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披着残霞,一?苍鹰在天空翱翔着,激昂的鹰鸣既悲愤又傲霸,像呼应着伫立在崖边的莫继尧。“你听见了没有?把舒还给我——还给我!”莫继尧向天空猛挥空拳,发泄着心中难以压抑的伤痛。“就算你不还给我,我就亲自去找回她!神哪!神哪——”
我愿意相信神鬼的存在,就请你帮助我吧!助我飞越那神秘的时空遥距……
莫继尧祈求着,他愿意拿性命去赌一场。
※ ※ ※
丁剑舒流着泪醒来。
在梦中的一景一吻彷佛亲身经历过般,那么深刻、那么鲜明,还有与她真心相爱的丈夫——莫继尧。
她能说这不是场梦吗?在梦中,在那个古代时空生活了大半年,但,却只是她昏睡近一天的一场迷梦而已啊!现在的台湾正值冬天,而在古代却已是夏天了,在古代所拥有的一切,现实生活中她什么也没有,丁剑舒就算再多么不愿意承认它只是南柯一梦也没办法,她的步调一直顺着现实生活走,一天的光景中却拥有大半年的记忆。是梦吧?若不是梦的话,该如何解释这虚虚实实的际遇呢?但,她的心、她的灵魂却深深地泥足深陷,陷落在梦里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之中。
丁剑舒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原本隔离着内外光景的窗帘,窗外正飘着蒙蒙细雨,灰色的天空显得死气沉沉,那雨丝正似她心中挥不去的惆怅与心伤,更像垂在脸颊上的两行清泪。
“什么嘛!为什么我要受这种折磨?为什么要为爱神伤哭泣?是梦是真?是梦是真哪?难道我注定要难过一辈子?谁来告诉我啊?”丁剑舒挫败地跌坐在地毯上,那么真实的一切,她无法认为它只是一场梦。
为企图缓和情绪,丁剑舒用遥控器开了音响,优美又伤感的歌声便流泻而出,岂料竟是一首触痛她的心的曲子——卿卿呢语梦你在迷离云岫梦你轻轻拥我如旧就算月圆月缺就算我心已秋对你的思念永不熄灭………….这首曲子简直把她所有的心事全都泄露出来了,害她除了掩面痛哭外,什么反应都成多余。
“尧……尧……尧啊……”
丁剑舒泣不成声地唤着,如同梦中般轻唤着身边的男人。但,现在就算她扯破喉咙地狂喊,莫继尧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说它是梦,丁剑舒不相信,她是如此地深爱着她的鹰王、她的莫继尧。与他一别,她的心也随之失落了;若不是梦,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正史中没有鹰谷,也没有天鹰王朝啊!
“剑舒,怎么哭成这样?脸色那么苍白……”丁母一进女儿的房间便见到哭倒在地毯上的丁剑舒,好不心疼地扶她到床上躺着。
“妈……我告诉你一件事……”
丁剑舒把她在鹰谷生活半年的点点滴滴全告诉母亲。告诉母亲她是如何爱上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又是如何爱她。
见女儿的情绪表情在诉说这一段如梦似幻的爱恋时,有娇瞋、甜蜜,有深情、真爱,尽是一副十分幸福美满的样子;然而,故事落幕了,女儿与最热爱的丈夫分离了,她的脸上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悲伤,泪水也扑簌簌地直下。身为人母,见女儿如此痛苦,丁母的一颗心也被揪痛了,丁剑舒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丁母实在不忍女儿如此绝望,好似生活就此失去寄托,她真怕剑舒往后的日子会过得如行尸走肉,剑舒纔十八岁而已,人生还有一段好长的路要走,总不能让剑舒成天以泪洗面地过一生吧?女儿碰上这种事,做母亲该如何安慰呢?就连她也半信半疑的,若没亲身经历过一场真情至爱,对于生离死别的打击又岂会伤得那么深、那么重?
丁母联想到她小心收藏的那一套古代华服的行头。
难道这又暗示着什么吗?难道剑舒———
穿越时空?但,可能吗?在短短的一天之中?怎么可能?
可是又该如何解释剑舒的反应及那套华服、神秘的古画?
丁母的一颗心也跟着布起疑云来,脑中忽然闪过一号人物———司马文曲。
也许这个人知道什么吧!
“剑舒,你可认识司马文曲这号人物?”丁母忽然问道。
“司马文曲……”丁剑舒的记忆渐渐回想起司马文曲这个神秘人物,还有他那席关键性的话。“对了,他一定能解释这一切的,他一定可以!妈,快派人去找他。”丁剑舒激动地扯着丁母的手。
“好……好,别急,妈马上派人去找。”
岂知,几乎翻遍了台湾各个角落,就是找不到这一号人物。
※ ※ ※
光阴匆匆,一晃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丁剑舒不顾家人的反对,照常到学校上课,表面上是一个生活忙碌的高三生,为了升大学而成天抱著书猛啃,而她的心呢?
也许是空了,也许是死了,若不是强迫自己拼命念书找事做,丁剑舒早就崩溃了。
也许是把自己逼得太紧、压抑得太苦,这一个多月来的身体有了极大的差异,以前的丁剑舒身子壮得像头牛,精力颇旺盛,更别说她有武术底子;而今,丁剑舒十分容易疲倦、慵懒、提不起劲、贪睡,还有一直挥褪不去的恶心感及反胃。在饮食上也有极大的改变,腥一点的东西,丁剑舒全碰不得,否则非得抱着马桶猛吐不可。
今天晚餐时,丁母因心疼爱女愈来愈虚弱的身子,怕她联考还没开始考就先身体不支地倒了,硬是软硬兼施地要她喝下鲜鱼汤,丁剑舒拗不过母亲,豁出去地“咕噜咕噜”地咽下肚,结果躲到厕所“倾吐”一番,经这一折腾,脸色苍白如纸的样子,吓坏了丁家上下,连忙请家庭医生来应诊。
“黄医生,小女的情况如何?”丁母心急地问,心中却一直存有一个荒谬的猜测……
“是啊!如何?黄医生。”其它丁家人跟着问。
倒是躺在床上的丁剑舒没啥反应,一沾到床她就只想睡觉。
“这……”黄医生望了一眼疲累得合眼欲睡的丁剑舒,他相信自己不可能误诊,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黄医生,你我算是世交了,可别隐瞒咱们一家子。”丁父对年近五十的黄医生说,他发现黄医生的顾忌。“若是剑舒有啥病痛可得告诉我们。”
“难道剑舒患了什么病吗?”丁母惶恐地问。
“黄世伯……”丁家七兄弟担懮地唤着。
“这……好吧,剑舒她是怀孕了。”
“怀孕?”大家不可思议地拉高声调音量。
在?人震惊之余,丁剑舒乍闻“孕事”之时,倏地睁开双眼,几乎是弹跳起身地呆坐在床上,她万万没料到自己会……
“怀孕?”
丁母连忙一旁安抚丁剑舒的手足无措。“剑舒不要慌。”
果然,丁母是猜中了。
“这怎可能?剑舒她……不可能!”丁剑博不相信。
“是啊!黄医生别开玩笑了。”丁剑舒的老爸不悦地说。“不会错的,剑舒确实怀孕了,但,你们最好再送她到妇产科仔细检查较妥当。”
要不是老交情了,黄医生可十分不满有人怀疑他的医术。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大家把目光焦点全股注在呆愣在床上的丁剑舒,他们坚信她不可能乱来的。但,自从丁剑舒到学校上课后,每天都有司机接送,也不曾私自外出乱跑,究竟丁剑舒是怎么遇上这种事的呢?天哪!他们丁家小宝贝纔多大啊?太残忍了!
而丁剑舒却笑了,彷佛春回大地般地在她脸上又有了生机,她那眼神充满了希望。
大伙见丁剑舒的‘异常’,连忙围上前询问:
“剑舒,别怕,哥哥们及爸、妈会保护你,一切有我们。”
而丁剑舒只是十分兴奋与激动地回望?人,十分高兴地说:“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我就知道这一切是真实的!我……我……我还怀了尧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
丁剑舒哭了,但,脸上的欣喜是无庸置疑的,她的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尽是满心的爱怜,她的腹中正怀育着她及莫继尧的爱情结晶哪!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不是伤心得死去活来,而是高兴得要死呢?除了丁母,大家全丈二金刚摸不出头绪来,究竟他们错过那一片段了?
“我来说吧!”
丁母决心道出丁剑舒所描述的际遇。
事情终要解决,也没有永远的秘密好隐藏,把一切都说开来明讲吧!到底还是要面对事实。
※ ※ ※
黄金谷乐园近来频传有人在谷中发现红色苍鹰踪?,传说中,那是一只稀世罕见的红鹰,率领着原本四处孤游的翔鹰,时常出现在幽谷深豁中,激昂的鹰鸣常隐约地飘荡在黄金谷各个角落,属于山谷地形的黄金谷乐园四处可闻回传的鹰鸣,时而悲愤、时而凄凉地,有心探访的人常为此深具灵性的翔鹰而满心感慨,尤其是那只红色的翔鹰,好似为了失去的爱侣,疯狂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