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而且会很漂亮地让它垮掉。”他保证的。
“你以前不是说你一点也不急着得到我吗?你这样做会让人笑话的。”
“让他们去笑吧!”他的焦躁更明显了,黑色的眼睛中有股不能逼视的光。“我迫不及待的要娶你,愈快愈好。”
“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你也一样。”他在她面前坐下,扳过了她的小脸:“你用不着骗我,我吻你时,你的反应好强烈。”
云依婷的脸红了,他竟然完全明了她的心事,而且精确地当面指陈。她的心紧张地抽成一团。
“你会爱上我的,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他喃喃自语着,然后放开了她:“我要娶你,结婚日期由你挑。”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激动得几乎站了起来,多荒谬的早晨!她本来预备跟那些账簿、档案奋斗了一生,好容易才打定主意,他却莫名其妙地破坏了一切。
“你可以选择。”他冷冷地,英俊极了的面孔有着狡猾的眼神,“选择大云恶性倒闭,使云上峰一生心血付诸东流,或者选择我提供的十人智囊团及财力后援,让大云起死回生。”
“你真卑鄙!”她咬住了牙,“你并不是想娶我,只是想侮辱我,你跟爸爸有分,可是这种报复太过分了。”
“你爱怎么说,随便!”他摊了摊手:“好好选个黄道吉日,嫁给我也并不吃亏。”说完,他拉开工作室的门:“大云那儿我负责解决,你这几天好好弄完展览的作品,如果你弄不完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她看着他英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不禁啼笑皆非。他是个狂人!仿佛连宇宙的运行也得照他的意思才得甘休,可是云依婷发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她已经心力交悴,而且工作室中割舍不下的感情如此强烈地撼动着她。她不是神,不是上帝,当然有着人性共同的弱点。
除了听从他的安排,她又能如何呢?
云依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掩住了脸,她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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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 推出
兰兰键入
第六章
“你在这里做什么?”陈国伦皱紧了那已够浓的眉,因为他发现方丝莹又阴魂不散的出现了,而且正坐在他的车里,她怎么得到车钥匙的?他想不通。
“等你!”方丝莹冷冷地说,那双狂野的眼睛中有着焕散的眼神,似乎离了狂不远了。
“出来!”
“不!”
“你听着,我并不欠你什么!如果你再胡闹,我喊警察了。”
“你吓不倒我的。”方丝莹冷笑着:“我连脸都不要,难道还会怕警察吗?”
“你到底要什么?”他在心里叹气,知道这回是真惹上麻烦了。
“我要你。”她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脸上的表情好哀怨。“我真地爱上你,爱得对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是那样固执那样的绝望,使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难免会有哀怨之心。但是陈国伦很快的就抑制住自己的同情。“那是你的事。”
“可是一开始是你找上我的。”她叫了起来。
陈国伦望望四周,还好并没有人注意这里,下次他再也不会这么不小心了。他绝对会让他的司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国伦,不要抛弃我。”她跪伏在那儿,好美好娇弱,美丽的眼睛中全是晶莹的泪水:“只要你不离开我,随便你把我怎么样。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陈国伦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这个女人,他早就全部失去了兴趣,无论她如何作状,都再也感动不了他。他心中已经有了爱,他爱那个高贵、傲慢的女孩----云依婷,而且有把握会爱她一生。他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多余的感情随便分给别人。
“好吧!”他耸耸肩:“你既然喜欢坐在这里就在这里待着吧!”他一挥手,招来一部待车,以一种绝对潇洒的姿势坐了进去,剩下方丝莹瞠目结舌地看他扬长而去,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会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方丝莹又叫又吼地从爱快.罗蜜欧中冲了出来,对他的车大声喊着,那疯狂乱舞的手势活象个疯婆子,而坐在车中的陈国伦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为什么还在台湾?”一回到办公室,陈国伦就把方仁杰叫进了办公室。
“她不肯走。”方仁杰面如土色,他很后悔自己这么不当心卷入了老板的私生活,但事情既然发生,后悔也没有。
“你竟敢瞒我?”
“我以为她过两天心情平复了就会听从我的劝告。”
陈国伦锐利的眼睛瞧着他,象老鹰瞧着一只无法自卫的小鸡。然后不耐烦地用铅笔敲了敲柚木写字台。
“还有一点----”陈国伦叫住了他:“我刚刚才想到的,她姓方你她姓方,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方仁杰他问愣了,但被他那一股天生的威严所慑服,在这个企业王国,他是神,谁也没办法瞒骗的神。
“她是----”方仁杰才要开口,但是陈国伦桌上的桔色电话却响了,这只电话是陈国伦的热线电话,除了最亲近的人否则绝不可能用到它。
“你先出去!”陈国伦一挥手,拿起了话筒。
“我是云依婷。”对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果然是依婷那有教养又高傲的声音。
“你考虑好了?”陈国伦并不如外表那么有把握,他的额头微微有汗,他紧张,紧张这个天生就比任何人高贵的淑女会拒绝他。不管是多么婉转的任何一个字,他都怕自己爱不了。老天!他竟然有自卑感,他到现在才明白那种痛楚的、无法改变的感觉。
“是的,我决定好好举行这次的展览。也许你的做法是对的。”
“婚礼呢?”他吁了一口气,忍不住擦擦汗珠。
“我嫁给你,下个月十号,大云是我的陪。”他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只是象在做一场交易,这就是真正的上流淑女吗?他不愿意检讨自己,只怀疑地想。
“你很干脆。我不会让你觉得嫁错了人。大去也将在半年之内恢复过去声誉。”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放下电话后,依婷十分惘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也许,这是现实所迫,也许,这就是鹆语所说的----命。
她该认命了。
在这许多意想不到的波折中,她感受到命运不可违抗的力量。
她苦笑了,多么奇怪的人生呵!她竟要违反自己的初衷,不仅在事业未达到顶峰时就匆忙结婚,而且嫁的人也不是相恋六年的迪瑞。
迪瑞,她在心中轻声地叫:我要失去你了,永远地失去你。恨我吧!或是忘掉我。
恨我吧!
他抑住那份哽咽,把脸慢慢抬高,墙上有一幅照片,那是去年底她为云上峰照的。
可称得上是她的杰作之一。
她在那一瞬间抓住了他慈祥又温暖的一面,那便是隐藏于阴暗中真实的人性。
此刻,这幅悬在墙上的照片正微笑地看着她。
“爸爸,您还没走,您还在这儿守护着我,是吗?”她走过去,伏在那幅相片上,“爸爸,我也许做错了一些事,可是,您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我错在哪里?究竟我该怎么做?”她碑原先鄙视一切的气质在父亲相片前消失了,只剩下女人的软弱,然后她哭了,哭得仓徨而无助。
冷漠、高傲、尊贵、漂亮得近乎完美。
这是吕承达律师对云依婷的真正印象。
她与一般平常的女孩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她的疯狂气质也同样是独一无二。这点与过世的云上峰非常相似,或许这正是做为云家一员应具备的特质。
自从依婷接管大云以来,吕承达对她热烈的爱慕之情渐渐转变了,他不能了解她。
即使他能容忍云上峰从前的一些近乎疯狂的举措。
即使她和云上峰是一个模子中印出来的。
顽固、坚持、强硬……
但吕承达就是不能忍受她。
以男人的立场而言,顽固、坚持、强硬都不见得是坏事,甚至是身为企业首脑的性格中应以为傲的一部分,但一位女性若也敢紧随后尘,就难免不遭人物议。
即使是她留学过巴黎。
即使是吕承达这种受过最新式的欧洲教育,走在时代尖端的人,都要以另一种眼光来衡量她。
因为,她使得男人颜面无光。
这是个男性的社会,男人们可以彼此交游为友,甚至在势不两立成为仇敌时还能互相欣赏,但他们可不能容忍女性也和他们一样并驾齐驱。
她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伴侣,不过绝没有一个人愿意成为她事业上的伙伴。
他最最痛恨的是不肯安安份份地做一个女人,或者是干脆的让男性膜拜的女神;她以聪明智慧睥睨天下与男人一争长短;但一到了重要的节骨眼,她又会以天赋的美色为武器,她的女性气质可以立刻派得上用场,比如说她利用了和陈国伦的婚事,使得吕承达这等厉害的人都觉得棘手的困境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