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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维宓羞红脸轻斥一声,忙要将任烜手上的书拿走,不让他翻里头的内容,免得他上了火,真的对司徒玉做了什么。

  然而他指尖还未触到书皮,就看见一名仆役匆匆来报--

  「侯爷,那位小少爷到马厩牵了任少爷的马,也不知要去哪里,小的要阻止他,他就又哭又吼的……」害他耳朵差点聋掉。

  任烜一听,心头顿时如火煎般的着急不已,他忙不叠地问:「结果他人呢?」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他硬是牵了马跑了。」外头可在下着大雨啊!

  闻言,任烜立刻将书拽入怀中,不发一语的冲出外头。

  ※※※ ※※※

  大雨下得很大,司徒玉脸上也是涕泗纵横,可怜的飞骓也只能哀怨的陪着司徒玉一起淋雨。

  司徒玉一边放声大哭,一边进入林子里。

  他的心被狠狠地伤透了,不管他再如何努力,还是变成不了师父喜欢的样子,只能是一粒包子,而且师父根本不喜欢男人嘛!独孤垣居然骗他,呜呜!害他心存不实的幻想那么久,还饿了这么多餐!

  他要离家出走,永远离开这个伤心地,他不要再死缠烂打下去了,反正根本没希望,以后看见师父的脸,只会更难过而已。

  雨声伴随着凄厉的哭声,还有狂肆呼号的风声,将一人一马吹得都打了一阵寒颤。

  唉,自己好象老是与这小鬼犯冲哪!飞骓无奈的喷着气,为自己今晨才打理好的样子惋惜不已。但牠心中最感怀疑的是,这小鬼为什么要将自己牵出马厩?动机非常、非常可疑哪!

  飞骓朝司徒玉望了一眼,竟发现他也正在打量着自己。

  司徒玉抽噎了几声后,决定再也不要为了身材的事情烦心,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大吃一顿,好好补偿自己这几餐饿肚子所受的苦!

  牠的视线牢牢锁住飞骓肥美的肚子,开始思索要如何烹煮牠会比较美味一点。

  好熟悉的饥饿眼神!

  飞骓此时总算有了大难临头的自觉,但想跑却已来不及。

  瞥见不远处有个山洞,司徒玉硬将死命挣扎的飞骓拖往洞口。

  「先捡木柴生个火好了。」他着手开始进行他的煮马大计。

  不、不要啊!飞雅骇得长嘶吼鸣,整个林子瞬间充满了牠的哀号,却没有人能来救牠。

  由于下雨,木柴都被打湿了,司徒玉试了好几次,始终弄不出一点的火花。

  飞骓看见总算松了口气,但又见司徒玉止住的泪水扑簌簌落下。

  「呜……」哭声又起,司徒玉为了自己肚子饿却没得吃而伤心。「为什连个火也生不起来?可恶!」他又饿又冷,几乎要冻死了啊!

  师父果然不关心他,自己就要在这里做饿死鬼了啦……算了!死了也好,反正再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司徒玉一边哭、一边自怨自艾的想着,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听到偌大的林子里哭声不止,任烜很容易的便找到司徒玉的所在。

  只见他蹲在山洞口任大雨浇淋、发着抖,活像只可怜的小狗般,一双眼睛早已被泪水与雨水弄模糊了,任烜心头一阵止不住的怜爱与疼惜。

  「玉儿!」他开口轻唤,但司徒玉显然没听到。

  任烜跟着蹲下身子,用手抬起司徒玉的下巴,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玉儿!」

  只见司徒玉那双大眼眨了眨,旋即像是吓到般的弹起,往后退了好几步。

  「师、师父!」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回去吧!」任烜走过去要牵起他的手。

  再多待一下,两人都要得风寒了。

  孰料,司徒玉倔强的甩开任烜的手。「我不要回去!」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了,师父就放心去找喜欢的对象,不用管他了。

  任烜听他这么说,也生气了。「你不回去,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只能等死!」这不听话的小鬼,自己冒着冬日大雨来寻他,竟还如此不识好歹!

  司徒玉不顾身上刺骨的寒意,兀自嘴硬的道:「我有飞骓可以吃,我一个人也可以活!」

  飞骓?任烜瞥向一边的飞骓,他一抚额,真的是让司徒玉给打败了。一匹马能吃多久?更何况这小鬼也不知道如何宰吧!

  眼看用说的行不通,任烜迅捷的一伸手,拦腰将司徒玉抱起,一翻身便上了马,手一扯缰绳就往前奔去。

  被强制抓上马的司徒玉登时哭吼起来:「我不要回去!放开我啦!反正你不喜欢我,我再留下来也没意思,呜……呜呜……」

  他越说越难过,越哭越大声,又拼命挣扎。

  「我讨厌你,你居然说我长得像粒包子,还说你不喜欢男的!过分,那我要怎么办?我都饿了那么多餐了,你却连一丁点的感动也没有,呜……」司徒玉卯起来哭吼挣扎,却都让任烜死死定住,只能趴在马背上无能为力的被拎回。

  这次司徒玉的离家出走,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宣告失败。

  第七章

  任烜一手将哭闹不休的司徒玉扛在肩上,一边大跨步的走回房内,无视众人的讶然神色。

  房内独孤垣早已命人备好热水,任烜三两下把司徒玉脱个精光,往木桶内一丢,自己随即也脱衣进入桶内。

  热水温暖了发冷的身体,司徒玉总算不再哭闹,只是静静的坐在桶内,像是明白待在这里远好过待在那个冰冷的山洞内。

  任烜清楚看见司徒玉身上仍未消褪的红痕,更加确信那些画面不是梦。

  「玉儿!」他打破沉默。「过来帮我擦背。」他丢了个布巾给司徒玉。

  接过那倏布巾,司徒玉还是认份的当个徒弟,乖乖地替任烜擦起背。

  安静的房间内,只余轻轻水声。

  瞧见刚才独孤垣塞给自己的书册被丢在地上,任烜顺手拾起翻了翻,在看见里头的内容时,他轻声一笑,又将书放回地上。

  独孤垣果然是好兄弟,连这个都帮自己预备好了,不过这种书他之前就因为好奇而翻过了,倒不能说是完全的不知晓。

  刚才在寻找司徒玉的路上,心头五脏俱焚似的恐惧已经确定的告诉他,自己真的对这个爱哭的娃儿有着不该存在的情感。听他一路上无理取闹的哭吼,自己并不觉得嫌恶或厌烦,反而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怜惜与不舍盘据心头。

  自己果真是个禽兽哪,连个娃儿都不放过!任烜苦笑一声。

  司徒玉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任烜擦着背,视线也定是的看着前方。

  心情一旦冷静下来,瞪着任烜光裸的背脊,司徒玉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又有加速的迹象,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与师父共浴。

  完了,要流鼻血了!司徒玉赶紧闭上眼睛,努力驱逐脑海中不该存有的念头。

  此时,只听任烜淡淡开口:

  「我曾经很受很爱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作迷叠……」

  任烜也不管司徒玉有没有在听,只是用平静的口气述说着尘封两年的往事,就像一切已经过去了」如云烟般淡然。要不是司徒玉离任烜极近,手也搁在他的背脊上,察觉了他越来越急促的心跳,他可能也会认为任烜早已释然。

  任烜说到一段落后顿了一下,又续道:「这一切本该过去了,但最近我又得知她身亡的消息。为了我她选择殉情,而我,却还活着。」

  他说得萧索寂寥,司徒玉听得心头一揪,连忙抓住他的手臂,急得快哭了。「师父,你千万则寻死啊!」说着说着,眼泪就管不住似的掉了下来。

  「谁说我要寻死了?」任烜一回头,看见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司徒玉,失笑的将他搂入怀中。「你这么不想我死?」他心头有一股暖意缓缓升起。

  「嗯!」司徒玉用力的点点头,语带哭音的说:「师父,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是你千万则死,我好怕又有人离开我,我要师父一直在我身边,拜托你别寻死,好不好?」

  任烜轻抚着司徒玉颤抖的双肩,「你很需要师父一直在你身边吗?」

  「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

  「我……」司徒玉霎时羞愧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若师父为我离家出走而生气的话,就打我、骂我好了,可是拜托你千万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为什么就这么不信任我?」任烜唇畔扬起一抹浅笑。

  「我……」谁教师父说得好象要死了一样嘛!

  任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的手抚上司徒玉颈侧未褪的红痕,轻轻揉弄着。「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吻了你。」

  没料到师父居然记得这件事!司徒玉的脸倏地烫红,忙不叠离开任烜的怀抱。

  「梦……对,是梦!」既然师父不喜欢自己,就让它变成梦也好。

  任烜瞅着惊慌失措的司徒玉,为他的反应觉得好笑。「你不是喜欢我,怎么要将这事隐瞒?」

  司徒玉难堪的则过头说道:「我知道师父不喜欢我,怕师父会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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