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有道理了。
“不知者不罪,我既然已经错在前了,你还想怎么样?”赵君吟觉得好呕,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如果他真的对此紧咬不放,她实在也没话说。
“求人大不易,尤其是女人求男人,总会吃点亏,你都已经直说我在兜圈子,想必也该知道我图的是什么才对。”杜环睁眼说瞎话,决心试探她到底。
她为此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他——他想做什么?乘机占她的便宜?但杜环不是个同性恋吗?怎么会……
历经几秒钟的情绪混乱之后,赵君吟很快恢复理智,她大概猜得到他的用意为何,但也明白如果猜错了后果是什么,因此有些犹豫不决。
换做平常,她宁愿拼着机会不要,也定然会赏给对方一巴掌,然后从容离丢。
而他正沉着脸等着她的答案。
想试探我?好,本姑娘就和你对上了。
“没想到你也会对我有兴趣,当初你不是以‘山猪’形容我吗?”赵君吟故作镇定的冷笑。
“那是气话,其实你的美让所有男人都心动不已。”
为了让“效果”好些,杜环欺近她,以绝对的优势力量和无庸置疑将她揽进怀中,他估计她刚才若是有所隐瞒,以她的脾气应该早就受不了而翻脸了。
没想到赵君吟却出其所料,像只温驯的波斯猫任由他抱着。
这下他反倒不知该放开还是继续下去了。
“你不是想从我身上捞点好处吗?请便啊!反正我早该有此心理准备的,而且我是否能出人头地全看这份剧本了,甚至当初到你的发型工作室改变造型也就是为了今天,我很高兴新造型显然有了效果。”
她就不信他敢真的对她动手;索性闭着眼,连性感的唇都一并奉上,看他要如何白圆其说。
“你……”本来只想试探她的杜环始料未及这种情况,此时打退堂鼓又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虽然有点排斥,也狠着心强迫自己吻下去。
“唔——”赵君吟瞬时历经电流窜遍全身的酥麻刺激,她想推开他,竟发现自己失去所有力气,想张开口说些什么,他温暖柔软的舌尖竟不规矩的顺势探人她的口中,害她只能咿唔了半天却语焉不详。
老天!她中招了,而且竟是自投罗网!
看来杜环也没什么优势,他本以为可以控制住情绪的,但结论是错得离谱!
赵君吟极其火热的体温竟有让他快要融化其中的错觉,她还拥有和刚烈外表恰恰相反的柔软身躯,那种不可思议的肤触让他稍稍接触就明白自己一点都不想放开她,反而拥得更紧。
令杜环真正沮丧的是,为什么男人没有如此易燃的条件?他竟曾经傻傻的以为女人只是受荷尔蒙支配,爱乱发脾气的动物,因此他从不屑和女人进行过分亲密的行为,但是今天的赵君吟却使他陷入迷思。
不!这铁定是错觉!他的理智在死命摇头,试图保持清醒,虽然他的舌和她的愈缠愈紧,两人的默契也愈来愈好,他的双手自动在她身上游移轻抚,竟怎么都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赵君吟猛然推开他,在气喘吁吁的狼狈中结束漫长的一吻,这次两人显然都失去争辩的力气,只能兀自喘着气“反省”着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她其实并不后悔,只是迷恾得厉害,难道她的消息来源是错的?杜环刚才的侵略魄力和无比热情几乎淹没了她整个人,让她甘愿就此沉溺其中,但他不是同性恋吗?
刚才仿佛置身梦境,第一次接吻的她不禁舔舔红肿的唇,而这又是真的,她只能感到不可置信。
杜环所受的打击不在她之下,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放下剧本, “一些建议我已经用红笔写在上头,你稍作参考,回台湾之后再联络我。”
沉声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赵君吟这才确定他本来就没打算封杀她,这个吻算是被他占了便宜, “喂,你的嘴上功夫不错哦!”
“你不必装成老手,我感觉得出来你很青涩。”杜环安静的看着故作轻松的她, “这个吻只是预忖款,回到台湾,我会向你追尾款的。”
他还是走了,赵君吟却因为他的话而呆丁很久。
“真没出息,竟被他一句话给唬住了。”她耸耸肩躺到床上,但是接下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他的说法而充满期待,为此害怕不已。
“不会吧!别忘了他可是个同性恋啊!”
赵君吟再度闭上眼喃喃自语,她只希望自我催眠能产生一些效果,否则她就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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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美杜莎的神话?”
赵婷芳对于二姐会没头没脑的突然问她这种问题,感到有些奇怪。
事实上,打从二姐自香港归来之后,整个人就似乎陷入失魂落魄的状态中,家人猜她是毛遂自荐遇到了挫折,她却又摇头否认,但说她没事,严重的心不在焉又表现得极其明显,连工作室的同仁都频频打电话来询问。
让人心疼的消沉态度,使得同事们宁愿见到以前时常张牙舞爪的地,也不愿和终日缺乏生气的老板为伍。
现在二姐好不容易愿意主动开口和家人谈谈,她当然得把握机会,只是美杜莎的故事是个复杂的感情问题,难不成二姐是为情所苦?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任意刺激二姐啦!
“干么突然问我?”赵婷芳得先试探一下。
“他们都喊我美杜莎,而我很想知道在神话里她的结局是如何。”
赵君吟这几天口思夜想,却终究无法释怀杜环对她的那一吻,其实她很清楚,整件事就算重新上演一次,如果对方不是他,便休想沾到她的唇。
也就是说,那天是她自己愿意的。
但为什么?她在杜环面前始终扮演着类似羌杜莎的角色,可是不但没吓跑这个男人,最后反倒被彻底的击溃了,她想知道是这个男人太过特殊,抑或是她头上舞动的蛇失去让人变成石头的能力?
“其实这故事也没什么好知道的……”赵婷芳宁愿不要告诉她那是个悲剧,免得让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你不想说?那我自己去查画。”赵君吟就要从客厅沙发上起身。
“好好好,我讲就是了。”赵婷芳安抚着烦躁的姐姐要她坐下,不愿意失去和她唯一谈心的机会, “这故事得从雅典娜身上说起。”
“其实美杜莎本来是最漂亮的女神之一,在宙斯的神殿里,她的艳光四射总是吸引无数男性神只的青睐,让他们对她总是趋之若骛。”
“可是她的头发……”
“别急,一切不是她的错。”赵婷芳像是打强心针一般,先对赵君吟作某种暗示, “偏偏以纠缠不休而恶名昭彰的海神海伯顿看上了她,便在宙斯的宫殿里对美社莎百般骚扰,糟的是这一切还被雅典娜尽收眼底。
“你知道她是宙斯最眷宠的女神,并且掌管美丽与法统,在误会和嫉妒之余,她认为美杜莎的美貌是一切乱源,便作主将海神斥训一顿后遣回,而倒楣的美杜莎则得到亮丽秀发变成舞动毒蛇的凄惨下场。”
“就这样?”她以为结束了。
“事情还没完。”赵婷芳随时注意着姐姐的脸色, “自此美杜莎变得愤世嫉俗,当她对来人投以愤怒的目光时,凡人甚全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成为石头,所以她在一般人们的心目中自然造就许多误解。”
“那海神呢?他难道毋需为自己的犯错付出任何代价?”
“很遗憾,他除了和美杜莎从此势不两立之外,仍然继续以狂风大浪肆虐着沿海居民,让害怕的人们情愿每年献出一名少女给地,作为换取平安的代价。”
“难道没有人能改变一切?”赵君吟觉得好不甘愿。
“最后勇敢的年轻人柏萨斯出现了,他为了拯救当年打算献祭的少女安度美达,特地跑去和海神打交道,结果海神交给他一把锋利的神剑和神奇盾牌,要求他拿美杜莎的头来交换安度美达。”
“啊!原来他不是拯救美杜莎的勇士?”赵君吟无法形容心中的失望。
“或许所谓的拯救,是另一种方式吧!”赵婷芳对于她的遗憾感同身受,长叹一日气, “他穿过林立而阴森的石头人像,以盾牌挡住美杜莎足以置人于死的目光,不由分说的砍掉她的头,结束了她的痛苦。”
“果然是个悲剧……”赵君吟的心沉至谷底,“那么柏萨斯呢?”
“他风风光光的换回安度美达,并且娶了她做为妻子。”赵婷芳有点担心的看着赵君吟, “美杜莎在希腊神话里是个悲剧角色,太过美丽的原罪让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公平的待遇。”
赵君吟静静听着,她好像烦悟到什么似的变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