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立冬情正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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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交情?」

  「还不错,聊得上几句。我知道她和男朋友爱情长跑满多年了,再加上她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在催,索性就结了。」

  「何必多此一举?结了还不是要离,干脆——」

  「言立冬,你够了哦。」他就没一句好话可以说吗?「你到底要不要去?」

  「也好,去祝贺人间平添怨偶一对。」

  她叹了口气。就算是再有耐性的人,纠正了N次后也是会累的。

  她总算认清,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欠揍,她决定不再逆天而行。

  「你之前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干么又辞了?」早早转移话题,以免气死验无伤。

  「主管没看见我的能力,只看见我的外表。」

  不会吧?男人也有被当花瓶的命运?

  她了然地接口:「女主管?」

  他叹气,点头。

  「了解。」这点可以接受。「那之前那个五小时二十八分的呢?该不会也是女主管吧?」这纪录太离谱了!

  「答对了,送你香吻一个——」正欲凑上嘴,被她挡掉。

  「所以你就走人?」

  「当她摆明了上床意图,你会怎么做?」他反问。

  「你是那种有花不采的人?别逗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是啊,所以我做完才走。」他随口应了句。

  她动作顿住,没搭腔,默然转身。

  「喂,你去哪里?头发还没干——」吹风机迎面丢来。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吃错药啦?

  一整晚,她异常沈默,连他刻意缠闹,她都提不起劲;习惯在他怀中安睡的她,头一回,在他留宿时,没有主动向他寻求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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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参加完她同事的婚礼;而她当场接到花球之后,情况更加明显。

  她常会一个人静默的发着呆,问她在想什么,她会笑笑地告诉他:「想晚上要煮什么菜。」

  再不然就是说:「工作上的事不太顺利。」

  但他知道不是。

  有好几次,夜里醒来,发现她没睡,静默地凝视着枕边的他,问她是不是睡不着,她也回他:「没。刚醒来,你睡你的。」

  那一天,整理屋子,清出好多用不着的东西,其中还包括一把吉他。

  她告诉他,魏家瀚曾用这把吉他弹过情歌给她听,让她领略爱情的滋味。

  他知道她是在犹豫这把吉他是否要丢弃。

  挣扎了好久,问他:「你会弹吗?」

  「学过。」他答得模棱两可。

  「那,可以弹弹看吗?」她用好亮、好认真的眼神凝望他,那一刻,他竟惊悸得无法迎视。

  「都那么久,早忘了。」开玩笑,要他做那么恶心的事,先杀了他再说。

  那种年少轻狂的日子,早就离他好遥远了。

  她垂下头,不再说话。

  他看下见她的表情,沉默了好久、好久的她,轻轻吐出一句:「难道……真要从此丢弃爱情?」

  「这么舍不得,那就留下算了。」他代她做下决定,将吉他放回原处。

  既然这把吉他代表她和魏家瀚的爱情,舍不下是人之常情,实在看不过去她挣扎着强迫自己割舍。

  「立冬,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这是第一次,她问他这句话。

  对他而言,她算什么?

  在他心中,她的地位一直是特别的,不同于身边来来去去的床伴,她给他的,是超脱肉体激越,一种似水的平和与宁静,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

  她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老是做一些很奇怪的举动,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再来是几天之后,在洗澡时听到手机铃声,是她最不喜欢的刺耳铃声,没有疑问是他的手机,等他走出浴室,她已经接起。

  由她手中接过手机,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讲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言仲夏,大概是认出雪融的声音,直追问一堆有的没的,还叫他改天带回家看看。

  开玩笑,他干么要讲?这群人想看他笑话很久了,他疯了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言仲夏,你烦不烦?我说没什么好讲的,你听不懂人话啊?你敢在大哥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一点都不介意和你再拆一次房子!」不爽地切断通话,将手机随手一抛,对上了她专注凝视的眼神。

  「你的家人,知不知道我的存在?」

  「不知道。」

  「你没提过?」

  「干么要提?又不是结婚合八字!」

  「你很排斥结婚吗?那假设我说——我有这样的冲动呢?」

  这番不寻常的对话,总算引起言立冬的关注。

  他皱着眉,不解地回视她。「你脑袋不清醒吗?」

  她幽幽叹息,很轻很轻,轻到听不见的那一种。「立冬,我可以这么问你吗?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他怔住。这是第二回,她问类似的话。

  「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女人。」他困难地吐出这一句。

  「是吗?很重要?那为什么不敢让你的家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一直以来,不都是两个人平静相伴,他很满意这种无负担的相处模式,为什么要把一堆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她摇头轻笑,笑得好苦涩。「你见过你大哥、二哥、三哥的另一半没有?你知不知道她们的名字?知不知道他们在一起?

  「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我见你的家人,从不让人知道我们在一起,除了知道你父母早逝、有三个哥哥之外,我对你一无所知,我甚至连你住哪里都不知道!说白了,不就因为我只是外面玩玩的女人而已,没必要见你的家人,没必要知道太多事,不是吗?」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对她,他并没有玩玩的心态,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绝对认真的,他只是没有办法定下来,无法给予地老天荒的承诺,这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现在这样逼他,又算什么?

  「你在跟我闹情绪吗?当初选择这种相处模式的人也是你,我一直以为你是特别的,不同于世俗女子,但你现在这样,是在逼我远远逃开吗?」

  她讶然瞪大眼,还来不及张口,盈眶的泪淹没了声音。

  远远逃开……

  他说得好轻易,可她却……陷得太深,再也放不开……

  她错了,他也错了!她终究只是平凡的女子,有平凡女子逃不开的爱怨嗔痴,不知从几时起,他在她心中变得太重要,不自觉的依赖他太深,她潇洒不起来……

  收不住的泪,一颗接一颗的掉,不愿用哭闹留住他,不愿他看见这样没用的自己,她倔强地背过身。

  他也该转过身,就此分道扬镳的,当彼此的关系陷入纠缠不清的境况时,他通常会毫不犹豫地背身而去。他实在不需要女人太多的爱怨纠缠,也疲于应付,该残忍的时候,他绝对做得比谁都狠。

  但是这一套,在她身上完全失了效。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留住了他的步伐,他走不开。

  不自觉的叹息出了口,他伸出手,将她按进胸怀,声音硬邦邦的。「哭什么!我又还没死!」

  原本,不是单纯的她藉由他治疗失恋伤痛,而她收留他漫游后疲累的步伐,彼此相互慰藉空虚的心灵吗?曾几何时,一切都变了调……

  滴滴的泪,流过不再纯粹的男欢女爱;密密的拥抱,缠住不再来去自由的心

  一切,全乱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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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愈来愈少了。

  数不清第几次,言立冬视线由电视萤幕移向她沉静的侧颜。以往,她会倚偎在他怀里,陪着他欣赏电视节目,就算是再冷的笑话,她都可以笑得很开心,听她清灵的笑声,让人身心舒畅。

  可是现在,她不再主动向他寻求依靠,静静卷坐在沙发一角,像要与整个世界都隔绝——或者,她想隔绝于心门外的,只有他?

  留意到她眉心轻颦着,气色不是很好,再回想起刚刚晚饭也没吃多少,一向喜爱下厨的她,今天破例叫了外食……

  他忍不住问出口:「怎么了?」

  「没。」照惯例,她用淡淡的一个字打发了他。

  早知道会是这样了,她现在根本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言立冬不由得一阵气闷。

  「我想睡了,你自己慢慢看。」

  睡?现在?晚上八点二十一分?

  这么烂的藉口,她说出来不怕愧对苍生黎民?

  言立冬瞪着她的背影,不敢相信她就这样丢下他,去睡她的大头觉。

  遥控器转呀转,由头转到底,再由底转回来,有线、无线台都让他转遍了,没一台顺眼的,脑中浮现的尽是她哀怨的神情……

  够了!言立冬发誓,他受够她的阴阳怪气了!

  心浮气躁地低咒了声,他丢下遥控器,跟着起身回房。

  床的另一方,空着属于他的床位,她整个人像只小虾球,蜷缩在靠墙的角落,小脸几乎埋进棉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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