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趁现在!」刁月菱侥幸地松了口气,赶忙往自家的木屋奔去。
轻悄悄地回到家中,刁月菱赶紧回房,并迅速地在衣柜中东翻西找,但找了一会儿,她突然失笑起来。
「唉!我怎么忘了,我这儿根本没有男人的衣服!」她真是急昏头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到别人家去偷衣服吧!万一被发现就不得了了!
刁月菱望著床铺发呆,突然注意到床上的被褥……
「对了,不如用被褥代替衣服吧!」刁月菱灵机一动,心想用棉被保暖效果不是更好吗?
她一把抱起厚厚的被子,匆匆离开了家、一路赶回石洞。
回洞後刁月菱急忙检视聂无方,只见他在微微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很虚弱,但看得出来他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稳、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
刁月菱松了口气,心中为他感到高兴,她想等她帮聂大哥换下湿衣服後,他一定会更舒适的。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聂无方的肩膀,将他敞开的上衣整个脱下,随後她为他脱下了靴子,再来,便轮到他汗湿的长裤了。
这时,聂无方紧合的双眼张开了一丝细缝。
「你……干什么?」他的意识时有时无,此时感觉到刁月菱正在碰他。
「你的衣服都湿了,我在帮你脱掉。」刁月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很高兴他醒过来。
聂无方皱起了眉头,「你不准……动我……我的东西!」
他似乎很生气,一副要用力爬起来的模样。
刁月菱赶忙压住他的肩膀,「你不能乱动,否则会扯到伤口的,快躺下呀!」急促的语气将她的担忧表露无遗。
聂无方不肯理她,执意要撑起身体,但剧痛的胸口很快就让他尝到了苦头,他低吼一声,又颓然昏了过去。
刁月菱呆呆地看著他倒回原位,真不解他到底在固执什么?
好吧!那就继续脱衣服的工作吧!
她为难地看向他全身上下仅剩的长裤,双颊不禁开始发热;要她为一个大男人脱裤子真是太难为情了,但事情又不能只做一半,如果聂大哥著凉了怎么办呢?
她的小手只得往聂无方裤腰的绳结解去,虽然自知已经羞红满面,但还是把心一横眼一闭,快速地将裤腰往下一拉,就这样聂无方里外的裤子都被她拉下来了,但是……
「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刁月菱蹙起眉头,她觉得方才拉扯时好像感觉到有东西卡在聂无方的腰後。
她闭起眼以防看到聂无方的身体,然後将手伸进他腰後和地面间的空隙摸索著,结果在他的身下摸到了一卷东西;她将它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刁月菱讶异地看著手中的东西,只见那是一个精美的金色皮筒,上面刻著神秘的三眼图腾,还镶了美丽的红宝石,不禁让人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刁月菱想要打开皮筒看一看,但考虑了一下,她还是没这么做。
「这是聂大哥的东西,也许他不愿意别人乱看呢!」她将皮筒收好,打算等聂无方醒来後再还给他。
好,现在裤子已经脱下了,但还得帮聂大哥把棉被盖上;她抓起被子再度闭上眼,然後用快的不能再快的动作把棉被扔到他一丝不挂的身上;做完这些连续动作,她觉得自己紧张的手都发软了,不过现在,总算可以把眼睛张开。
她细心地帮聂无方拉好被子後,终於放心地松了口气,最危急的关头已经过去了,聂大哥的伤一定能痊愈的。
刁月菱静静想著,突然觉得一股疲累感涌上全身。也难怪,她今晚前前後後可赶了许多路啊!不过只要聂大哥能好起来,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刁月菱靠著岩壁闭上了双眼,不消一会儿,她便沉入了深深的梦乡之中。
第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开始回到聂无方的脑中,伤口却又再度痛了起来,唯一令人觉得好过点的是,他很温暖。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的温暖舒适?
缓缓张开双眼,头顶的大石映入聂无方的眼中,侧过头,只看到二十步外是个洞口,其外阳光明媚……
聂无方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没印象自己是怎么进到这山洞中的,不过心里还依稀记得那个蒙著脸的少女;一瞥眼,他在身旁的石地上发现一道水蓝的身影。
是她?这下聂无方明白了,八成就是她将他弄进洞中的。
此刻她仍是熟睡的,聂无方皱眉思索,想起了她叫作刁月菱,一个很柔美的名字。
一阵急痛窜过胸口,让聂无方的意识更加清醒,想起身上的伤,他不禁想坐起来运几趟气,但一低头,他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盖了一袭厚厚的被褥;原来这就是他温暖无比的原因。
他一向锐利的眸光在一瞬间似乎软化了一些;虽然隐约记得昨晚这女孩固执万分地一定要救他,但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细心,连被子都不知从何方替他给找来了。
坐起了身,急遽的寒冷令聂无方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往身上一看,赫然发现除了胸口缠了布条之外,他的上衣居然不翼而飞!
将被子一把掀开,他进一步发现裤子、靴子也都被脱了,全身竟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他的眉倏然锁紧,幽黯的双眼进出了怒火: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动他的东西!
他捂著胸口、长臂一伸,手掌用力地往一旁的刁月菱抓去。
刁月菱突然被惊醒,只觉得自己的颈子被一股蛮力掐住,恐怖的窒息感排山倒海地袭来;她勉强对准眼前的焦距,看到的是面色冰寒冷酷的聂无方。
「聂……大哥?」她被掐的难受,只能发出微乎其微的呻吟,想要挣扎,却在他手掌的禁锢下动弹不得。
聂无方冷眉一挑,「你叫我什么?」眼中闪过骇人的光芒。
「聂大哥……呀!」刁月菱痛苦地回答,她感觉到颈上的大掌掐得更用力了,几乎要置她於死地……
聂无方眯起了眼,「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他的黑眸涌起杀意,深刻的五官覆盖著一层冷酷的阴影。
令人闻风丧胆的「盗魔」,从来无人知道他的姓名,在世间,「聂无方」三个字是一个禁忌的封印。
「是你说……你叫作聂……无方……」刁月菱快没气了,双眼绝望地瞪著;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她一点也不懂。
听她说出自己的名字,聂无方的眼中散放出残酷的光芒,不管她是否救过他,知道他长相名字的人都该死!
刁月菱见他眼中寒光四射,知道他是决心要掐死她,「为……何……」她不甘心地挤出了声音……
「看过我的脸、又知道我名字的,绝不能活!」聂无方无情地低语,冰雕一般的脸孔如同索命的死神。
他手掌收紧,打算彻底要刁月菱的命,但没想到肌肉的牵动让他的胸骨在瞬间剧痛起来:闷吼了一声,他不支地放开了刁月菱的颈子,整个人颓然倒回地上。
粗重地喘了口气,聂无方捂著胸口,只觉胸腔都快扯碎了;他不禁暗咒一声,看来自己一时之间是无法再起身了。
刁月菱逃过了一劫。她急促地吸著气,企图让窒闷的肺脏再度涌进救命的空气。
但她的气息还未平顺,就听聂无方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东西呢?」他眯著眼,阴暗的脸色如同无情的恶鬼。
刁月菱仍喘息著,漆黑的眼瞳恐惧地盯著聂无方的脸、一瞬也不敢移开。
「你是说……那个金色皮筒吗?」见他寒著眉眼,刁月菱心里涌起一丝难忍的气愤与委屈。
再怎么说,她毕竟救了他一命,为什么他竟这么狠心地对她?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居然一醒来就想杀了她!
聂无方冷冷地斜著头睨她,「对,快还给我!」一字字冰冷地说。
见他一脸不耐,刁月菱虽气,但又怎敢惹怒他;她由袖中抽出了皮筒,递到聂无方面前。聂无方见了,一把便将皮筒给夺回去,随後闭上了眼,不再理她。
一见他闭上眼,刁月菱强忍著心中的恐惧,轻轻挪後身子,直到退得够远了,立刻起身往洞外狂奔!
若再迟个两秒,她说不定已经被他掐死了!她边跑边用颤抖不已的手抚著肿痛的颈子,觉得喉咙痛得要裂开似的。
她拚命地往村子的方向跑去,虽然身上洒满早晨的阳光,却仍消不去她因恐惧而萦绕全身的寒冷。
接近村于时,刁月菱远远便见到一些聚在一起闲聊的村民,若是平常,为了躲开众人惊讶嫌恶的表情,她绝对会避开人们偷偷绕走,但今天她又累又怕,差一点没命的恐惧让她只想把自己藏回家中。
她顾不得众人讶异的表情,迅速地从人群中一冲而过,跌跌撞撞地往家奔去,好不容易回到了屋内,她用力地合上木门,接著害怕地靠在门上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