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将头栖放在炘炽的肩上,觉得有些累了!
「嗯!」
艳阳中,红色光球闪着奇异的光芒,成为远方天际的一个小亮点。
终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呆立在绝崖边的岑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苦笑。
不过是回复到原来的状态而已,他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孤独地活着,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是从胸口扩散出来的这股椎心之痛又是什么?
只要碧幸福,自己无所谓的!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还是在自欺欺人呢,连他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了。
他抚着胸口,强迫自己漠视心中的疼痛。
算了!回去吧,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他如此告诉着自己,无限依恋地再看一眼裴宁儿消失的地方。
祝妳幸福啊,碧!
只要妳幸福,我……无所谓的……
尾声
「回来了吗?」敕一脸凝重地在家门口迎接岑峄的归来。
「嗯!」岑峄犹如行尸走肉地走进家门,把自己拋到沙发上,累极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去思考任何事。
自裴宁儿离开后,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游荡着。等到炙阳悠悠晃晃地荡到了穹苍的正中央,他才惊觉自己已然虚掷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光。
他拚命说服自己该回来了,毕竟还有工作等着他,可是他的身体忠实地反应着心里的恐惧,已经来到了家门口,双脚却迟迟不肯踏进去。
因为,空混荡的屋子裹已经没有碧了,也没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回家,碧不过回到过去还没有超过一天呢,他就已经开始想念起她的小饼干甚至是新口味的甜汤了!
少了碧,建构在他四周的世界彷佛就这么崩溃毁灭了!
他不想回到家后,只能孤零零地面对着自己的影子,他怕那种空虚孤寂的感觉,那是他承受不起的,真的很害怕!
在碧温暖了他的心房后,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以前那种孤单的日子他到底是如何度过的了。
可是,这是他自找的。岑峄苦笑。
所有的苦果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他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好累啊!为什么会这么累呢?不过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他会习惯没有碧陪在身旁的日子,虽然他不晓得那一天什么时候才会来临。
「你把她送回过去了吗?」敕踱过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嗯!」岑峄虚应一声。
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说不定睡着了,就会忘记碧已经不在他身边的事实。
「那为什么她还会……」
「你回来了吗?」一阵轻柔女声打断了敕的问话。
岑峄的动作陡地停顿,他呆愣着,脑中像被炸开般地一片空白。
不可能!他一定是听错了?他摇摇头。
对!一定是幻觉!因为他太累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碧怎么可能还在……
「峄?」
幻觉又传来了,岑峄怔忡,像机器人般僵硬地转过头。
他应该是听错了,可是为什么碧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对他温柔地笑着呢?这难道又是另外一种幻影吗?
裴宁儿穿著围裙,怡然自得地从厨房走出来,她不再是个散发着灵光的幽体,而是一个普遍人,一个不会往空中飘浮的普通人。
「碧!是妳吗?」岑峄颤声问道,他站起身,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裴宁儿没回答,依旧是温婉地对他浅笑着。
那是碧的笑容,碧都是对他这么笑着的。
岑峄缓步走过去,颤巍巍地伸出手,怕他一碰,碧的影像就会变成幻影消失不见,而他将会发现,这不过又是老天爷对他开的另一个玩笑罢了!
可是不是幻影,他伸出的手碰到的是滑嫩的肌肤,触到的是温热的气息,真的是碧,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岑峄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的,妳明明就已经……」她应该已经回到过去了不是吗?
「我不是说过吗?因为是你的愿望所以我才要回到过去喔!可是在光柱中,我改变主意了。」裴宁儿轻柔地道,心疼他脸上的倦容。
「改变主意?」岑峄不解。
「我决定依照我的愿望喔!」
「妳的愿望?」岑峄被搞迷糊了。
「而我的愿望是--留下来,陪在你的身边。」裴宁儿的美眸中闪耀着坚决。
「可是我所设的法咒不可能会突然转变性质,难道……是泠泠?」也只有灵使一族的圣女方有此种能力。
裴宁儿点点头,「我在光柱中,听到了泠滟的声音,她要我……相信自已的心,所以,我留下来了!」
岑峄心头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我并没有把妳的肉体……」
「是我去医院把她的肉体给带回来的!」出声的是敕。
「你?」岑峄震惊地看向牠。
敕装模作样地理理虎须,「早知道你这个人会这么死脑筋,所以我动了一点手脚,别瞪我!这也是你的期盼不是吗?别忘了,我们两个人是一体的,我只是依循你的愿望行事罢了。」
岑峄有点了解了,「带头的是泠滟,你和其它两人是帮凶对不对?」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会被人如此算计。
「正确的说,是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敕不怕死地睨了岑峄一眼。
「还有我……」裴宁儿也开口了。这样算来,她的确也得负起一部分责任。
岑峄转向她,眸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他颤聱道:「可是这样妳不会幸福的,我不要妳……」
「峄!我还有你,不是吗?」探向他嘴唇的手指阻止了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没有你在的世界。我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岑峄一震,无言了。
「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棵栾树上吗?」裴宁儿突然转变话题问道。
岑峄摇头。
「因为你在那里啊!」
「我?」
「悲剧发生之前,每当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由自主追寻你在栾树底下沉思的身影,你说的对,那棵栾树对我来说真的有深刻的意义存在。因为,只要我到那里,就能找到你!」裴宁儿顿了顿。「就算失去了记忆,我的一颗心,仍是不由自主地奔向你啊!或许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吧?爱上你那孤寂的身影,痴想着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那么孤单。」
「碧!」岑峄动容了。
「而你却将我驱离,不让我爱你!」裴宁儿的眼中蒙上一层泪光。
「对不起!对不起……」岑峄轻声道,将裴宁儿拥入怀中。
「欢迎妳回来!」一声哽咽自他喉中逸出。
泪水自裴宁儿的眼中夺眶而出,悄悄地滴落在岑峄的胸膛上,「我……回来了!」
岑峄知道了,只有裴宁儿在他身边,他和她才能得到幸福。
他的「碧」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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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了吗?」
隔着粼粼水波,泠滟的红唇绽开了微笑。
「这下子,妳总该安心了吧?」炘炽看着水波中相拥的两条人影,一颗心也安定了下来。
治滟的水眸移向他,「告诉你喔!你也是我的幸福喔!」
「傻瓜!」
好久好久,清风中才传来这么一句。
柳岸边,水波间,两个相拥的身影巧妙地重叠在一起。
镜池彷佛开心地笑了,在水面绽开一朵又一朵的涟漪……
跋
哎哟喂呀 寒 沁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分……
「喂!你们给我有斩节一点喔!」
猛然平地响起一声雷,震得那深幽巷弄中的若干野狗群起响应,霎时万犬齐鸣,好不热闹。
「夭寿喔!是哪个家伙那么没公德心啊!」
「哪个人半夜不睡觉在那裹大呼小叫的,家里死人了是吧?」
一盏盏的灯火恍似涟漪般围着民房中的某一点向外扩散,瞌睡虫被赶跑的众家三姑六婆们逮着机会,再度以唇枪舌剑过起招来。
「哎呀!」而在那中心点中,一张脸孔迅速从窗口闪过,摆明了是畏罪潜逃。
「看吧!早叫妳别做纛事,现在果然遭天谴了吧!」
一句凉讽传来,蜷缩在计算机桌前的女子登时瞪大双眼。「谁?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好胆给我站出来!」这些死家伙,非法闯入民宅也就算了,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这也罢了,竟然还敢对她这个当家主人兼再生父母无的放矢,这不是造反了吗?看来她若不好好大肆整顿一番,这些无耻之徒改天就爬到她的头上了也说不定。「霁!刚是你说的吧?」女子双眼紧盯着电视机前那个刚把对手给ko掉,抽空打了个无聊哈欠的平头男子。
「是啊!是我!妳想怎样?」他甩甩手中的PS遥控器,一脸无所谓。
「我想怎样?我想扁你!我……」女子被气得再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伸腿就要来个飞踢,冷不防被凑到眼前的一张绝美俊脸给吓得倒弹三尺!
「风?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个声,你想吓死我啊!」要死了!老是玩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把戏,哪天要是其的被吓得灵魂出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