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出院以后,她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可以随时见到莫乐书了。
“医生说星期一检查之后,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聊了一会儿,马克马上就发觉罗启淙心不在焉。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有一点。”罗启淙没有掩饰她的坏情绪。
“啊?真的吗?有没有发烧还是哪里痛?如果很难受的话快点去找医生。”马克紧张地问。
“不是啦!我没有生病啦!”罗启淙被马克的反应逗笑了,被人关心的感觉很温馨。
“那……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吗?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好不好?”马克很热心地问。
“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罗启淙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这些是她的问题,跟马克说也没什么用啊。
马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经过他软硬兼施的劝哄,罗启淙终于放开胸怀跟他聊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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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人不一定要长得帅、多有钱,但是如果他有双好耳朵,就算原本只有六十分的普通男人,也可以自动加二十分。
如果是个聒噪的男人别自动倒扣二十。
还好,马克有对好耳朵。
听着罗启淙说心事,他没有做出任何评论,只是默默的听,在适当的时机提出问题,让罗启淙自己去寻找答案。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罗启淙愈晓愈气,忍不住激动起来。“为什么女人因为婚姻的束缚就要变成家庭里的次等公民?一样都在上班、赚钱,为什么男人下了班之后就可以躺着当大爷,女人下了班以后还得忙家事顾小孩?”
“不见得每个家庭都这样啊,也是有例外的。”马克说。
“你说到重点了!‘例外’,没错,是有‘例外’的存在,但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合情理的,例子,存在呢?如果不照这个原则来做就是例外,但这个原则根本就是错的啊!”罗启淙生气地说。
“嗯,你是因为男女在婚姻里的不平等待遇而生气吗?”马克又问。
“不完全,我气的是男人一旦结了婚,竟然不遵守当初婚姻的承诺,不顾妻子的感觉到外面偷情!如果只是那样就算了,毕竟有的男人满脑子只有精虫,可是为什么不戴套子呢?结果还带病回来传染妻子?”罗启淙想起朱羽珊的遭遇就生气。
“呃…”马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最可恶的是他们的态度,怎么可以觉得老婆怀孕的时候,外遇是理所当然的亭,他们以为现在还是三妻四妾的年代吗?”罗启淙怒道。
“这点我不方便表示意见,毕竟不是每个法国人都爱接吻,也不是每个中国人都会功夫的。”马克开玩笑地说。
不过罗启淙并不欣赏他的幽默。“是男人就有老二,你不能否认男人在面对欲望时,还是只靠下半身思考啊!”
对于这点,马克保持沉默,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真的很想掐住她们老公的脖子,让他们尝尝那种痛苦的感觉。一个女人肯替他们生孩子,肯委屈自己去嫁给他们,不懂得珍惜还反过来伤害她们,这算什么男人啊!”罗启淙生气地说。
“可是婚姻不是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事情啊。”马克说。
“等等!你是什么意思?”听到马克有异议,罗启淙皱眉道。“难道你同情那些贱家伙?”
“我不是当事人,我也不认识你的朋友,不能妄下断语,但就我的想法来看,婚姻如果出现问题,如果夫妻不能沟通、不能互相体谅,那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无补于事,问题还是在那里。”马克说。
“有什么好体谅的,他们根本是垃圾啊!”罗启淙还是很生气。
“如果你把好友的丈夫当成垃圾,你又怎么能要求垃圾做到人能做到的事情呢?”马克说。
罗启淙愣住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说法。
“话说回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你的朋友骂自己老公是垃圾,那也是她们的权利,但那些垃圾并没有伤害你的前提之下,你是不能骂他们的,因为这种情绪性的字眼只有当事人能够使用。”马克继续说。
“什么意思?”罗启淙的气还是没消,但她却想听听马克的看法。
“骂人自然能够发泄情绪,但是对于事情的本身并没有帮助,而且也不见得你帮好友骂她老公,人家会领情。”马克说。
“你是要我别管的意思吗?你要我自扫门前雪,看朋友难过也不理吗?”罗启淙的火气又上来了,男人果然还是帮男人的。
“你可以听,你可以劝,但最好不要帮腔骂人。就算今天她骂得再难听,那个人也是她的老公,但是你开口骂她老公的话,就算再好的朋友也就做到今天了。”马克语重心长地说。
“屁啦!难道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吗?”罗启淙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怒火难消。“我明白夫妻是,床头打床尾和’的,但问题是,今天受到伤害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好朋友啊!难道要我看到人家溺水也见死不救吗?”
“你可以做的事很多啊。”马克说。
“什么事?找黑道流氓猛揍他们一顿吗?”罗启淙很认真。要是可以用暴力解决,她不反对以暴制暴,打到他们叫救命也好。
“不是啦,你这样做只会让恶性循环更严重。”马克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今天你打他出气,难保他不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对你的朋友施暴。还有,不一定是行为上的殴打,言语暴力可能更伤人!”
“他敢?”罗启淙怒道。
“冷静一点。想想看,如果你冲动行事的话,只会更伤害你的朋友,对改善现状一点帮助也没有。”马克劝道。
“不然呢?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只想给他儿拳泄恨啊!”罗启淙抡起拳头,狠狠地说。
“解铃还需系钤人,夫妻间的问题如果不是当事人去面对问题的话,局外人是很难去做什么改变的。”马克说。
“你的建议很烂耶,一点用也没有,照你这样说,不就是要我别管的意思喽?”罗启淙叫道。
“事情永远是愈描愈黑的,你不觉得吗?”马克反问罗启淙,一件一件的抽丝剥茧起来。”这些事情,你有问过当事人吗,向她们求证过吗?”
“呃……好朋友说的不会错啊!”罗启淙不会怀疑她的朋友。
“有些时候,人在情绪下的发言难免会失真或是偏颇,也可能只说对自己有利的部份,他们口中讲出来的,不见得是全部的事实。如果你要用这样的观点去同情你的朋友,是可行的,但如果以这样的观点去否定一个人,那就有失客观了。”马克说。
罗启淙想了想,才开口。“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可能是对的,人在气头上或是抱怨的时候,的确会说些对自己有利的言论,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朋友会对我说谎,或是对我有所隐瞒。我相信我的朋友不会骗我,也没有必要骗我。”
对于这点,马克不表示任何意见,只是听她说下去。
“听到她们的遭遇,我真的很难过,也许就像你说的,对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身为她们的好朋友,就算没用,我还是想尽我的力量啊!”罗启淙叹气道。
“别这么快就灰心,其实你能做的事很多啊!可以给你朋友一些支持,或是多跟她聊聊,开解一下,相信她会自己找到正确的方向的,不要太担心。”马克拍拍她的手臂,鼓励说。
“嗯。”罗启淙点头,与马克相视一笑。
这时候,她忽然觉得马克看起来不像当初那种傻呼呼的样子了,反而多了些智慧的神采。
跟第一印象那个木乃伊男还差得真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她才刚要说话,“碰!”的一声,病房的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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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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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来的人是莫乐书。
看到他,罗启淙忽然脸红起来。
莫乐书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只是把手里的便当盒放下,瞄了她一眼,态度有些轻蔑。“喔……原来有客人在啊。”
“奇怪了,难道我不能来吗?”罗启淙下意识的就想顶嘴,想维持淑女形象已经来不及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莫乐书冷哼道。
“你说什么?”罗启淙不是笨蛋,自然听得出他暗讽的意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摆明在说她嘛!
“唷!原来你有耳朵听得见嘛!”莫乐书知道自己过分,但避免以后让她过分,还是先斥退她才是上上策。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要她当他的大嫂!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哪里得罪过你了?”罗启淙向来直来直往,她可以很清楚感受到他的“恶意”。
“我对你没有意思,别想太多。”莫乐书故意挑话回答。
没想到这句话挑到了罗启淙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