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书中的秘密?
他只顾著恼怒,直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背後响起,「你没抓住那个贼吗?」平缓的语气中暗藏著几许怒意,似乎对这件事很不满。
迦罗法王猛然回头,瞪著身後那个瘦小的身影。「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能被任何人看见……」他露出凶狠的神情,仿佛见到了厌恶的东西。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那人飞快地打断法王的话。「经书被窃,原订的法阵无法举行,宫里会陷入大危机,你要怎么处理?」
「我当然会尽快追回经书,你不必紧张,快回去。」迦罗法王低吼道。
那人静默了一会儿,终於开口,「最好是这样。」说完,便转身离开,眨眼间消失在甬道中。
迦罗法王瞪著空荡的甬道,眼中露出狰狞的光芒。再这样下去不行,最近那家伙胆子越来越大,开始变得很不听话,看来当务之急不只是找回经书,还要想法子除掉碍手的人……
如果一切顺利,相信偌大的权力很快就可以落入他一个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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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来,聂无方解决了无数的追兵;可恶!那些死喇嘛为什么总是可以找到他呢?好似他逃亡的路线,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疲於应敌的结果,今晚的他已步履蹒跚了;他的内伤恶化到了极限,逆行的真气令他痛苦不堪,若是换作别人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但他却凭著强悍的意志力撑到现在。
这里应该接近峨嵋了,只要再撑一下,等到了人烟之处、让他弄到一点伤药……
才想到此,他的双腿已不听使唤,砰地一声倒地不起。痛苦地皱紧眉头,一丝鲜血由嘴角流出;真可笑,现在的他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了,还能奢想什么?
不过聂无方并不绝望,今夜乌云密布,夜色十分昏暗,就算有追兵追来,应该也不容易在这片密林中发现他的踪迹,他可以把握此时好好休息一下,运功自我疗伤。
在地上静躺了一会儿,聂无方开始运功调息,但没多久,一阵沙沙的声响传入了他敏锐的耳朵,他如一头被惊扰的黑豹,全身肌肉倏然绷紧,让他在瞬间弹起身来,但强烈的动作正好牵引到伤口,鲜血由他口鼻中疯狂地喷出。
剧痛令他再度倒下,发出了「砰」的巨响,这声音在静夜中出奇的响亮,明白地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处。
果然,在静止了一会儿之後,声音开始朝著他这儿探索而来。
「该死!」聂无方低咒。下意识的动作泄漏了踪迹,这一次他一定难逃一死,但此时的他却全身无力、柬手无策。
可是当茂密的树丛被拨开时,映入他眼中的却是一团水蓝色的影子,并非喇嘛身上的红袍:他不禁讶异地眯起锐利的鹰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的瞪视似乎吓到了那团蓝影,等了好一会儿後才再怯怯地朝他挪动脚步。
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但聂无方看清了来人绝不是追杀他的喇嘛;那身影窈窕而纤细,步履轻缓悠柔,应是个女子无疑。
不是敌人……他不禁放下心来。随著心情的松懈,沉重的眼皮再也撑不住地阖上了。
远远见他闭上眼,来人不禁焦急地退开,等再出现时,她的手上多了一条濡湿的手巾。
她在聂无方身边蹲下,解下了他的蒙面巾,轻柔地为他擦拭嘴角的血渍;冰凉的感觉如一剂提神针,渗进了聂无方疲惫的感官中,将他从昏沉沉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微微张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袭水蓝的纱巾,除此之外,便是一对正柔柔望著他、灿亮迷人的大眼睛。
聂无方疲惫的眼中涌起几许生气,有那么一瞬,他错以为那对闪亮的眸子是天上落下来的辰星。
秋水般的黑瞳眨了眨,浮超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并不在意聂无方的盯视。
「你受伤了,伤的不轻呀!」女子口吐汉语,清柔的音调夹著一丝丝口音,听来却温柔可爱。在注意到他灰白的脸色後,她的眼神转为担忧。
虽然并不明显,但聂无方发现了她的汉语并不标准,「你不是汉人?」他问。
摇了摇头,「我是独龙族人。」女于轻声回答。
聂无方愕然地瞪大眼:独龙族?那不是传说中行踪神秘、崇拜妖魔的古老部族吗?难道他们真的存在世上?
遇上独龙族人究竟是吉是凶?聂无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快速地打量了少女一番,只见她身上穿著水蓝长衫,脸上蒙著纱巾,双手也戴著蓝手套,全身上下只有眉眼露在外边。
少女并不介意聂无方的眼光,她关心的是别的问题。「告诉我,你能站得起来吗?你这么高大,我想我一定移不动你。」
温柔的声音流溢著,照理该让听者十分舒坦,但只见聂无方的眉头紧紧纠结。
「移动?你想将我带去哪里?」他低沉的语气散发著警戒及怒意,就如一头负伤而发怒的困狮。「虽然我有伤在身,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别人摆布!」
女子无辜地蹙起柳叶般的秀眉,似乎不明白聂无方的怒气所为何来。
「你不能躺在这里,夜深时会有凶猛的野兽出没,难道你想被吃掉吗?」她轻问著,并在说完话後认真地盯著聂无方,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废话,谁会想被野兽吃掉啊?但聂无方仅是冷冷地眯起眼。
「是死是活,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别人操心。」聂无方用力拨开女孩搁在他肩上的纤手,剧痛再度撕扯他的胸口。
喉头一腥,一口鲜血又由他口中喷出,他胡乱地朝嘴角抹去,这才惊觉脸上的蒙面巾早已不翼而飞!
他想起来了,是她解下他的蒙面巾的!
聂无方愤怒地瞪向那女子,眼中射出肃杀的火焰,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迎接他的是一方柔软的丝巾,以及饱含温柔的双瞳。
「不要乱动了,你看你吐了好多血……」女子忙不迭地为他擦拭嘴边的血渍,似乎很满意他乖乖地转过头来。
聂无方蹙紧浓眉,几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不将他的怒气当一回事。
他一掌挥开在他唇边擦拭的小手。
「滚开!」聂无方怒吼,「你居然敢解下我的蒙面巾,你是不是想找死?」这一刻他根本忘了胸口的剧痛,狂暴的吼声如同一只野兽,完全不同於他平时冷酷深沉的模样。
但那双黑眸在他吼完後倏然凑近他的脸,似在细细打量著。
「看到你的脸,就必须死吗?」轻柔的语调中透露著不解。
「没错。」他冷峻地瞟著她。
女子的眼中写著更深的疑问,「为什么?你生得这么好,为何要把脸神秘地遮起来、不让人看?」
「凡是知道我的长相,就是我的敌人,我绝不允许别人看见我的脸。」聂无方恶寒地说,言下之意是这女孩等著倒楣吧
但他想不到,这对如星的眼眸竟在他说完话後微微地暗淡下来……
「是吗?要我有一张这么正常好看的脸,我就不用蒙著面纱了……」她越说越小声,眸中藏著幽幽的痛楚。
聂无方的眉头松了松,不解她的忧伤从何而来,但在他疏忽的这一刻,一只柔软的小手围上了他的腰後。
「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来扶你到安全的地方……」边说,女子边费力地抬起聂无方的一只臂膀,将其架在纤细的肩上,「来,试著站起来。」
聂无方的眸中怒气腾腾,「快滚开,否则我不保证会有什么後果!」他怒暍,仿佛她的触碰对他造成了不可饶恕的冒犯。
自入江湖以来,他的轻功从无敌手,虽说仇敌满天下,但能靠近他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摸到他的身体了,只有这不怕死的女人居然敢紧紧抱住他,让他快要抓狂……
他肩膀一耸,将搭在肩上的手臂硬生生震开,丝毫不管她疼痛的低呼。
「现在,离开我的视线,我不会警告第二次。」他眯起了眼,摆明了别再惹他。
「不行,我不能把一个重伤的人抛在这里。」但女孩不依,她非但不肯走,一直柔软的声音居然强硬起来。
她纯净的眼眸深望著聂无方,似在请求、又似在坚持,要聂无方别这么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聂无方与她僵持了数秒,心头冒出了火:她不肯滚,那他走总行了吧?他身上的伤虽重,但运气静养还能撑过一时,可是若继续和这女的罗唆下去,只怕他会被气得吐血而亡!
他决定另外找个地方藏身,否则他休息的时间将全浪费在这个无聊的女人身上。在这种危险关头,他可不愿耗费力气杀人。
一咬牙,聂无方挣扎地站起来,但鲜血再度由他紧抿的唇畔溢出;他痛苦地低吼了一声,眼角瞟到那女孩也焦急地随他而起。
「你再逞强会把命都送掉了,让我帮你吧!我知道一个养伤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