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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郑依霖是唐默的未婚妻,九成九会成为她未来的另一位主子,可,事关『前程』,她认为还是不说的好。

  「搬出唐默我就怕啦?」郑依霖冷笑一声,手中的饮料忽然脱手掷向雩娘。

  「啊!」雩娘不闪不躲,生生受了这一记。头上、脸上、身上全沾满了褐色的汁液,狼狈不堪。

  「你怎麽不躲开呢?」懂武艺的人不是都会轻功吗?

  「我没想到……」可怜的雩娘,被铝罐砸到的左脸都红了起来。「我去拿抹布来收拾。」

  就在此时,隔著玻璃的庭院传来不清楚的人声。

  「喂?大陆妹,快开门。」

  「是谁在那里大吼大叫?」郑依霖以女主人自居,一手擦著腰,一手喝问外头的人。

  雩娘也循声往外张望。来人有三个,居中的一个正是书怀的男友刘学松。

  「我是刘学松,叫那个大陆妹出来说话。」瞧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概还在为昨儿的事情发火。

  「你神经病啊!知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一个月五千多块的管理费都白花了吗?这种人都能混进来,还有什麽人进不来的?郑依霖怕他们滋事,赶紧按下警铃。

  「什麽地方都一样,打了人就想跑吗?至少把医药费拿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刘学松张牙舞爪,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势。

  雩娘看他精力充沛的样子,根本不像受了伤。

  「你真的受伤了?」

  「废话!」刘学松转过身,指著後脑勺的白色纱布,「一共缝了十四针,你准备怎麽赔?」

  郑依霖望望他的伤口,又望望雩娘,「确实是你弄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雩娘勇敢地点点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缝了十四针,故意的还得了?看来娇娇弱弱的女孩,怎麽有本事把一个大男人打得头破血流?郑依霖心中的疑虑又加深了一层。

  「喂,打算怎样,说句话。」刘学松咧开阴邪的阔嘴,笑得非常得意。

  昨天晚上,当他软硬兼施的,从书怀那儿得知雩娘和唐默的关系「非比寻常」,他就知道他要走运了。

  以唐默在台中业界的声望,手底下的案子没有上千万也有上百万,随便A个几十万,都够他逍遥快活好一阵子。

  他已经在这里守候七、八个小时了,今早终於让他发现雩娘的踪迹,她腿上的伤只是个见面礼而已,目的在警告唐默,若不花钱消灾,他保证还会有更大「ㄊㄨㄚ」的等在後面。

  郑依霖瞟了雩娘一眼,情知她绝对没钱可以摆平这件事。她平常是绝不滥作好事的,尤其是施惠给一个看起来比她美艳的女人,但今天例外,生意人的直觉告诉她,从雩娘身上,必定可以花小钱赚大钱。

  「你一共花了多少钱,赔你就是了。」隔著玻璃讲话实在太累了,她索性拉开一条细缝跟刘学松喊价。

  大鱼上钩了,刘学松心底一乐。唐默不在,找郑依霖「开刀」也一样。

  「除了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念在书怀的份上,算你五十万就好。」

  撞破一个小洞要价五十万?

  雩娘比郑依霖还震惊。币值的大小在她脑海是完全没概念的,她的意识仍停留在二百年前,那时候的五十万足足可以养活十万大军达半年之久了。

  「想敲诈我?门都没有。」郑依霖瞟见警卫走过来,即高喊:「这些人非法闯入私人住宅,把他们赶出去。」

  「喂!你想翻脸不认人?」刘学松紧张地大叫。

  警卫见他们有三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以好言相劝,「赶快走吧,不然我报警罗!」

  「妈的,臭女人,给我记住,我不会就这样算了。」刘学松咒声连连的走出小庭院。

  雩娘的焦躁不安,并未因他的离去稍减。是谁告诉刘学松她在这里的?书怀吗?但,为什麽?

  郑依霖旁观雩娘的表情变化,刘学松每喊一句「大陆妹」,她脸色便褪了些红润,渐渐的苍白如纸。

  「你不是来自菲律宾,是大陆?」

  「大陆?」雩娘认知中的华夏神州无法以「大陆」二字笼统概括。

  「对啊!就是福建、厦门、上海、北京……」

  「没错。我是从北京来的。」纸包不住火。事已至此,想瞒也瞒不住了。

  「就说嘛!你一点也不像菲律宾人。」郑依霖兴奋的抓著她的手问:「所以你会特异功能?你刚才那一招用的就是特异功能,对不对?」

  「不是,你弄错了。」雩娘被她逼得节节後退。

  「还想骗我?」郑依霖不怀好意地盯著她的脸,「你再敢不老老实实从头招来,我就打电话给唐默,要他马上把你赶回大陆去,听到没?」

  「我……真的不会特异功能,我没有骗你呀!」雩娘急得快哭了。

  「看你是死鸭子嘴硬。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你。」郑依霖回头持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雩娘面前挥过来挥过去。「说不说?不说就别怪我——」忽然想到雩娘异於常人的「功力」,赶紧又退後几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快点说,你还会什麽绝活?到这儿来有什麽目的?」

  「我……我很笨,除了烧饭、洗衣、整理屋子,啥也不会。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服侍唐先生。」雩娘不想惹麻烦,可麻烦似乎特别喜欢找上她。想自保,最好的方法该是三缄其口,才不会祸从口出。

  「唐先生有恩於你吗?不然你干嘛对他那麽死忠!」郑依霖越看越觉得她有问题。

  那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家……呃,也不是很漂亮啦!比她还差一大截呢!反正不丑就是了。这样一个女孩硬赖著唐默是什麽意思?服侍?是服侍吃、服侍穿,还是服侍睡觉?哼!!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是的,唐先生对我的确是恩重如山。」

  「怎麽说,他几时施恩於你,我怎麽不知道?」郑依霖被妒火烧红了眼,一下子窜到雩娘面前,水果刀直接抵在她胸口。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雩娘不愿多作解释,再怎麽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的。

  「多久?你给我说清楚。」郑依霖不能容忍唐默隐瞒任何秘密不让她知道。她巴不得完全掌握他的行踪,包括他的过去和未来。

  「我认为我没有必要跟你多说,而且……你也无权过问。」雩娘对她的嚣张跋扈已经忍到了极限。

  「放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唐默很快就是我的丈夫,如果你还妄想继续待在这儿混口饭吃,就得买我的帐,懂不懂?」郑依霖激动地竟把水果刀刺进她胸前的皮肉。

  「吓!」雩娘一疼,不假思索地打落她手中的小刀。

  「敢还手?不要命了你。」郑依霖老羞成怒,抓起身旁的瓶瓶缶缶就往雩娘身上、脸上砸。

  「住手!!」

  这声喝令,吓得郑依霖手脚发软。

  第六章

  郑依霖作梦也没想到,唐默会在这时回来,还始无前例地对她挥以老拳。

  「你打我?」

  不止郑依霖,连同雩娘和随著唐默走进屋子的瘦高男子,都震惊不已。

  他从不对女人动粗,即使年少时在孤儿院里饱受艾玛修女的凌辱和虐待,也不曾见他如今天这般暴力与狂怒。

  「滚。」他的声音瘠症而低沉,有著慑人的威严。

  郑依霖一口气提上来;原打算用最恶毒的话把他骂回去,可才触及他犀利的眸光,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

  「我不是故意刺伤她的,是她自己——」

  「小雩,送客。」唐默面无表情,唯有一双阴惊的眼冷冷生光。

  「是。」雩娘一手抚住胸口,一手扶著沙发椅背,缓步走向门边。「郑小姐,请。」

  「走就走,什么了不起!如果你够聪明,就在我爸爸回国前赶快来跟我赔罪,否则——」否则怎麽样呢?跟他解除婚约?还是一状告到警察局让大夥看笑话?

  为什麽她就是没种撂下狠话,比如砍掉他的双手、挑掉他的脚筋什麽的?

  郑依霖站在门口,用力的咬牙切齿三十秒,仍想不出报复他的好办法,只得悻悻然的离去。

  「你怎麽样,伤得重不重?」唐默今天的举止相当反常,一向作风强悍的铁面律师,竟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诧异,真的很令人诧异!

  身旁长相俊美、衣著光鲜的男子,兴味盎然地提起一边唇角,将目光由唐默身上移至雩娘。不错,满有眼光的,为这样一名女子触动凡心,值得。

  「我不碍事,擦点你那红红的药,过一两天应该就会好。」每次受伤,唐默都为她擦拭碘酒,不解世事的她,还以为那比江湖各大门派的金创药还管用呢!

  「那种药只能治小伤,你这次伤得太重,必须到医院去。」唐默向一旁的男子道:「充当一次司机如何?送我们到就近的医院。」

  男子浓眉高高挑起。为了她?好……吧!看在「美丽」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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