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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行人渐稀,公园内两对如胶似漆的情侣,正旁若无人地热情拥吻,看得雩娘面红耳赤,疾步离去。

  书怀回来了,上面的灯亮著。零娘才想按下门钤,忽见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刘学松?如果他也在里边,那这会儿进去岂不没趣得紧。

  接著,激烈的争执由窗户传了出来,雩娘只略略思索了下,即蹬足跃上阳台上方,倒悬著身于朝里查看,预备一旦有个什麽不测,立刻现身遏止。

  「你跑去跟我表哥勒索?!你要不要脸?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爱我,这些天你只是在利用我,想从我口中套话,你——」

  刘学松什么也不说,也不辩白,走向前便紧拥著她,强吻她,不让她继续泼辣下去。

  书怀满腔怒火,全被他这一招给软化了。唉!他是她生命中的克星,这辈子她是注定要栽在他手里了。

  「我爱你。」刘学松就是有本事把假话说得入木三分,逼真得让人自动投降。

  「爱我你还那麽做?」书怀气愤地捶他,「雩娘很可怜,她……她偷渡来台,只是为了报恩,你以後不要再打她的歪主意了。」

  好在,她没将雩娘的底细全部泄露给刘学松。

  「挂」在屋顶上的人儿,暗暗地低低地吁了一口气。

  「我也是不得已的,若不是你表哥威胁要把去年那件案子张扬出去,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的为人你最了解,不义之财送给我我都不屑要。」

  书怀盯著他,明知他谎话连篇,可她就是没勇气拆穿他。「如果那件案件跟你无关,你又何必怕我表哥威胁。」

  刘学松所指的是去年发生在美术中心的一批古董失窃案,保险公司认为是美术馆员工监守自盗,再诈领保险金,因此一状告进法院,至今仍真相未明。

  刘学松是负责看管该批收藏品的人员,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话不是那么说。干我们这行的最怕无的放矢,一点点闲言闲语就可能害我被炒鱿鱼。你表哥是什麽人物?他的话谁会不信?」刘学松恨恨地碎了一口,「我之所以去找他,是想利用那个大陆妹把他威胁回去,叫他留点口德,不要捕风捉影,伤及无辜。」

  「我表哥不是那种人。」书怀很清楚唐默的个性,像刘学松这种「小脚仔」,他才不放在眼里,更遑论用卑劣的手法去对付他。「害你失业对他有什麽好处?」

  「问你呀!你八成在他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喂,天地良心,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怪罪到我身上来?」书怀甩掉他缠上来的手,愤然站了起来,「勾搭上有夫之妇的是你,可不是我!」尤其可恶的是,他的新女友居然比她足足大了八岁,简直害她没脸到家。

  「随便说说而已,何必气成那样。我跟她早就吹了。」刘学松赶紧挤出一抹深情的笑容,将书怀刚燃起的怒火一一浇熄。「经过这一次,我才知道你是最值得爱的女人。」

  「真的?」书怀有够没用,两句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就让她尽释前嫌了。

  零娘感叹地摇摇头,总算明白她寻死觅活的「由来」。

  「当然,如有半句虚言,愿遭五雷轰顶。」刘学松放肆地把手探进她的短裙底下,四处游走。

  无耻之徒!雩娘就不相信五雷都轰不到他。这样的男人怎麽能让书怀一错再错,泥足深陷呢?

  盲目!

  连她倒著身体都能看清他的虚伪造作,书怀却一味由著他玩弄於股掌之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头昏、眼盲、耳聋?

  「对了,你说那个叫雩娘的真的会特异功能?」

  「对呀!」书怀全心全意陶醉在他的爱抚亲吻里,脑子开始不管用了。

  「好有趣喔,哪天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嘛!」

  「好啊,看你什麽时候有空!」

  「嗯……就明天怎麽样?明天我请你们吃大餐。」刘学松越说越得意。

  「得先问过我表哥,她现在是我表哥的女佣,我无权替她做决定。」

  「那算了。」为了吊书怀胃口,他摊开两手倒卧在床上,「我长这麽大没见过特异功能长什麽样,虽然好奇得要死,但还没本事去惹你那伟大得一塌胡涂的表哥。反正人生总有许多遗憾,不看就不看,又不会死。」

  「别这样嘛!」书怀讨好地挤到他身上去,「人家答应帮你想办法就是了。」

  刘学松还故作清高,「我可没逼你喔!」

  「是是是,是我贝戈戈,我高兴自愿帮你的,可以了吧?」他是她的吗啡兼毒品,书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就是舍不得他。

  「好,那明天中午十二点十分,我在『恋恋风尘』等你们。若言而无信……」

  「再罗唆就不帮你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哼!当她那麽好欺负吗?

  不过,她是真的很好欺负呀!

  第八章

  刘学松诡计得逞之後,接下来的画面是雩娘不忍也不敢目睹的。

  她偷偷地将身子转正,翩然跃落地面。

  书怀这儿是无法暂住了,到别的地方打尖吧!市区内有许多大饭店、旅舍、宾馆,每一间都装璜得豪华气派。住哪一家好呢?

  走著走著,她望见了一楝熟悉的建筑。

  啊呀!她竟不知不觉返回唐默位於东海大学附近的别墅。

  怎生是好?进去?还是走?

  她口袋里有唐默给她的备份钥匙,但是,进去之後,见著了他,说什麽好?他已经表明了不要她了呀!

  雩娘烦恼透了,在未开窍的幼稚的心灵里,爱情和烦恼都是她应付不来的。

  走了吧!她不属於这儿,她只属於……天涯海角。

  满怀杂愁别绪,泪水泫然欲滴。没想到骤来的噩梦,一个接一个——「啊!」全然无防备之际,有人用重物敲击她的後脑勺,尽管她武功高强,可她毕竟娇嫩无比。出手的人无意取她性命,因此特别斟酌力道,够她昏倒就行了。

  身後是名男人,衔著笑意的脸庞诉说著叛逆与邪气,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雩娘草草扛到肩上,朝左侧走向一部黑色轿车。并以最快的速度驶离现场。

  ×××

  温馨舒适的小室内,只有一盏柔柔的黄灯,照映著浑身赤条彷如一尊白玉雕塑而成的女体。

  雩娘由昏聩迷乱中惊慌醒来,「这是什麽地方?」她环顾四下,除了几件雅致的家具,及墙上装饰用的字画,却不见任何人,连她的衣物——不,没有任何衣物供她遮蔽光洁的身躯,无奈地,她只好重新躲回被窝里去。

  她失去贞节了吗?

  零娘不在乎生死,因为名节清白比她的命还重要。

  「你醒啦?」漆成乳黄色的房门陡地向里敞开,走入房内的竟是一副玩世不恭、俊美得教人眩目的尉任之。

  「是你做的好事?」雩娘作梦也料想不到,他会做出此等卑劣无耻的事,心底又惊又恼。

  尉任之无所谓地咧著嘴笑了笑,「多有得罪啦!」

  「你为什么要这麽做?」雩娘不记得曾经和他结过梁子呀!

  「为了朋友。唐默和我是生死之交,我不容许你阻碍他飞跃龙门,破坏我们多年的计画。」鲜少人知道他和唐默的关系,平时他们甚至不曾共同出现,即便只是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两个不相千的人,私底下,他们却是同坐在一条船上密不可分的密友。

  「我不懂。」雩娘道。

  「装蒜。」尉任之把脸凑到她面前,企图沿著她的脖子窥尽她美丽诱人的胴体,可惜她用被子把自己包得跟肉粽一样,扫兴!「难道你会不知道,从你出现以後,唐默和郑依霖的婚事就触礁了?嘿嘿!她可是一头大肥羊,娶了她,就等於娶了座金山银库,一辈子吃喝不尽。」

  「你是说,唐先生为了夺取不义之财,宁可出卖尊严,甚至不惜赔上婚姻?」雩娘不信他,她的小王爷怎麽会是那种妄想攀著裙带关系往上爬的人?

  「没错,很可耻对不对?!但很不幸,这就是事实。身处在一个人吃人的社会里,不要说出卖自己,即使出卖朋友、兄弟、父母也是常有的事。」

  「就像你?」

  「对,我,和唐默,我们两个是不惜踏著别人的鲜血往前爬的魔鬼,想活命的话,就赶紧逃,否则,届时弄得连命都赔上,可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

  他一迳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上,很不搭调地蒙上一层阴影,像古代饱经沧桑,被逼得落草为寇的悲剧英雄。

  这样的神情,在唐默身上也经常出现。他们到底是什麽样的关系呢?

  呵!想起唐默,她的心又莫名地痛了起来。

  「生有重於泰山,轻於鸿毛——」

  「不要跟我讲仁义道德,那些一老八股的东西我从来不感兴趣。」尉任之一屁股坐到弹簧床上,不怀好意地睨向雩娘,「告诉我,要多少钱,才能把你买下来?或者,才能不让你再去骚扰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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