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老康!”小她跨出门槛喊着。
“大小姐!什么事?”老梁忙跑上前。
“拿条绳子,绑住巧巧,再弄块布塞住她的嘴,吃饭时才能拿出来,但一定要有人在一旁等着,免得她又寻死寻活的!”
“是!大小姐!”
“不!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凭什么绑我?我要去告你!”
裘欢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确定这个跟裴珊神似的女人不认识自己,应该说她不认识裘欢,那自己又是谁呢?而且看样子,她是玩真的。
“凭什么?”玉珊冷笑了一声。“就凭沈家养你十几年,就凭我是你的主子,在方圆数百里之内,沈家就是王法!康还不动手!”
“是!”
老康叫人拿了绳子走进屋内,裘欢一步一步向后退,真退到床边。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住手!”裘欢一边喊一边挣扎。
玉珊没理会裘欢的嘶喊,交待着门外两个丫头说:“巧巧这回可是保住了性命,再出什么差错,保不住性命的可是你们,听到没有?!”
“是!大小姐!”两个丫头怯怯地应着。
裘欢见玉珊越走越远,急急地喊着:“喂!你别走啊?!喂……”
老康把布塞进她的嘴里,塞住了下面所有的话。
“别喊啦!这回没死成,就表示你注定要嫁给那个马贼,想开一点,也算是缘分,好歹也是个夫人,你不需要侍候另人,也许那马贼头还会找一大堆人来侍候你,这也算是另一种荣华富贵对不对”
裘欢真不知道这算那门子的安慰,一点都起不了安定人心的效果。
她口中塞了块布,仍急得伊伊晤晤地叫,只是声音全被堵死了,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又动弹不得,心里又急着要找仲白确定自己最后听到的那句话。
或者找到仲白,还可以救自己离开这里,就算自已是一支麻雀,也不致沦落到嫁给一个马贼,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心里急,就拼命挣扎,可是她越是挣扎,绳子就拉得越紧。
“巧巧,省点力气吧!想想!离开沈家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老康说得语重心长,裘欢却听得火冒三丈,她真想大声告诉每一个人,她不是巧巧,她是裘欢,怎么就是没有人肯相信。
她直瞪着老康,老康却摇摇头,也走出了房间。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裘欢放弃了挣扎。
冷静!冷静!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为,只有先冷静下来,才能从这突来的混乱中,整理思绪。
裘欢记得自己明明被车撞了,为什么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在失去知觉前的痛楚,她仍记得很清楚,怎么现在全没了?
这个巧巧显然是小姐身边的丫头,难道是抢亲,老爷舍不得,所以强迫她代嫁,这种老掉牙的故事,居然就在自己眼前上演,不但如此,自己竟然还成了那个可怜的代嫁丫头。
仲白呢?他在那里了还有爸妈及自己所熟悉的一切都到那里去了?
裘欢发现这事情也实在太古怪了,以致她算冷静下来也理不出头绪,可是身体却早疲乏得无法支撑,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她的意识逐渐朦胧……
***
“巧巧!巧巧1”
“什么事?什么事?”裘欢惊醒过来,直盯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因为她真是小,年纪大概还不到十五岁吧?
“别紧张!吃饭了!”
裘欢这才发现塞在口中的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出来了。
“你?!”
小蕊弄了一碗饭就来坐在裘欢的对面。
“我是小蕊啊!你不认得我啦?夫人说你得了失心症,没想到是真的!”
“失心症?!”
“对啊!夫人说可能是你自杀的时候,三魂七魄全混了出去,可是被救醒的时候,没有全跟着回来,所以你才会不认得人!”
裘欢一想不对,就算自己得了失心症,其他的人到那里去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又是从那里来的,而且自己明明是撞车也不是上吊,只听过有人被撞得丧失记忆,怎么会撞得连身份都不对了?自己的一切她全记得,就是没有巧巧这部分的记忆,最有可能的是自己疯了,而不是少了魂魄。
“巧巧!你好可怜哦!被逼代小姐出嫁,现在又什么人都不认得。”小蕊没管巧巧的反应,自愿地往下说,而且还一脸的同情。她挟了块肉递到巧巧的面前。“快吃吧!别饿着了。”
“小——蕊!你能不能滥开绳子,让我自己吃好吗?”裘欢不想知道那个可怜巧巧的故事,她只是想不管自己有什么打算,总得先松开绑在身上的绳子。
小蕊一脸惊慌猛摇着头税:“不行!不行!今天为了你自杀的事,我已经被老爷打了一顿,放开你,万一又出什么差错,我十条命也不够赔。巧巧!咱们是好姊妹,你就别为难我了!你快吃了饭,我还得回去交差呢!”
小蕊那一脸的惊惶,让裘欢不忍心再逼她,她吃下第一口饭,跟平常的口味不一样,但还算可口。
“小蕊!裴珊……不!我是说大小姐,她说这方圆数百里全是沈家的势力范围,这是真的吗?”裘欢心想与其自己胡乱猜测,不如用问的快些。
小蕊点点头。
“沈家在地方上是大户人家,老爷跟老太爷又有交情,有祖太爷做靠山,所以大家都对沈家敬畏三分!”
“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马贼怎么敢抢亲抢到沈家头上?!”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啦?!”
裘欢点点头。
小蕊放下碗,走到门口,看看门外没人,才放心地关上了房门,走回床前坐着。
“其实还是小姐惹的祸。”
“小姐?!”裘欢奇怪地问:“大小姐怎么会惹上马贼呢?”
“老爷帮小姐弄了一门亲事,小姐说什么也不肯,扫意要抛绣球招亲,说是这样比较刺激,我想她大概喜欢看很多人争着娶她吧!”
“然后呢?”裘欢催着小蕊说重点。
“老爷本来是不答应,可是小姐又哭又闹,弄得家里不得安宁,老爷任凭小姐哭闹,硬是不肯,可是夫人却拗不过小姐,就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什么办法?!”
“依小姐的意思抛绣球招亲,但参加的人要先经过核选,所以名义上是抛绣球招亲,实际上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绣球!”
“既然每个人都得经过核选,那个马贼又怎么会接得到绣球?”裘欢还是不明白。
“他根本就没来参加核选,其实真正通过核选的人不多,但那天还是吸引了好多人围观,当然不能接绣球的人都被围在外边,小姐罩着头巾!拿着绣球步出楼时,引起好大一阵骚动,大家都想看看谁最幸运能接到绣球,谁知道当小姐扬起手,抛下绣球时,一个身影自围观的人群中一跃而出,一翻、两翻就翻到了半空中接下了那个绣球,然后定定地站在楼下。当时大家全盯着那个马贼和他手上的绣球,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围观的人群一见到马贼,在回过神之后,一哄而散。而那些等着接绣球的人也全都敢怒而不敢言,那个马贼只说了句‘七天之后,我来带人’然后就又走了!”
“沈老爷不是跟祖太爷很够交情吗?”裘欢以为自古以来不都是官兵捉强盗吗?
“你不知道,那个马械是咱们这一带名气最响亮的贼子头,他叫南官白,还有个结拜兄弟叫欧阳轩、环绕这一带的山头,全是他们的抛力范围,祖太爷一上任为免麻烦,就下了贴跟他们套些交情,他们给太爷允诺,只打劫路过商贾,绝不侵犯里百姓,所以老爷找祖太爷也没用,祖太爷的意思是既然南宫白接了绣球,沈家就该嫁出女儿以昭公信,而且他也不想为了这种事跟南宫白结下梁干,毕竟马贼比老爷难缠得多。”
“这个孙太爷倒是识时务!做官的就是做官的,古今都一样!”裘欢自语着。
“你说什么?”小蕊没听清楚。
“没什么I你继续说吧!”
“事情就是这样啊!不过我觉得他们跟普通的马贼很不一样耶!”
“马贼就是马贼,有什么不一样?”
“我听说书先生说过,马贼不一定个个都坏,很多都是被逼的,什么做官的……那个叫什么……”
“官退民反”
“对啦!官逼民反,有的被生活所逼,其实他们都有那种有情有义的人!”
“你又知道他们是那一种?“裘欢觉得这个小丫头太天真。
“你不知道啦!他们只抢钱,从不杀人,而且听说我们这里生活清苦的人家,还不时受他们接济。最重要的是那个南宫白,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人虽粗犷,但除了没有一身漂亮的衣服,他根本就不输给那些公子哥儿!”
小蕊说的话灵活现,裘欢却不觉好笑。
“真该推荐你去代嫁,这样或许巧巧就不会自杀,而且不杀人的人,他不一定就不坏,天底下除了杀人放火之外,还有很多坏事可做,真像你况的那么好,为什么每个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还有啊!很多相貌堂堂的人,更会使坏,而且杀你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