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忘了,你还没吃吧?想吃什么待会我去吃饭时顺便带回来。”
“你不是快下班了?”
“我的好朋友住院了,晚上我会留下来陪她。”她拿起尿壶看了一下,“你憋太久了,那么多尿液,下次不可以哦!”对于病人她向来当孩子似地照顾着。
靳培凯对于她的温柔感到很窝心,当然女人的温柔他不曾缺少过,但是汪静娟的温柔很自然很单纯,让他没有任何的压力,也许因为他现在是病人,虽然想起来荒唐,但她让他觉得摔这一回很值得,只是如果不伤在那么麻烦的地方更好。
看着汪静娟拿着尿壶进盥洗室清理,靳培凯感到温馨,被她照顾得理所当然,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与她初遇,即在她面前一丝不挂,他没有一点的不安或尴尬,一切那么坦然,彷佛与她裸裎相对再自然不过了。
※ ※ ※※
崔心婷在门外瞄了一下,百思不解,病人居然是个超级帅哥,她本以为是利思晟的什么长辈亲戚之类的,想乘机和静娟培养感情,进而帮利思晟追静娟。
特别安排个超级帅哥,可以达到什么效果呢?不怕利思晟被比下去吗?虽然利思晟也出色,可是这个人顶着那张苍白的病脸都显得有吸引力,好了还得了?
崔心婷偏着头,困惑地离开,边走还边想着,一个不留神即和迎面而来的利思晟撞个满怀。
“抱歉!”崔心婷有礼地说着。
“崔小姐!来看苏小姐吗?”利思晟扶了她一把。
“是你啊!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为什么让静娟去照顾病人?”崔心婷一见他就等于见到答案,开门见山地问了。
利思晟俊朗的脸上,顿时黯了下来,这两天他实在是腹背受敌,心上人的干儿子的父亲是个极具威胁性的人物,怕她因疼爱干儿子而产生移情作用,偏偏又有个医界著名的杰出男子,指定她特别护理。
“培凯是在静娟家受伤的,伤在私处,为了免于尴尬所以请静娟帮到底。”
“什么话嘛!你们欺负静娟好说话吗?她堂堂一个总护理长,工作繁重,课程也多,别人为了免于尴尬,就增加她的工作量,还说你疼她!用嘴巴疼谁不会?活该你追了十几年追不到!”崔心婷不悦地数落着。
利思晟低下头,崔心婷一说就说到他的伤心处,自从静娟十七岁时她养父母去世,母亲把她接回家那时起,他就喜欢这没血缘关系的小表妹,可是静娟漂亮的眼眸,总是随着他哥哥利思昀忧欢悲喜,而他就只是二表哥。
“静娟说过什么吗?”利思晟不安地问。
“要等她说吗?你自己不会想想这样对吗?这样职权不明,你让静娟以后怎么带人?病人若可以指定护士,她怎么安排工作?一点都不尊重她的专业!真不明白你们医院怎么不会倒!”崔心婷白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摇头,“自己想想吧!”见利思晟愧疚的样子,她越过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没事把臭男人骂得垂头丧气是饭前开胃菜,踩着自信愉快的步伐消失在走道的转角。
第二章
“静娟妈妈!”苏映帆可爱地伸了头进靳培凯的病房。
“帆帆,进来呀!”汪静娟正替靳培凯换点滴,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说。
靳培凯好奇地看了一下正进门的小男孩,年纪虽小举止却相当得体,一进门就对他点个头,非常大方,五官长得很出色。
“叫靳叔叔,这是我儿子苏映帆,可爱吧!”汪静娟上前接过干儿子手上的东西,脸上满是幸福。
“靳叔叔好!”苏映帆有礼地向他问好。
“你好,好乖!”靳培凯欣赏地看着小男孩。
“静娟妈妈!爸爸带了鳕鱼稀饭,志新爸爸也带了牡蛎稀饭,都准备了你的份!他们说要趁热吃。”苏映帆把两个保温盒打开。
“你吃过了吗?”汪静娟弯下身柔声地问。
“吃过了。志新爸爸说,请静娟妈妈先吃他的稀饭,爸爸煮的可以送给别的阿姨当消夜。”苏映帆转告了他干爸爸的话。
汪静娟了解一笑,看来今天程哥又和宣靖涛对上了,而且可能不占上风。
“好的,我吃志新爸爸的,你爸爸的给靳叔叔吃好吗?”
“好呀!靳叔叔我爸爸煮的稀饭虽然没有妈妈煮的好吃,不过和志新爸爸一样是第二好吃哦!”小孩子当然不懂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天真地推荐着他爸爸的厨艺。
“真的?谢谢你哦!”靳培凯和声地向他道谢。
汪静娟把小桌子摆在病床上,将床摇起让他坐挺一些,再把稀饭放到小桌子上,看他没问题,自己才坐到一边吃着。
“帆帆,今天学校老师教什么?”对干儿子的生活向来关心的她边吃边问着。
“老师今天让我们自己画图,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画完以后就和大家解说。”
“那帆帆画什么?”
“画静娟妈妈的医院。”苏映帆从他的小书包里面拿画出来。
汪静娟接过来看,他把病房画得如同卧房,而每个护士都长得一样。
“哪个是我呢?”汪静娟好奇地问。
“都是啊!因为心婷妈妈说静娟妈妈最漂亮,所以特别忙,医院只要有静娟妈妈一个总护理长就不需其他护士;梦渝妈妈说静娟妈妈最有爱心最能干,在医院里面忙上忙下的,我不知道她们谁说得对,可是我觉得有静娟妈妈在的地方,就像在家里一样舒服,所以我把病房画得跟家里一样。”苏映帆详尽地解说着。
汪静娟窝心地摸着干儿子的头,得到干儿子肯定比加薪更开心。
“在爸爸家住得习惯吗?”汪静娟吃了一口粥又关心地问。
“嗯!爸爸每天陪我睡,爷爷奶奶和姑姑都很疼我,如果妈妈不生病,帆帆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了。”
汪静娟轻轻拥着干儿子,“不要担心,妈妈会好的,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嗯!帆帆不担心,志新爸爸说如果妈妈出院了,他一定要接我们回去住,我爸爸也说出院以后就把妈妈接回家,要跟她结婚好好照顾她。”
“你希望妈妈跟爸爸结婚吗?”
“嗯!妈妈跟爸爸结婚,静娟妈妈也可以跟志新爸爸结婚。”
汪静娟轻咳了一下,不明白这个小宝贝怎会有这种念头,不过也不能怪他,六岁的他怎会知道他那个志新爸爸人尽可妻,胆敢嫁他的人得有超强的心脏、特厚的脑血管才行,否则不出三天就会被外面的女人气到瘫痪。
“妈妈和爸爸结婚是可以的,为什么要我和志新爸爸结婚呢?”
“静娟妈妈你忘记了,有一次你喝醉酒,哭得好伤心,说要和志新爸爸结婚,志新爸爸那时候因为要照顾我和妈妈,所以不能答应你,可是他很难过,四个妈妈中志新爸爸最疼你了,所以妈妈跟爸爸结婚后,志新爸爸就可以放心和你结婚。”
汪静娟困惑地想了很久,完全没有这件事的印象。
靳培凯则是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复杂的关系?
“这样吗?什么时候?那你记得我还说什么吗?”汪静娟又困惑地送进一口稀饭入口中。
苏映帆想了一下才说:“要志新爸爸当你的第一个男人。”
顿时病房中在进食的两个人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害得苏映帆挥着两只小手好忙,站在两人中间同时拍着两人的背。
“我说错话了吗?”他不解地来回看着两人。
“不是你说错话,是静娟妈妈说错话了,帆帆你要记得,长大了不可以喝太多酒,不然就会像静娟妈妈一样说出不得体的话都不知道。”汪静娟顺了口气,立刻对干儿子机会教育。
“好!可是什么是不得体的话?怎么写?”苏映帆连不得体三个字什么意思都不懂,马上好学不倦地问。
“不得体的话,就是不适当的话,这样写。”汪静娟写在他的手上,“例如妈妈要你记得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便便尿尿之类的话一样。”
“哦!我知道了,就像静娟妈妈现在的举例就是不得体的举例。”举一反三,他全然了解地点头。
汪静娟愣了一下,好像对又好像有点不对。
她转过头来询问靳培凯,“哪里出问题了?”
“这个举例非常适合这个问题,但是在这个时候举这种例子不得体。”靳培凯带着笑意回答,这一大一小的对话,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你好聪明!”汪静娟赞赏地说。
她随即又转头继续喝粥,靳培凯被她随意这么一夸,心里喜孜孜的,也低头喝完他的粥,他好喜欢她那纯然自在的态度,没有一点忸怩作态,这样的糗事让个孩子说出来,也不见她对孩子遮掩,反而很大方地要孩子别学她。
“静娟妈妈你喝醉时,要和志新爸爸结婚为什么不得体?你和志新爸爸结婚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