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壶是出自阳羡制壶名家陈和之之手。」任烜向任耕机解释道。
「陈和之?」这不是那位据说已不再制壶的名人吗?望着锦盒中的紫砂壶,任耕樵兴奋得手都在颤抖。这礼物真是太珍贵了!
「我们求了他很久呢!」司徒玉也加入解释之列,「最后师父还搬出俞将军的名号,他才愿意帮我们。」听说那个俞将军就是阳羡人。
任耕樵早已笑到合不拢嘴了,他捧着那把可谓神品的茶壶,眼晴都笑得瞇成了一条缝。上回荀云给他的绿笋新芽还有一两,等会儿就可以好好品味这两样绝品的组合了!
众人见任耕樵眉开眼笑,也都舒了口气。这个任府大老爷啊!说是难伺候倒也未必,只要懂得投其所好,他可是比小孩子还好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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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筵便在这位寿星笑到嘴巴弯得像外头天上的月亮后盛大展开。
因为算他半个儿子的荀云也送了他一句「太平猴魁」。
这可是绿茶中尖茶魁首,冲泡入杯后素有「刀枪云集」、「龙飞凤舞」的美名,每朵花两叶抱一芽,茶汤色泽清亮,还带着兰花清香,总之是好茶就是了,只比御品的绿荀新芽略逊一筹,但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司徒玉坐回任烜旁边。「参看起来好开心啊!」他朝任烜一笑。
「那是当然的。」也不想想任耕樵收到的可都是价值万金以上的好礼,够他今晚作梦也会偷笑了……不对,依任耕樵的性子,很可能会抱着茶叶茶壶,痴痴的望上它们一整夜。
任烜盛了一大碗菜肴堆到司徒玉面前。「任赫手艺绝佳,你今日可有口福了,快吃吧!」
「嗯!」司徒玉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他早已饿到肚子都扁了,当然要好好吃一顿。
忽然,觥筹交错、笑声不断的筵席上在一剎那间复归沉寂,众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完全不动,瞬间石化。
「好好吃喔……唔……嗯嗯……咳……好……唔唔……」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菜!
司徒玉感动到几乎要流泪了,很想投给任赫感谢的一眼,但他整个人都埋在碗盘中,根本没有时间抬起。
吃东西的难听贺客不绝于耳。
任烜再次别过头,想当作自己不认识他。
齐婉与柳艳开始怀疑起刚刚见到的那位可爱娃儿,和眼前这一位狼吞虎咽、吃相难看至极的少年可是同一个人?
任赫看了看司徒玉,又看了看荀云,在心中偷偷舒了口气。
幸好!荀云虽然爱吃,可也没吃相难看到这个地步。
「啊--」任耕樵惨叫一声。
他的醋溜白菜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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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长安武状元府
「我今天一定会打赢你的!」
「哦?那就试试看喽!」
「你为什么说得这么不屑?」好歹他也是今年的武状元,没有真才实学,哪能当上?
一强轻笑。「我没有啊!」他也是很认真的接受了这第两千一百九十张的战帖啊,明明知道对方一定赢不了,自己还要花费力气陪他练拳脚哩!
笑声又起。「玉儿,来吧!早点结束,我们也能早点上床。」在俞平还没来之前先做个几回。
闻言,英姿凛凛、迷煞不少闺女千金的今年新科武状元,竟像个小姑娘似的羞红脸。「我……我这次一定会赢的!」他不服气的嚷着,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嗯!」任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拿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今天我们换这个姿势来做做看吧!」
司徒玉不瞧还好,一瞧之下,俊秀的脸庞霎时一阵热烫。
「师父不要脸!」他气得挥拳就攻去。
那个姿势……说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任烜嘻嘻一笑,闪过那力道不轻的一拳,两人在房间就打了起来。
司徒玉在柳艳教导下苦学六年,今年一战成名,是皇上钦点的新秀武状元,早已非吴下阿蒙。
但是任烜又何尝没有进步呢?六年前司徒玉另投名师后,他可也是不敢马虎的又练起武来,以免还真的被压倒。
狭小房间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经过的奴仆也已见怪不怪的不多加停步,面不改色的各忙各的。今晚俞大将军要来祝贺,他们得准备一下。
司徒玉在这六年内,身形不断抽长,早已长成与任烜齐高的俊美男儿,不再是以前的那粒图包子了。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翻翻打打的,撞倒了许多东西,任烜率先往窗外跃去,来到花园里,司徒玉也追了上去。
只见任烜站立在凉亭内,脸上露出诡笑。
「夏季快到了,天气爱得很闷热,你说是不是啊,玉儿?」
咦?有诈!
司徒玉放慢脚步,脸上一片警戒之色,逐步接近任烜。
忽然,任烜开始脱起衣服。
「流了满身汗,脱掉衣服凉快些。」他眨眨眼,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朝司徒玉走去。
傍晚的花园内,上演了一场香艳火辣的脱衣戏码,唯一的观看者司徒玉,正忙不叠的闭上眼睛,摀住渐有充血之感的鼻子。
「不准脱!」他气恼的闭着眼大吼。不公平,师父胜之不武,居然使出这种下流手段!
任烜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人已站在司徒玉面前,轻而易举的将他擒住,欺上他的唇。
「嗯唔……」一被任烜吻住,司徒玉敏感得全身都软了。
这六年来在任烜的调教下,他早已习惯了被男人拥抱的感觉,说实在的,要他拥抱任烜,可能比被拥抱还难吧!只是从六年前就立下的奋斗目标,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弃的。
司徒玉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搭上任烜的肩,主动加深这一吻,两人吻得缠绵万分。
一会儿任烜稍稍离开司徒玉的唇,欣赏他在夕阳下酡红的美艳脸庞,有如天边绚烂彩霞般令人不舍移开目光。
六年来他瞧着司徒玉从一个可爱少年蜕变成英姿飒爽的俊美男子,对他的爱意仍旧有增无减,不因时间长而变淡,反而如同美酒一样越陈越香,只怕这辈子是都不会再看旁人一眼了。
「玉儿!」任烜哑着声音开口道:「你又输了。」
「呜!」懊恼的瞪着眼前男人,司徒玉扁扁嘴,不服气的埋怨:「师父胜之不武,我不甘心。」
「战场上与官场上,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今日算是教你一课了。」任烜吻吻司徒玉的脸,一把将他抱到凉亭的石桌上。「现在,我们来试试看那个姿势吧!」他笑得非常邪恶,动手就去解司徒玉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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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啦!」想到那个可耻的样子,司徒玉忙不叠的挣扎起来。他才不要摆出那种姿势,师父是变态!
「好。」任烜很干脆的停下动作。「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们俩在这里就做,二是我们回房去用那个姿势做。」
什么?
司徒玉瞠大眼瞪着笑得邪魅的任烜。「可不可以两个都不选?」
「胜者为玉、败者为寇的道理,我该是教过你了,不是吗?」任烜完全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涨红着脸垂下头,司徒玉被迫在这两者之间选择。
想也知道若在这里做,一定会让人瞧见的。
半晌,司徒玉只得丢脸的将脸埋在任烜的胸膛前,羞耻的心声说道:「回房间好了……」至少不怕会被人看见。
诡计得逞的任烜掩不住得意之色,抱着司徒玉就往两人的房间走去。
不久,自房内传来的娇喘呻吟,将这片暮色染得更加旖旎醉人……
尾声
《品酒札》番外篇
小白为什么要叫小白
某年某月某日的夜晚。
坐在荀园的偏厅中,任赫与小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荀云、秦泰和刘淮出去与一群官员应酬了,今天晚上的荀园很安静。
「小白,妳姓白吗?」任赫忽然问起一个埋在他心中很久的疑问。
一个婢女取这样的名字,着实怪异,一般人不都取些莺燕梅兰之类的吗?要不也是叫小红,有谁唤作小白的?他也只能想出这样的解释了。
「不是。」小白拿起一块藕粉桂花糕,张嘴大大咬了一口。好吃,好好吃!
「那妳怎么不取些好听点的名字?」女孩家的,人家还当是在叫小狗哩!
「主子说……」小白抹抹嘴,捧起一旁的茶杯咕噜噜喝了起来。「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很白,所以叫小白。」
放下茶杯,她嘻嘻一笑。任公子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幸好主子有到杭州去将他带回,要不她可没这么好吃的甜食可以吃了。
什么意思?任赫蹙起眉头,望着小白笑得弯弯的眼,有一个念头浮现脑海中,却又捉摸不着。
白?小白外表看来不是那么白啊!等等,荀云说「里面」也很白,难不成荀云和小白有一腿?
不不不,任赫忙将这种无聊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小白不是荀云喜欢的那种,要是喜欢的话,早就仿照先前的手段将她强占,顺便三不五时毛手毛脚一下。他可从没看荀云这么对待小白过,况且若真是这样,依照小白的单纯性子,也不会说出拐弯抹角、让人费疑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