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巷夜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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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利商店离家那么近,你干嘛不跑回来?”柴庶寅两手叉腰地追问。

  周希玲问柴桑伤在哪里,柴桑接过她手中的药水,说她洗澡后再自行疗伤。

  “我不想吵醒你们,我朋友也是夜猫子。”

  “你还不是吵醒我们了?”柴庶寅的气话令柴桑心头一凉,她不作回应,只是低头瞪视药水瓶。她太欠缺考虑了,她应该在之凡家等天亮时再回来,但当时柳以樊的话太伤她的心,她无法想那么多。

  “二姐,对面的柳大哥找你。”柴斌带着柳以樊踏进柴桑的房间,除了柴桑,所有人全回头看他,讶异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找柴桑?

  柳以樊刚巧听到柴庶寅最后那句话,他心中略感不平,但没说什么,他不知道柴桑如何向家人解释这情况,从之凡家回来的途中他想了很多,心情也平复了些,姑且不论柴桑的说辞是真是假,她遭人攻击的事实不容忽视,他应该理性、公平的评估真相。

  以樊看出众人眼中的疑惑,但没有回答,打量完全柴桑凌乱的房间后问道:“柴雁在睡吗?”

  “大姐出去了,我听到关门和车子声,全家只有大姐有车。”柴斌回答。

  “她几点出去的?”柴庶寅有些不安地问。

  柴斌耸肩以示不知。

  “可能是朋友有急事找她吧!”柴庶寅不自在的笑笑解释,“她很重情义,对朋友的事不会坐视不管。”

  柴桑想当着父亲的面不以为然地嗤哼一声,柴雁是她见过最自私的人,根本不管别人死活,她的情义建筑在自己的利益上。但柴桑终于没勇气这么做,柳以樊就站在眼前,而他也为柴雁说话,这屋子里充满着与柴桑为敌的人。

  “柴桑,你认得出攻击你的人吗?他如果在这附近出没,我们就得报警,免得危害到其他人。”周希玲充满母性光辉的开口。

  “柴雁不会有事吧?!”柴庶寅喃喃道。

  柳以樊瞟他一眼,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稍微了解柴桑在这家里的地位。

  “我可以和柴桑单独谈谈吗?”以樊平静地要求。

  柴庶寅和周希玲面面相觑后,无言地带柴斌离开,以樊将门关上,柴桑则一直保持不动。

  “我为先前在之凡家说的话道歉。”以樊说道。

  柴桑面无表情的抬头望着他,她很想露出一抹苦笑,但是她压抑住,免得他认为她在嘲弄他。

  “你的脚还好吧?”他靠坐在她作画的灯桌上,眼光瞟向她受伤的脚踝。柴桑点个头,他的视线又移向她脚边的杂志。“前几天我在书局看到你买男性杂志。”

  这句话触动经历折磨前的记忆,柴雁曾说以樊提过这件事,他认为柴桑想找男朋友、想体验男欢女爱,所以柴雁才会找男人来“教导”她。算起来,以樊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我想你年纪也不小,是该谈个恋爱了,所以要柴雁替你介绍几个好男人;没想到她却找到一个色魔。”以樊嗤笑道。

  “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柴桑咬牙说道。他的不信任重击她的心,她放弃期盼,对于只会落空的希望,她一开始就不该期待它实现。

  “我没有亲眼看到。”以樊不认为自己有错,但也不再胡乱指责她说谎,毕竟真相依旧模糊。

  “那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买那些杂志是画画参考用的,不是因为我想找男朋友,你断章取义的结果是害我差点被强暴。今天逃过一劫,可不想天天都在猜我哪一天会有什么悲惨下场,所以请你别再管我的事,我不要你的同情。”柴桑一鼓作气地说完,她要彻底和他——和柴雁有关联的人——断绝往来。

  “你这样说很不公平,是你的行为让人有这样的联想。”以樊辩白,他不否认自己对她的感觉只有同情。

  “你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只看到我的一种行为就有那样的联想?”柴桑义正辞严的反驳,“今天若非我是你女朋友的妹妹,你根本不会注意到我。”

  以樊哑口无言,却不甘心被她的言语击败,但他如何推翻她所陈述的事实?

  “谢谢你的关心,也很抱歉麻烦了你,请你帮我把钱还给你妹妹。”柴桑从身边的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他。“也请帮我转告她我已经没事了,我没有对大家说出实情,所以你不必为柴雁担心。现在拜托你回去,我很累,想睡了。”

  以樊接下她的钱和逐客令,迟疑了一会儿才移向门。

  门在他身后关上,柴桑不顾一身肮脏地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没有力气再移动分毫。脚伤正隐隐作痛,睡眠可以令她忽略疼痛,等天亮后再医治。后天她还得带李纹婷去堕胎,结束柴斌的困扰,然后她会开始打包行李。这个家只要有柴雁的存在,她就别想再待下去。

  ???

  隔天下午,柴桑夜半在住家附近被歹徒攻击的消息散播开来,一整天下来,柴家门前访客不断,都是邻居太太们来向周希玲打探消息。柴桑是在哪里受到攻击?歹徒想劫财还是劫色?最想知道的莫过于歹徒的长相、特征,以避免类似的攻击再度发生。但柴桑以天色太暗、心情慌乱而无法辩识歹徒长相为借口,躲过了这个无法编谎的问题。

  对于引起这股骚动,柴桑心有不安,但既然柳以樊没有出面推翻这谎言,她也懒得圆谎,就让柴雁多打赢一场仗吧!在与柴雁的争执中,柴桑已败过那么多次,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反正她就要离开这个家,从此和柴雁划清界线。柴雁中午回来过,柴桑当时已醒,但她一直没有踏出房间,她听柴庶寅告诉柴雁柴桑被抢的事,还提醒她要小心自身安危,以后别在夜深人静时出门。柴雁愉快地回说她会注意,然后就上楼回房,她没有在柴桑房门外驻足,更没有来查探她的情况,半小时后她又兴高采烈地出门。

  柴桑直到确定她的车子远去才下楼梳洗。周希玲招呼她吃午饭,她只随便吞了几口饭菜,然后骑车出门上医院,幸好一路上没碰到任何邻居。

  当她脚踝裹着纱布从医院出来后,她打电话给陆雍泰,但他不在家,于是她又拨到他任教的学校找他,经过分机转接,三分钟后她听到他的声音。

  “柴桑,有事吗?”对于她打电话到学校打他,陆雍泰的语气显得很讶异。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晚上有空吗?”

  “有,你说个时间吧!发生了什么事吗?”陆雍泰狐疑的口气显示听出了她的不对劲。

  “是发生了一些事,我晚上会告诉你。不过拜托你别告诉任何人我找过你,尤其是柴雁。”其实不需要求柴桑也知道陆雍泰不会告诉柴雁。

  “我知道了。”陆雍泰爽快地答应。

  柴桑和他约好时间、地点后便骑车回家。一踏进家门,便看见柳之凡和另一名陌生女子正坐在客厅里和周希玲聊天。看到她们,柴桑心跳加速,怀疑之凡是不是把实情告诉周希玲了?不过看周希玲若无其事的笑容,她猜家人应该还不知道真相。

  “柴桑,之凡和她朋友来看你。”周希玲笑着说,随后表示她有事要出去,柴桑心知肚明她是要和朋友切磋牌技。“你的脚还好吧?!”之凡起身迎向柴桑,扶着她走进客厅,接着三人同时在沙发上坐下。

  “扭伤而已。这位小姐是……”柴桑好奇地盯着那位满脸和善的美丽女子,接着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朵火红色的蔷薇刺青。

  “我叫卓尔琴,你好。”她自我介绍,然后和柴桑握手。

  “她是隼棠的女朋友。”之凡补充。

  “隼棠?”柴桑一头雾水地望着之凡。

  “劭深的堂哥啊!那天你在我们店里看过他。”

  “对不起,我没什么印象了。”柴桑愧疚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不要紧,通常有劭深在场,隼棠根本是隐形的。”尔琴谅解地笑笑。

  柴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她连劭深都不怎么注意,一心只想到柳以樊。

  “我早上打电话问过我哥,他说你告诉家里的和告诉我们的不一样。”之凡确定周希玲离家后才提出,柴桑则点头不语。“柴雁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替她掩护?”之凡既不解又不满地问。

  “我不是替她掩护,我是为自己着想。”柴桑辩白。

  “柴桑,心肠好也要有个限——”

  “我不是心肠好,”柴桑鲁莽地打断她的话,“我是自私,因为我懒得解释,也懒得和柴雁争辩,为了省麻烦,我才决定不说实话。”柴桑省略了她不信任家人判断的事实。“你回来有和柴雁碰面吗?”看她如此坚持的模样,之凡只好转移话。

  “没有。”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尔琴忧心地问,她相当同情柴桑的遭遇。“你姐姐已经搬回来住了,万一她哪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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