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人如此蛮横就不怕我报官?”玉珂见状冲上前去,但才靠近,只见那人 手一挥,玉珂整个人已飞了出去,压垮不远处卖童玩的摊子。
“玉珂!”
映桥惊喊,急得泪儿簌簌直落,任那人放荡狎玩的眼扫过她曼妙的全身,再任他戴 上宽帽、系好帽带。
“下流!”她怒然斥责。
那人只是傲慢的扬扬笑,伸手一指,除了她被点的穴。
“玉珂!”映桥朝玉珂奔了过去,扶起眼冒金星的她,再恨恨地回头瞪了那人一眼 ,便扶着玉珂急急离去。
这个时代有武功挺受用的,还可仗势欺人!若不是她落难到这个朝代,真想拿把枪 轰烂那人的脑袋。
看着佳人逐渐远去的窈窕身影,李桓眼里闪着微妙的光芒。手一扬,招来一旁随侍 的侍卫。
“把她找出来,我——要定她了!”
☆☆☆ ☆☆☆ ☆☆☆ ☆☆☆
受了惊吓的映桥气喘吁吁的拿着宽帽 跑进房,就见李霆浑身凛冽的端坐在桌旁,像一只等羊入口的猛虎,准备将她拆解入腹 。
“你回来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赶忙将宽帽置于一旁,殷憨地倒杯水递到他 面前给他解解渴、消消火,最好把她才刚回来的事给忘掉。
“你去哪儿了?”
李霆阴沉沉的接过她递来的茶水,语带杀意,两眼直瞅得她坐立难安。
莫非他知道什么了?抑或这会儿想借题发挥以报复那晚被她拒绝的怨气?
“我……我……”心慌得紧。方才在市集被轻薄的惊魂未定,现在该怎么自圆其说 ?
赶紧绕到他身后替他按摩着。这人反正吃软不吃硬,这招一向有去火的妙用,只希 望这次仍有效。
映桥才想着,就教他一把抓住小手带到他身前。
“说!”
“我……”正想老实告诉他,但一对上他的冷峻严酷就教她把到口的话给硬吞了回 去。“说来你也不会相信的!”她的眼光闪过一丝算计,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双肩一 垂,脑筋一转便有了说辞。
“说!”
他阴冷诡谲的声音像自遥远的地狱传来,听得映桥心虚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闲着无聊,向小翠要了些豆子在窗边喂鸟。你看,窗台上还有吃剩的谷粒呢! ”
她拉着盛怒中的李霆往窗边去,指着谷粒道。这一段绝对是真的,瞧她说得理直气 壮。
“然后天空盘旋着一只大老鹰,吓得小翠鸟顾不得吃的赶紧飞了逃命去,我不放心 就追出去,追着追着,小翠鸟不见了,倒瞧见西院池塘里荷花开得美,荷叶上的青蛙呱 呱叫得新奇,于是坐下来看得出神,竟不知不觉的趴在岩石上睡着了。”映桥煞有其事 的伸一伸懒腰,还打了个大呵欠。“一觉醒来,又意外的发现草丛中两只红眼的小白兔 直盯着我瞧呢,于是又不由自主的跟着它们后头寻去。可一只兔子跑一个方向,追丢了 这一只又回头追另外一只,追着追着迷了路,所以现在才回房嘛!”
映桥说得眉飞色舞、唱作俱佳,待说完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坐上了他的腿,头枕在他的肩窝处忏悔着,那夜的不快亦已消失无踪。
李霆一张脸拧得难看,是因为消了火气,自己向来说一不二的威严在碰上了映桥全不管用了。想她说胡事的功力一流,差点让他笑翻到天边去,撒娇又撒赖的功夫已出神 入化,让他这堂堂定北王的尊严、威信全栽到她手里。
非仙即魔?对!现在他相信了,她肯定是哪方神圣派来降服、整治他的!
“你说的是真的?”他仍压低声调故作怒状。
“就说你一定不信了吧。”她委屈地说着,一双白玉藕臂往他脖子上绕去。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谁会相信这说给三岁娃儿听的故事!”她嘟起嘴放开他,还不平的使劲往他肩上一捶。
李霆忍住笑,故意又沉声问:“还不快从实招来!”
映桥闷闷的抬眼瞥了他一下,又低下头把玩着他系在腰间的龙腾癿饰。开玩笑,若让他知悉她违令出张府的新仇,再加上那夜争执的旧恨,岂不找死?幸而她的反应一流 、处变不惊最在行,再玩她仍是要赢的!
“都是你!”
“嗯?”
“你那晚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害人家心情不好,天热便拿了宽帽想到花园里散散心 ,最后干脆爬上池塘边的大树纳凉,登高远眺,心里想着好多事就不想下来了。”
“又想家了吗?”他问,语气已较之前温和许多。根据他的观察,映桥本就善感, 孤伶伶的躲在树上莫不是像那晚在屋顶上想起家来了。
“是想你——话才出口,她立时捂住嘴巴,睁着骨碌碌的灵秀眼睛不再多言。
“真是这样?”他质疑地间,难掩对她满怀的愧疚。
想到那晚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恶劣。不该不顾她的感受强要她,但她说要离开的话至 今想来仍教他痛苦不堪。
“你又不信我?”她气呼呼的起身离开他,提着轻巧的脚步就要往外走,却教他大 手一揽又坐回他腿上。
“我信你!至于那天晚上,我应该向你说对不住的。”
“这是你的真心?”他在向她道歉?映桥大喜过望的抬眼望进他黑黝温柔的眸子, 已不见初时的冰冷严酷,心里着实小小的感动一番。
李霆点点头。
她激动的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柔语低喃:“我相信!”
她相信他的真心,也害怕那晚他生气的模样,暗自期许永远也不要再见着他那么对 她了。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他又爱又怜地拍抚她的背,为了她千方百计想离开,他的 心头仍是乌云罩顶,不得清明。“别离开我!”
他诚挚的目光锁住她如花的娇颜,那不容人反驳的霸气与执着,让映桥无法说出个 “不”字。
她的心柔软可见,他真心待她好,她自然感觉得到。李霆软硬兼施的结果是让她开 始思考,也许是自己放弃得太轻易,也许他是真爱她,而非只是强霸着她不放手,终有 一天真能得到他唯一的爱也说不定!但,谁知道呢?
她无奈地朝他点了点头,马上被他铁臂紧紧一缩,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那你也要答应以后不可以再欺侮我!”她枕在他的宽肩上喃喃。
“当然!”
李霆自怀中取出一支漂亮的珠花,悠闲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映桥一见眼前这支她和玉珂在市集看上,却未来得及买下就碰上恶徒的珠花,惊愕 地抬起头,看呆了。
“你……”她看看珠花、再看看他。他知道!真的知道她去过市集!
“别太惊讶,我说过我信你。”他一脸嘲讽的得意,拍拍她柔嫩的粉颊。
映桥呆愣了许久,任他在她唇瓣啪个很响很响的亲吻。
噢!这是什么情况?亏她掰了一篇颇精采的故事,原来转来绕去仍逃不过他的掌握 。
☆☆☆ ☆☆☆ ☆☆☆ ☆☆☆清风徐来、蝉声唧唧,这日午后,李 霆得空便携映桥在东院的凉亭中对弈。
对于古代的棋术,映桥自然是不太明白的,但在李霆的指导下,凭着超凡的悟性, 倒也很快就能进入情况,连李霆都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让你两步棋。”
看他连下盘棋都放水严重,映桥不禁抬起媚眼朝他嫣然一笑,美丽魅惑的容颜在春 日的午后更显娇艳动人。
李霆笑着摇头,甩去自己的意乱情迷,执棋再下一城。
“噢!不会吧,又输了!”映桥噘嘴不平地瞅着棋盘上的残局。
“有这样的成绩已属难得,再过些时日定是成绩斐然。”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 俏鼻,婉言安慰。
想要赢他并不容易,打从五岁起,除了与父皇对弈刻意让步外,至今未曾遇上敌手 ,映桥想赢他,不是不可能,而是很难。
“过些时日?少了琢磨的对象,棋艺还会精进?”敛起了不平,映桥心事重重地徘 徊在走与不走之间。起身倚在栏杆上,想着自己愈是不走就愈走不了,不禁黛眉轻蹙, 幽然叹息。
若她走了,又有谁来教她下棋?
“你担心的可是回京后怕我冷落你?”李霆没有忽略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兀自 猜测她的想法。觉得可笑地走近她,将她纳入怀中。
“才不呢。”她挣脱他。眼尖的发现凉亭外的草地上有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她以 手遮挡刺眼的阳光,往一旁的树上望去,果不其然的发现一个筑在枝桠间的鸟巢。想必 是自鸟巢中掉下来的吧。
李霆只见她匆匆跑出凉亭捧起小雏鸟,而未发现盘旋于空中正俯冲而下欲猎捕雏鸟 的鹰枭。
他跃身弹起,在距她不到两尺的上方扭下鹰枭的头,否则只怕映桥纤细的柔美连同 雏鸟都被鹰枭的利爪给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