝说清楚,和靖涛告退后,「梦渝,妳到我办公室来。」说完,站起身,就往门口走。

  「梦渝,妳不要去。」苏紫莺拦住好友,不高兴地对季尹诺说:「隔壁的,你太过分了,梦渝是个独立个体,是个自由人,你不可以这样对待她,不可以当她是个孩子一样地管。」

  「紫莺,我认为有些事要顾及小孩子的感受,妳同意吗?」季尹诺乎静地问。

  苏紫莺欲言又止,看了儿子一眼,他正忙着拼图,可恶、奸诈、卑鄙、阴险、狡猾……她只得在心里骂人。

  就在季尹诺走到门口时,宣靖涛的秘书敲了门,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串法文,只见季尹诺和宣靖涛的脸顿时都垮得很难看。

  「请他们进来。」宣靖涛压下震惊,先以法语交代秘书,秘书出去后,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苏紫莺,发现她站姿有问题,以他曾是医生的底子看,是背部肌肉受伤会才站得这样。

  不久两位警官随着秘书进来,其中一个是微胖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年轻人,几人寒暄了一会儿,程梦渝和苏紫莺一见那两位警官,交换了一个不妙的脸色。

  中年警官拿出了两个奖牌,说明了来意。宣靖涛让苏紫莺和程梦渝上前接受奖牌,年轻的警官则负责拍照,最后警官又拿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给苏映帆,苏映帆很大方地接受了,他的法语才学没几句,大概只听得懂谢谢、勇敢之类的单字,也只会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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