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族长,他已经盘坐了一天一夜,动也不动。」
「嗯!我下去看看。」刁翠凤步下阶梯,却又回头问道:「对了,事情有没有保密?」
「我们遵照族长的吩咐,没对任何人提起人犯的事。」他们恭敬地回答,但脸上都充满了疑问。
刁翠凤点了点头,并不多作解释;为了怕女儿被这件事牵连进去,还是先隐瞒住比较好。
她顺著阶梯下到地牢,顺手点上了火把往里走去,果然看到聂无方不动如山地盘坐在牢内,冷峻的压迫感由他身上放射到四周的空气中。
刁翠凤盯著他,心里起了一丝犹豫,考虑著是不是该将女儿的未来赌在这个家伙身上?
「你倒很沉得住气,似乎不担心你那条小命嘛!」她开口冷讽了一句。
聂无方眼未张,但嘴角勾起一丝嘲笑,「我的命,你们要不到。」短短的几个字,却骄傲的可以。
「那可不一定,也许你武功很高,但不代表你有本事出得了牢房。」刁翠凤不客气地回道。
「哦?」聂无方将眼懒懒睁开,黑眸散放著危险的气息,「你们有能耐阻止我吗?」
「你何不自己来试试?」刁翠凤冷笑道。
聂无方挑起眉,薄唇扬起一抹邪笑,「有何不可?」
只听话才出了口,他人就已经弹到了牢门边,速度快的像一枝飞箭!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箝住牢门,似乎一把就要扯断那些粗木……
刁翠凤心中暗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但只听声响过後,聂无方竟将木干硬生生地剥下了一块。
两人同时瞪大了眼,刁翠凤变了脸色,惊讶他居然还有这种力气:但聂无方的表情却激动的像见到了鬼。
为什么会这样?他应该能将牢门连扯带拉整个摧毁的,怎么竟然只抓下了一截而已?经过一天一夜的运功疗伤,他恢复的功力绝对不仅於此!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令他愤怒起来:对了,方才这婆娘一进来,他就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你搞什么鬼?难道又是该死的迷香?」他眼中寒光毕露,就像无情冷血的猛兽,让人打从心里害怕。
刁翠凤看著愤怒如厉鬼般的聂无方,心中对原有的打算更加迟疑:将菱菱嫁给他真的好吗?
她深吸一口气,对上他锋利如刀的眼光。「没错,你现在已经中了迷香的毒。这种特制的迷香,会让全身内力慢慢散尽,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没用,而且只有我有解药。」最後一句话,她加重了语气。
聂无方眯起了眼,「要杀我何需这么大费周张?」肃杀的语调能令人全身发抖。
「是不必如此大费周张,但事实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事情都逐步发展至此了,刁翠凤也只好摒除疑虑,决定先试试看。
「休想。」聂无方听都不听,一口就拒绝了。
刁翠凤气瞪著眼,「你不肯,那就是死路一条,若是我为了菱菱,也许会饶你一命。」她心里气极了他目中无人的态度。
聂无方皱起眉,「跟你女儿有关?」语中带著些惊诧。
「没错!我要你娶她。」刁翠凤睁利了眼,注意著聂无方的反应。
只见聂无方一怔,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你一定疯了。」他挥挥手,转身坐回地上,不打算再理那个疯婆娘。
「呸!臭小子,我可没疯啊!这件事对你或菱菱都有利——」刁翠凤啐了一口。
聂无方打断了她的话,「哼!你女儿在独龙族找不到婆家,所以随便塞给哪个男人都好吗?」他想,这个做人家娘的一定是想女婿想疯了。
「当然不是,我让菱菱嫁给你,主要是为了她身上的病。」刁翠菱心里虽气,却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释,「菱菱在我的腹中染上一种剧毒,出生後我费尽苦心保住她的命,但解不乾净的余毒却导致她全身溃烂;想要她康复,现在只剩一个传说中的古法还没试过,那就是与男人圆房。」
聂无方沉默以对;行走於江湖中,他知道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毒,但万万没想到有这么诡异的解毒方法。
「刚阳之气能帮助菱菱改变体质,让她顺利地将体内至寒的恶毒排出体外,这样她溃烂的皮肤便能慢慢痊愈,恢复像正常人一样。」说到最後,刁翠凤的语气里不禁带了点恳求,因为她多希望女儿能像别的女孩一般快乐,不用再寂寞地躲在家里。
「你既然知道方法,为何不早点实行?」聂无方冷冷地瞥著满怀希望的刁翠凤。
刁翠凤苦笑,「菱菱一生下来,丑的像个怪物,族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接近她,我虽是一族之长,又怎么能去逼别家的男孩来娶她呢?况且菱菱也不会喜欢这样强迫来的丈夫。」
说著,她的口气又和善了一点,「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这件事,然後由你对菱菱说你想娶她——」
「办不到。」聂无方不等她说完就断然拒绝。
「为什么?只要和菱菱做一夜夫妻,你就可以得到你的自由,这样不好吗?」刁翠凤没料到他居然会拒绝。
「我这人,从不和人谈条件。」聂无方冰冷地说。
「什么?你难道不怕死?」刁翠凤瞪大一双凤眼。
「忘了告诉你,我也不接受威胁。我只做自己高兴的事。」他傲然地说,线条分明的脸上挂著冷漠。
刁翠凤气的发抖,双手捏握成了拳头;这家伙,真是她见过最不识抬举的混帐,她刁翠凤一辈子没求过人什么,现在却要看他那张臭脸!
「你……好,你就高兴的等死吧!想活著走出独龙族,你别作梦了!」说完,她甩头而去,还给牢中一片宁静。
第四章
刁月菱望著漆黑的四周,身心疲倦的呆坐在椅子上,她想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从前的她是绝对不敢这样反抗阿娘的,但如今为了聂大哥,再离谱的话她都对阿娘说出口了。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上聂大哥了吗?还是因为连累他而心怀愧疚?
不管答案是什么,毕竟他是自己遇过唯一的外族人,虽然脾气古怪,但也是第一个未曾轻视她的人。
但这一切终究会消失,聂大哥会走……虽然不舍,但她希望他能平安地离开村子。
门外传来一阵轻响,刁月菱回过了神,发现是阿娘来了。
「阿娘,聂大哥还好吗?」她奔到刁翌凤身边,著急地问。
刁翠凤扫了她一眼,眼中是冷冷的怒气。
「他很好,身体复原的能力一流,今天下午我去地牢时他还差点将牢门给拆了,只差没出来掐死我。」她没夸张,那时他的脸上分明流露著这样的表情。
刁月菱捂住了嘴,除了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欣喜及放心,甚至忘了安慰受惊吓的阿娘。刁翠凤冷眼观察著,心中更笃定了事实。
她离开地牢後,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後还是决定来女儿这里一趟,与菱菱谈一谈聂无方的事。虽然她恨不得宰了那个臭小子,但一想到他能治好菱菱的病,她觉得若不把握这个机会就太可惜了。
更何况菱菱看来很喜欢那家伙,这种事,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进行恰当一些。
「菱菱,听他们说你不吃不喝,阿娘很担心,难道你是故意要气我吗?」刁翠凤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疲累。
刁月菱看了好不忍,她想阿娘一定为了她的任性伤透了心。
「不是的,我只是太担心聂大哥了,所以吃不下东西。」她垂著头说。
「唉!也罢,阿娘考虑很久,也许有个法子能放那男人一条生路。」刁翠凤缓缓地说。
「什么法子?」刁月菱惊喜地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就是……你嫁给他,和他做一夜夫妻。」刁翠凤睇著女儿,眼光很认真。
但刁月菱完全不相信,「阿娘,您……您在开什么玩笑?为何突然说这些呢?」
「阿娘没开玩笑,你和他若有夫妻之实,他就等於是我的女婿了,看在这层关系上我自然会偷偷放了他;否则我毫无理由地放他走,你要我怎么面对当族长应有的责任?」刁翠凤严肃地说。
这下刁月菱明白阿娘是认真的了,可是,「您不是很讨厌聂大哥吗?又怎么会要我……」她觉得这个提议简直是不可思议。
「其实是因为阿娘听过一个古法,那就是与男子圆房,男性的阳气可以助你驱走体内的寒毒,让你身上的溃烂慢慢痊愈;你说这难道不值得一试吗?」刁翠凤鼓励著她。
「为什么您以前都没告诉我呢?」刁月菱大惊失色,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我们族中的男人,都知道你身上的怪病,有谁肯接近你?所以这事不提也罢;但现在不同了,这是聂无方活命的条件,再加上阿娘看得出你很喜欢他,所以才觉得此事可行。」刁翠凤轻轻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