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稳住脚步。针到病除?问题是,他现在是受伤,受伤和生病一样吗?这家子真是不太正常。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伍金刚突地拍了一下头,顿然想起。
“什么?”
“二强的针扎了下去,不痛不痒,但是会……”他快手地接住聿维韬颓然倒下的身躯,呐呐地说出最后答案,“昏睡。”
这么快?还好他动作迅速,不然这会儿他可就真的变壁虎了。
伍金刚搔搔头,高声问着带他回来的人,“欸!幼幼,要把他放到哪里去?”
瞥了昏睡的人一眼,伍菱幼跳下沙发,走到他身边,不怀好意地捏捏他的脸颊,“哼哼!节目都还没开始,你就死死昏昏去了,以后,你还有得受呢!把他放到我旁边的房间去吧!”她指挥着五哥,将聿维韬送进房。
将人丢上床,伍金刚想了一下,有爱心地扯了条毯子覆上聿维韬,免得人家着凉了,来者是客嘛!
“唷!五金刚,你很‘甲意’他喔?”伍菱幼粉嫩的娃娃脸从他肩后凑过来。
“还不错啦!”伍金刚直起身,身后的伍菱幼摆出八爪章鱼姿势附在背上,但他仍不受影响地往楼下走去。
“有空可以借我用用吧?”他问道:“我是说,在他比较像个人的时候。”他不忘加上但书。以他现在的状况,想必也不太好用。
“可以呀!”她一掌拍上他厚得不像样的肩膀,慷慨出借,“只要你不要用坏了就好!用完要记得还我喔!”
“行!”
两人就这么把聿维韬当货物似地讨论完毕。“人权”这东西似乎是外星球语言,不存在似的。
伍金刚肚子咕噜惨叫一声,他揉揉肚皮,“饿了!老妈什么时候回来?”他结实有力的长腿转向厨房方向。
“还有好几天。”
哀呜顿时响遍屋内,“呜!我会夭死!”他搜出根胡萝卜,聊胜于无地当起兔宝宝干啃起来。“阿母出门就出门,干嘛把阿爸带走?贤慧的阿爸不在,我们家就陷入了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人间地狱了。阿爸——”
肌肉男可怜兮兮地哀叹空荡荡的五脏庙。他根本不是怀念亲娘,而是哀怨那妇唱夫随的家庭煮夫阿爸。
“乖,不哭喔!”伍菱幼揉揉他的头顶,很有同情心地安慰道:“再忍着几天,阿母就会把那个‘妇唱夫随’的阿爸带回来了。乖。”她揪着他挥舞的手,啃了一口胡萝卜,嚼了起来。
“再几天喔!”他忍不住再度哀叹。
“就再几天而已嘛!”伍菱幼敷衍地安慰他一声,乘机把最后一口香甜可口的萝卜送进嘴里。
“阿母真自私,都独占阿爸,把阿爸日也操、暝也操!阿爸都快变‘操人’了。就连去个日本都不让儿子跟,不知道他儿子可孝顺了,也想来个‘母唱儿随’……竟然狠心地抛弃我们,阿爸——”他激动地仰天长啸,眼尖地发现手里只剩绿叶飘扬,呆愣了一下,颓然地丢进厨余桶里。就连小妹都欺负他,他好命苦喔!
“好啦!有种你就去跟阿母讲呀!看她要不要让你跟说。”她说着风凉话,谁不知道阿爸身上贴着符,上面写著伍艳专用,“碰者必死,杀无赦’。
算了,他还是啃萝卜算了。伍金刚认命地继续当小白兔,转向屋后去。
看看腕表,伍菱幼盘算了一下,想了想,她跑进老三伍霸猛的房间搜刮。
十分钟后,她手提着一个大纸袋,走进聿维韬所在的房间,脸上的笑好不灿烂,灿烂得令人毛骨悚然。
犹在昏睡中的聿维韬,犹不知自己已经“一步步踏进死亡的界线”,他只是梦见黄色的香蕉和紫色的茄子骑着木马,不停地转圈圈,转呀转、转呀转地,不停地转圈圈!转到他头都昏了,香蕉和茄子兀自快乐地转着……
* * * * * * *
月上三更天,只有暗处虫呜和满天星子闪烁。
伍宅二楼最边间,聿维韬蜷着的身影沉眠,只有清浅的呼吸规律地起伏。
倏地,他眼睛瞠张,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立刻转为清醒。
他想要转身,颈项却受到钳制,响起金属交错声,低头看分明,立刻勃然大怒——
“这是什么鬼东西?!放开我——”
他不耐烦地扯着牵制着颈项的铁链,恨不得将它扯成一段一段!
“放开我!来人呀!@#$%#&#$——”
一连串的咒骂和熊熊怒火,直可比火力强劲的加农炮,只差掀翻屋顶。
“@##$%&$#——”
谁?!那么无聊兼下流地将他禁锢住,哪个心理不正常的死变态?!
“咔”的一声!窈窕的身影站在流泄进的光线中,亭亭如一抹抽芽的春樱。
“很晚了耶!大家都在睡觉了。”伍菱幼纤手掩住个呵欠,“你这样子,很没有礼貌喔!”她似是很有耐心地教诲着不乖的孩童。
“没礼貌个鬼!哇咧@#$%!%$——”聿维韬的怒火已如火山爆发,喷出沸腾滚烫的岩浆,直烧向来人。
“到底是哪个变态把我绑起来?!快放开我!”
伍菱幼弯弯的眉皱起,纤纤食指不赞成地左右摇晃,“ㄟ!说脏话是不好的行为喔!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呀?”粉红樱唇说得啧啧有声。
“教个屁!”她觉得刺耳,他就偏要骂,“#$%<$@$%<&$%$#——”
“砰!”一记“正义”的粉拳正中下巴。
她打他?
聿维韬愕然地瞪视着眼前才及他胸口的女孩,下巴传来的阵阵刺痛宣告着这是事实,他不是在作梦。
他真的被揍了,被一个看来娇小可爱又弱不禁风的女孩揍了。
“我警告你喔!既然我把你捡回来,就是你的饲主,我对你就有责任教好你,不要没教养地乱吠乱咬。第一点,就是不准说脏话,了解吗?”伍菱幼板起脸孔,正式颁布教条第一条。
只可惜,娃娃脸的威力实在不大,板起面孔,还是像故作大人样的小女孩办家家酒,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她根本是将他当成流浪狗。
吼——是可忍,孰不可忍!
爆发出狂喝,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疯狗扑向她,准备打破他不打女人的规矩。
咚咚咚!娇躯轻盈地直退到门边。
“唔!”
闷哼响起,他冲出的身势被陡地顿住的链条反作用力硬是扯回半步。
气炸的疯狗,饶是伸长了爪,就是差那么半尺,捞不到那嚣张睥睨的猎物。
“第二条,不可以攻击主人。”她比出两根纤纤玉指,公布第二条规矩。
“啪!”的一声,拍下那死命意图攻击她的手,“我讲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我说,不可以攻击主人。”
反效果,义正辞严的宣告只惹来狺狺低吼,她相信,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地变成洞洞人肉装了。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还有得是时间慢慢调教。”掩了个呵欠,她施施然地蜇回邻房,将漫天咒骂怒吼和那恨不得将她凌迟至死的电光眼全都关在门后。
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第四章
[font=楷体_GB2312] 调教
夏风拂面,
慵慵懒懒得惹人欲睡,
枝桠间的蝉儿响亮地鸣喊出最后一刻灿烂,
风吹,树摇,花绽,日艳……[/font]
夏风拂面,慵慵懒懒惹人欲睡,枝桠间的蝉儿响亮地呜喊出最后一刻灿烂。
风吹,树摇,花绽,日艳……真是一幅世界大同、万世升平的大千景象。
就连那绿得刺眼的草坪彼端的白色大宅,也隐隐散发出几分圣洁的光辉。
若是仔细竖耳倾听,还能听见二楼的落地窗飘散出吴侬软语,轻柔甜腻。
“来,手来……乖!换手……还没喔!再等等喔!要乖嘛!”
凭着声音想像,一定是独处在深闺的娇嫩少女,闲暇无事,正逗弄着淘气的小狗儿,教它玩些把戏呢!
“汪、汪汪!唔——汪汪汪!”
听那低狺咆哮,敢情这家闺女养的是大型猛兽?而且似乎不太友善。
“不乖!”
娇斥伴随着皮鞭落下的清脆声响,马上听到——
“ㄍㄞ、ㄍㄞ、ㄍㄞ——”夹着尾巴求饶声。
用语言转译机翻译成地球话,就是——
“来,手来……”伍菱幼张扬着左手的饭团,引诱对方学会指令。
“去你妈的@#$%@%#&……”一长串需要消音的字语。
“吼!不乖!”驯兽师马上扬起鞭子,快狠准地抽出一道红痕。
“嘶——”猛兽痛得直抽冷气,再一长串更毒更脏的消音字句倾巢而出,“哇咧!@##%!%#!$$——你他妈的@#$%#@!$%%#——毕居你个@#$%@#$@#$%——再送你个#$%@#%#@!……”
至此,伍菱幼开始接受一个事实,她捡回来的这只猛兽,实在是野性太重,加上皮粗肉厚!饿了他三五天,倔骨仍在,不容易搞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