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站在人家门口发什么呆?”之凡和劭深站在自家门口望着他,他这才回过神来,步下柴家前的阶梯。
“要回去啦?!”以樊心情阴郁地问。
“嗯,时间不早了。”由之凡的表情看来,她似乎约略了解发生什么事。
以樊看向劭深,矛盾的在相信劭深或相信柴雁之间徘徊,劭深却没有这个顾虑,他冰冷的视线仿佛在斥责以樊是个蠢蛋。
“开车小心点。”以樊只能这么说。
劭深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而后搂着之凡走向车子。看着他们远去,以樊才心事重重地进屋。
???
这一夜并非就此平和落幕。
柴雁进屋后没有去找柴桑麻烦,她知道柴桑不会理她,但她对于劭深待柴桑比待自己和善的态度非常生气;另一方面她对劭深的渴望有增无减。她打电话给某个她常指名的牛郎,约他在夜深人静时于柴家相聚,起码可以纾解一下欲望,要是有人发现,她只要推说是柴桑的朋友就好了。比起柴桑笨拙的否认,这附近的人还宁愿相信柴雁的无辜。
行动电话响起,这是依约前来的男子给柴雁的暗号,表示他人已在柴家门口。柴雁轻手轻脚的下楼开门,指示他脱下鞋子用手拎着,和她一起上楼到她房间。但他才一进门就扑上来激烈地吻她,柴雁假意斥责他的猴急,一手却已探上他的鼠蹊,试探他兴奋的程度,他心知肚明的笑着。
两人才爬上二楼,柴桑的房间突然开了,三个人愣在原地互瞪好几分钟。
柴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放荡的搂在一起的景象,虽早知柴雁不知耻,但也没料到她会那么快就背叛柳以樊。
“她是谁?”那男子细细打量过柴桑后问道。
“我妹。”柴雁不可一世地看着柴桑,仿佛在挑衅她是否敢对此情景做出评论。
“你妹?”男子不信地撇嘴,“怎么差那么多?她该不会是外面捡来的吧?”
这明显的批评比较令柴桑涨红了脸,她关上房门准备下楼去。
“等一下,”柴雁叫住她。“你要去哪里?”
“厨房。”柴雁简单回答。她根本不想回头看他们。
柴雁挣脱那男子的怀抱,来到柴桑身旁耳语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把今晚的事说出去,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对你的事情没兴趣。”柴桑不受她的威胁影响径自下楼了。
柴雁站在楼梯顶端看着她,身后的男子正不耐烦地扯她的衣服,催促她上楼。
“我要想办法堵住她的嘴。”不理会他的拉扯,柴雁兀自喃喃道。
“你说什么?”
“我妹这辈子还没碰过男人,你教教她吧!”柴雁回头对他甜甜一笑。
“有没有搞错?叫我上你妹?”他难以置信地低喊。
“小声一点!”柴雁“嘘”了一声,接着对他撒娇,“教教她嘛!她都二十六岁了,老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做姐姐的也不忍心啊!而且搞不好她会有令人意外的表现喔!我觉得她根本是闷骚。”
“可是——”他面有难色。
“别唆了,过来!”柴雁硬拉低他的头,在他耳边提议令他们都能享受的方法。
第六章
柴桑努力压下狂乱的心跳,和一股通知柳以樊柴雁现正和男人幽会的欲望。
乍见柴雁和那男人搂在一起,柴桑第一个念头是让柳以樊亲眼目睹,藉此让他了解柴雁的真面目,也藉此亲近他,这想法的意外浮现令柴桑产生罪恶感,她几乎成了和柴雁一样工于心机的女人,这是她最不耻为之的事情之一。
她泡着咖啡的手微微颤抖,楼上回归平静,柴雁和其男伴应该已回到自己的房里了!柴雁松了口气,若还要再面对他们,肯定令她反胃。端着刚泡好的咖啡,踏着轻缓的步伐上楼,当她打开自己的房门时,旋即被门边伸出的一只手臂捂住嘴巴。惊慌之下,马克杯剧烈晃动,滚烫的咖啡洒在她腿上,热力迅速钻透棉质长裤,灼烫她的皮肤。
柴桑睁大惊慌的双眼,想看清攻击她的人,当身后的房门被轻悄地关上、柴雁的脸孔出现并卑鄙的笑着时,柴桑立刻知道是谁抓住她,同时也因柴雁难以预知的举动而心生恐慌。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他来吗?”柴雁朝抓住柴桑的男人颔首,虚情假意地对柴桑笑着。
柴桑因为嘴被捂住,只能猛力摇头。
“前几天以樊要我替你介绍男朋友,他说看到你在书局买男性杂志。”柴雁拿起放在桌上当画作参考的杂志说道,“你都二十六岁了,照你这个性子看来,应该还没和男人做过吧?!”
恐惧感淹没柴桑的心灵,柴雁总不会叫这个男人强暴自己的妹妹吧?!
“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照顾你,今天就让我朋友教教你吧!”柴雁扔开杂志,甜甜地笑道。
柴桑瞪大双眼猛烈摇头,她想发出求救的叫声,但嘴巴被捂住,而且连个求救对象也没有。
“小雁,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抓住柴桑的男人虽仍紧紧钳制着她,但心情摇摆不定。
柴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少嗦了,有我在还怕什么?快把她抱到床上。”她凶巴巴地命令道。
那男子立刻拖着柴桑想把她拉上床。
柴桑挣扎得更激烈了,马克杯摔落在地毯上,热咖啡洒了一地,也溅上她裤子。她忍着灼烫,双腿猛踩、猛踢,但被没穿鞋的脚丫踢中,受害者的疼痛有限。她全力反抗,柴雁则毫不留情地在她肚皮上砸下一拳。柴桑痛得流眼泪,但她不肯放弃,紧咬牙根不让自己昏去,双手向后挥动欲攻击抓住她的男子。她抓到一根类似笔的东西,未经思考就高举起,然后用力往那男人的大腿刺下。
男人哀叫一声放开她,柴桑手中有种黏黏的感觉,同时也闻到一股腥味,她知道那是血。她踉跄地避开他,几乎忘了身后的柴雁,突然一阵剧痛自脑后袭来,原来柴雁紧抓住她的一把头发,力道大得仿佛想把她的头皮扯下来。柴雁另一手在柴桑的身上乱捶乱揍,柴桑不顾头皮的刺痛,使劲推开柴雁后奔向落地窗,逃出阳台。
柴雁怒不可遏地想冲出去抓她,那个男人也一脸怒涛地跛足上前。柴桑害怕极了,反射神经促使她双腿跨出阳台栏杆往下跳。她肯定在着地时扭伤脚踝,因为她几乎痛得爬不起来,她硬撑着站起身,不敢浪费时间抬头望,扶着墙壁,一拐一拐的逃离家。没有听到有人追来的声音,她尽力融入夜色,不知能向谁求援。
脑子里的电话号码少得可怜,全都是些亲戚和出版社的电话,但这么晚出版社不会有人,亲戚们也不会高兴被打扰,更何况他们视柴雁的话为金玉良言。若她报警,也只有一身伤痕可证明柴雁的罪行,但家人绝不会原谅她把柴雁送进警局。
一想到自己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孤立无援,亲姐姐又对她做出这种缺德事,她再也无法制止泪水滑落,枯坐骑楼一角,脸埋在膝上哭出所有委屈。
???
一股不明的悸动令柳以樊惊醒,周围似乎有种喧闹感,他起身掀开窗帘、打开窗户向外探,一切平静如常。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他刚入睡没多久,而那股悸动的存在让他了无睡意,他干脆抓起外套穿上,下楼找热饮喝。
当他捧着一杯热茶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时,电话突然响了,他担心吵醒父母而立刻接起,耳边马上传来苏劭深低沉、略带愠意的声音——
“你最好来我家一趟。”劭深闷闷地说。
以樊有些纳闷,就自己对劭深的了解,他不常这么轻易让人察觉出他的感觉。
“怎么了?之凡发生什么事吗?”以樊有些紧张地问道。“她没事,出事的是柴桑。”
“柴桑?!”以樊十分惊讶,“她在你们家?这个时间?”“你来一趟就是了。还有,先别让她家里人知道她在这里,尤其是柴雁。”劭深说完就挂了电话,以樊想问也没机会。
他放下还没喝过的热茶,起身上楼换衣服,接着轻手轻脚地出门。往柴家方向瞄了眼,没一处窗口透着灯光,但柴桑房间的落地窗没关上,白色丝质窗帘迎风飘动,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之凡家,停好车,绕到后门按电铃。下来开门的是劭深,除了惯常的冷漠,眼中还带有一丝愠怒。他不发一语地锁好门,领着以樊上二楼,才踏进门,以樊马上被缩在沙发上、全身是伤的邋遢女人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以樊打量着柴桑,她脸上有明显的抓伤和泪痕,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有血迹,长裤膝盖处擦破了,赤裸的双足肮脏……他唯一能想到的情况是她又在半夜出去购物而遭歹徒攻击,但她为什么跑到之凡家求救?
“柴雁干的。”之凡气呼呼地说道。
以樊这才发现她双臂环胸,站在客厅中央。
“柴雁?”他困惑地重述。
“她找男人来想强暴柴桑,柴桑刺伤那男人后从二楼阳台跳下来,然后坐计程车来找我。”之凡气得脸孔涨红,两手改叉在腰际上,一副为朋友两肘插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