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心,好久不见,可想煞我这个老头子了。」上官老爹对于她的转变感到十分开心。以前她总是有求于他才会如此温柔的态度,没想到宇文彻竟能在一个月内改她,不亏是上官家未来的女婿大人。
「我天下无双、器宇轩昂的大哥,你真的愈来愈俊俏了,害得人家差点认不出来。」恋心另一手挽着上官雍的手臂,漾着甜美的笑容,继续灌着迷汤。
闻言,上官雍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他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妹妹什么时候学会说人话了?他忍不住啧啧称奇,「哟~~妹妹,多日不见,你身上怎么多了一条狗链呢?」
「是啊!你的脖子为什么圈了这条难看的链子?快点拿下来。」上官老爷拿起垂落至地面的银链。
「老爷、少爷……」元宝在一旁向他们挤眉弄眼,希望他们不要哪壸不开提哪壸。
「元宝,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上官雍爱怜的抚着她频频抽搐的小脸。
「我……」元宝无奈的咬着下唇,泄气的跺着脚。
恋心冷着脸,逐渐被遗忘的窝囊气再度在胸臆间燃烧,她恨恨的咬着下唇,抡拳的指节隐隐泛白,她不断告诉自己,再多忍耐一下就可以报狗链之仇。
「上官老爷,她脖子上的不是狗链,而是我请专人打造的巨天寒冰锁,如果没有专属的钥匙解不开的。」宇文彻加入他们的对话。
「这样啊!」上官雍尴尬的傻笑,「近看的话,这条银链手工精致,造型美观又大方,戴在你的身上别有一番风味,更能显现出长安之花绝艳的姿色、出众的气质。」他硬拗着话,试图笼络气氛。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就像一条狗啰?」恋心芳容冷涩,美眸缓缓的凝聚怒焰,火红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妹妹,你可是受万人宠爱、高高在上的长安之花,怎么会是一条狗呢?你太多心了。」为了他天下无双的俊颜着想,他怕死的与她开一段距离,确保身家安全。
「老爷、少爷,你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好像不是讨论小姐身上的链子耶!」元宝适时的介入其中,将话锋导回正题。
「哦!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为了你的婚事而来的。」他宠溺的拍着恋心的雪白的柔荑。「你放心,这儿有爹做主,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是啊!妹妹,今天我们千里迢迢来这儿为的就是替你主持公道,一定会替你争取该得的名分。」上官雍一想到终于有机会把这摊祸水泼出去,就显得斗志高昂、热血沸腾。
宇文彻坐在椅上品茗,饶富兴味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恋心一听他们父兄俩这么说,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相。「爹爹,那个坏蛋欺负人家,他不是人……」她的纤纤的青葱指向罪魁祸首。
「我知道,元宝已经在信里说得非常清楚了。」上官老爷抚着靠在他胸前的螓首,目光难掩喜悦,「发生这种事我也感到很遗憾,现在只有想办法弥补你失去的名声。」
「呜……」她哭声哭调的乞怜,「人家没脸出去见人了,长安之花的名与形象全毁在他的手上了。」颈项间的锁链是她毕生的奇耻大辱,此仇不报非君子。
「宇文兄,我给你三条路选择。」上官雍摆起难得的威严说话。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宇文彻对他们之间诡谲的表情感到惊讶。上官父子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登门指控他的罪行?
「你玷污了她的清白,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要她住后如何见人呢?」上官雍理直气壮,慷慨激昂地指责。
恋心在一旁频频点头,对上官雍露出赞许的目光,幸好她无德无能的大哥还有这么一丁点的男子气概。
「哪三个选择?」宇文彻兴致盎然的瞅着他。
「第一,刎颈自杀,以死谢罪。」
「哇!」恋心活了十八岁,第一次对哥哥露出崇拜的目光,看不出来他这么有魄力。
「第二,去势绝后。」
恋心好奇的瞠大水眸,附在元宝的耳畔低语。「什么是去势?」
元宝一脸尴尬,绯红着小脸低语,赶紧向她解释答案。
闻言,恋心兴高采烈的跳起来欢呼,「我喜欢这个。」
「闭嘴!」上官雍隐忍着差点被她激起的怒气,要是如她所愿,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恋心不满的噘着红唇,朝一脸笑意的宇文彻扮个鬼脸。
「第三,立刻与恋心完婚,失去贞操之事我们将既往不咎。」
「我不要!为什么我要和他成亲呢?」恋心气得跳脚,举起双手抗议,「你们是来声援我,还是陷害我的?」
「女儿啊!既然你已经和宇文公子有了夫妻之实,那就将就点,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上官老爷安抚她失控的脾气。
宇文彻压抑着狂笑的冲动。真不晓得元宝的家书是怎么写的,居然连夫妻之实这种事都扯得出来?
恋心错愕的圆瞪杏眸,「谁说我和他有夫妻之实?」打输他已经很丢脸了,若再失身于他,她有什么颜面活下去?干脆跳古井自杀好了。
「宝儿在信上写得很清楚,说你和他已经发生关系,而且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着……」上官老爷掏出物证,「信上明明这么说,我没看错啊!」
宇文彻凑上前看着他手上的家书,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爆笑出声。他实在太崇拜元宝的「误会」与「杜撰」功力,竟然能瞎掰出如此完美的谎。
恋心的脸由红转青,最后涨成猪肝色,全身充满怒焰,阴郁的神色似暴风雨前的晦暗,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元宝浑身颤抖的缩在宇文彻身后寻求庇护,探出小小的头颅,「小姐,是你自己说在地牢里被宇文公子糟蹋的,要我修书请老爷替你主持公道……」
「我说的糟蹋是指他把这条狗链套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没脸出去外面见人。」她由牙缝里迸出话来,缓缓眯起杀气腾腾的目光。
「你还答应要与他婚,所以……」元宝忐忑不安的绞扭方袖。完了,小姐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与他成亲了?」恋心捉狂的怒吼,完美无瑕的外表被她破坏殆尽,她迅速的揪住元宝的耳朵,该死,她非杀了她不可!
「我说要替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喜宴,你还开心得睡不着觉呢!」元宝诚实的描述当日的情况。小脸因疼痛而显得扭曲。
「你说的风风光光,不是要我爹派求爱大队替我讨伐这个人面兽心、寡廉鲜耻的家伙吗?」她指着捧腹大笑的宇文彻,恨不得一拳打扁他过分灿烂的得意笑脸。
「当然不是。」元宝揉着发疼的耳朵,「我的意思是要发帖给长安城的乡亲父老,昭告天下你已经名花有主。」
「该死!」恋心气得七窍生烟。
「那……你们那锅『饭』到底煮熟了没有?」上官老爷抱持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抱歉,还没。」有宇文彻道。
恋心忍不住看向父亲,「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有时间关心饭煮熟了没有!」
上官老爷仰天长叹。天啊!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这个恋爱智商几近白痴的不肖女?「唉!看来我又空欢喜一场,儿子,咱们回家吧!」
「我们都已经把嫁妆准备好了,不如咱们将错就错,为这美丽的误会画下完美的句点吧!」上官雍不死心的想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恋心冷冷的语气透着一股想杀人的欲望。「要我嫁他,八百年后再说吧!」
「原来我已经进阶到可以娶你的程度。」他笑睇着她。
上官雍与父亲心灰意冷的交换了一记眼神,都怪当初如意算盘打得太美好。
「大哥,今天不管你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交出巨天寒冰锁的钥匙。」她吵不羸他,只好耍赖的将苗头指向上官雍。
「抱歉,我无德无能,这种事我帮不上忙,你还是另求他人吧!」上官雍极力撇清关系,她身上那条狗链可以削弱她骄纵的蛮气,他巴不得永远不要解开。
「如果不帮忙,就对不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她打出神主牌向他施压。
「抱歉,祂们从就没有显灵过。」若祖上有德,才不会让她嚣张至今呢!
「你……太过分了!」她气得直跺脚,愤恨的抡起拳头往上官雍的脸上挥去,却被他闪过,正当他露出侥幸的笑容时,她的绣腿又毫不留情的踢往他的胸口。
「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暴力?」上官雍的俊脸因疼痛而变得扭曲,他抚着胸口,向宇文彻抱怨,「兄弟,这是你驯服她的结果?」显然他太高估宇文彻的实力了。
「你们花了十八年都无法改变她的个性,怎能期盼我在短短一个月内有什么作为?」宇文彻无奈的耸耸肩。
「哼!想驯驯我,门儿都没有!你准备倒走长安城一圈吧!」她跩跩的仰起下巴,强撑起残缺的气势,扭头离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