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悲风凛然的说:“我说过了,他们都是无辜的,要抓就抓我一个人。”
“表哥……”桥小园拉住他的袖子,不安的看了姊姊一眼。
云鹗也在等桥小寒的反应,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忍不住嘲讽,“桥小寒,你是不是在想,还有什么可以为你表哥牺牲的?”
“小寒,你别傻!”向悲风情急的说。
看到向悲风溢于言表的关切之情,使得云鹗的愤怒火上加油。“来人,把他们全部都给我拿下!”云鹗冷酷的转过身去。
云鹗的部下蜂拥而上,旧伤尚未完全复原的向悲风只能勉强打退三、四人,其间不慎又受了伤,加上看见桥家祖孙三人被捉住,他只好放弃挣扎。
“云鹗!”向悲风咽下自尊,改以祈求的语气说:“放了他们吧,他们真的毫不知情。”
“哼!真的吗?”云鹗瞟了眼桥小寒,“桥小寒,你敢发誓你真的不知道他是天地会的人?”
“天地会?!”桥小寒和桥小园这才恍然大悟的看着向悲风。
桥爷爷心想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他说:“他们姊妹确实不知情,只有我知道。要抓的话,就抓我吧。”
“爷爷!”桥小寒紧张的喊着,然后哀恳的望着云鹗,茫茫无头绪的哀求,“求求你……我……”
“想求我就过来呀。”
“小寒!”向悲风大声制止她。
然而,现下别无他法,桥小寒咬紧牙根,向云鹗走去。
云鹗看着她走过来,心中百味杂陈,但脸上却依然毫无表情,而由他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像潭水一般冷。
“抬起头来。”
桥小寒慢慢的仰起脸。
云鹗举起手,用他的拇指轻轻慢慢的划过她柔软的下唇。
一旁的人看见他对她做出这种轻薄的举动,莫不骇然失色。
“放开你的手!你这个无耻之徒!”向悲风愤怒的叫嚣着。要不是挣脱不开擒住他的人,他早就冲过去了。
云鹗冷冷的看了向悲风一眼。然后,再慢慢的低下头睨着桥小寒,而他的手指仍在她的唇边流连不去,另一手则扣上她的腰间。
“你呢?你心里也在偷偷的骂我吗?”云鹗的语调轻轻的。
桥小寒只是无助的摇了一下头。
他低沉的又说:“或者,你是在偷偷笑我?”
她嚅动双唇否认,“我没有。”
他冷冷的看着她,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他深信他们的相见是她有意的安排。
“云鹗!你要是男子汉,就不该伤害无辜的人。”向悲风强忍愤怒的吼着。
现在的云鹗手中握住的不仅是桥小寒的纤腰,还掌握了在场每一个人的性命,甚至是全村的生死。
“小寒,你说呢?”云鹗对向悲风的话置之不理,眼光仍直视着桥小寒。
桥小寒不解的看着云鹗,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后,颤颤的问:“你……你要我说什么?”
他看了向悲风一眼,然后对她说:“如果你现在肯亲口指认向悲风的身份,我就饶了你们全部。”
向悲风气愤的指着他说:“既然我都已经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这么刁难小寒是何居心?”
“姊姊……”桥小园已经六神无主了,她实在不愿意表哥丧命。
桥爷爷心想事已至此,与其被人骂贪生怕死,不顾仁义,倒不如从容一点,“小寒,你可记得爷爷是怎么教你们的?畏畏缩缩的活着,不如坦坦荡荡的死。”
云鹗猝然大笑,“哈哈!好一句‘坦坦荡荡的死’,真不愧是祖孙。”他低下头又对桥小寒说:“那好,若是以你的性命抵换,你可愿意?”
“云鹗!冤有头债有主,要杀就杀我一人。”向悲风情急的喊。
“我愿意!”桥小寒平静的说:“一条命能换那么多条,我觉得很划算。”
“姊姊!”桥小园惊呼一声,她同样的舍不得姊姊呀。
“小寒,你别傻了,他不会饶过我们的。”向悲风痛楚难当。
“他不是那种食言的小人。”桥小寒直直的望进云鹗的眼睛,“如果我把我的生命交给你,从此以后,你就不能再伤害他们任何一人?”
云鹗瞪着她,说不出是敬佩她舍己为人的情操,还是恨她!
恨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命。
唰的一声,桥小寒拔出云鹗的配剑,沉着的对着他说:“现在我就把我的生命交给你了——”说完,她即挥剑往自己颈间砍去。
云鹗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下她手中的剑,铁青着脸说:“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他把她拉过来贴着他坚硬的身躯,咬牙切齿的说:“我告诉你,我要的不仅是你的生命,我还要你的灵魂、你的身体……我要你的全部!”
他抬起头不甘心的看了向悲风一眼,然后对他的部下命令道:“把桥小寒给我带走,其他人都放了。”
说完,他即转身离开,而桥小寒随即强行被带走。
“姊姊!”桥小园追了两步,但看见手臂仍在滴血的向悲风也想追上去,“表哥……”
“我要去把小寒救回来。”向悲风一手握住伤口,拖着不支的身体急急走到门口。
“可是你受了伤。”
“堂堂男子汉,岂可贪生怕死,累及无辜。”
“风儿。”桥爷爷无奈的说:“你还是走吧,否则就算云鹗真的信守诺言不杀你,却也难保他不会找人来抓你,你还是先想想自身的安危吧。”
“可是小寒……”
桥爷爷挥了挥手说:“你就不用担心小寒了,就当作她——一去紫台连朔漠吧!”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向悲风愣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从刚刚云鹗的那些话中,让人很难忽视他对小寒有种特殊的占有欲。
可是,小寒是那么善良美好的姑娘,她多么适合这片自然无伪的环境,想到她成了云鹗的禁脔,他懊悔不已都是他连累了她……
☆ ☆ ☆
柳金钏自从被云鹗抓来关在驿馆的房间后,她就不断的哭泣。
她本来以为就要嫁入豪门,却没想到连自家门都还没进,就被人打昏带到这陌生的地方。
她注意到门外看守的是县府衙役,而她回想起那时云鹗贝勒出现在桥小寒他们家门外,这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小寒犯了什么法?但是要抓也要抓小寒呀。
“老天爷呀!这实在太不公平了!”柳金钏伏在桌上喃喃的哭诉着,“我又没做错事,为何要抓我呢?呜……”
她哭了好一会,顿觉睡意如潮水慢慢地将她淹没。而她睡得很沉,以至于当桥小寒被推推来时,她都没醒。
“金钏儿?!”桥小寒惊讶的喊,“她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可以牵连无辜呢。”
云鹗笑了笑,“很不巧,谁教她认识我,也可能知道我的任务,你说我能放走她吗?”
桥小寒愣了一下,随即恢复神情,“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了她好不好?”
闻言,云鹗心头猛的升起一把无名火,气她对任何人都是那般肝胆相照,相较之下,好像在她心中,他就是魔鬼的化身,而她只不过是在发挥最高贵的牺牲奉献精神,要为所有可能被他伤害的人代过。
“你!”他气她用这种方式突显他从来就不希望的对立,更气自己对她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的果决断然。
“嗯,怎么这么吵!”
柳金钏被说话声吵醒慢慢坐起身,桥小寒见状,想上前去探视她,不料却被云鹗拉住。
“小寒?快救我出去,你是来救我的吧?小寒……”柳金钏哭喊着。
“我……”桥小寒担心极了,却又莫可奈何。
云鹗则是觉得烦死了,巴不得立即把柳金钏丢回浣纱溪村。
哭着哭着,她开始喃喃地抱怨,“都怪你啦小寒,你怎么会去招惹这种凶神恶煞。”
“金钏儿,你先别哭。”桥小寒只好尽力安慰她,“我会想办法让你脱险。”
为了她,桥小寒硬着头皮向云鹗恳求,“无论如何,能不能请你放她回去。”
“不!”云鹗断然拒绝她的要求。
“可是……”
他打断她的话,冷笑说:“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以自己交换了向悲风等人的性命时,你就已经丧失要我为你做任何事的资格了。”
闻言,桥小寒忽然打个冷颤。她几乎已经完全绝望,猝然挣脱他的钳制,伸手拔下柳金钏头上的金钗。
她把金钗尖端顶住自己的喉咙,“如果你不放了她,那我就……”
云鹗铁青着脸,他知道她说到做到,因而不敢妄动,这种对立的情况让他不禁勃然大怒。
可意念一转,他反而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到现在还想用你的性命威胁我,你忘了你的性命已经是我的了吗?”
“我并不是要威胁你,我只是……希望你放了她。”
“哼!”云鹗瞥见躲在她身后的柳金钏,不由得撂下狠话,“好!想死你就死吧,可是我已经说过,你的人、你的身体早就属于我,你要是敢伤自己一根寒毛,我立即血洗浣纱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