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平的眼神中尽是疑惑。
“谷小姐,我不记得我们曾经见过面,你……”
“伟平!你相信人有前世或来生吗?”
若玫的一声伟平喊得那么自然、真情,仿佛她早已认识他,然后发自心灵深处的呼唤,伟平的心中一阵悸动!他凝视着若玫,柔声但略带痛楚地说: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否则今天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伟平说完后,惊讶于自己的情不自禁!他隐藏在心中20几年的伤痛,居然可以对才第二次见面的若玫这么自然地说出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
“你那天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对着我说的是不是?你一直说你明白了,你到底明白了什么?你说我不应该在白家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不应该在白家,那么我应该在哪里?”
若玫一脸哀凄,泪眼迷濛地望着伟平——
“记得你曾经说过,‘不管在今生或来世,我都只认定你一人,如果我们生不能相守,只有选择死后相随!’你心中认定的人早已消失,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呢?”
伟平想都没想的就迫不及待地好像要跟若玫解释似的回答说: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在等她,我一直在等她回来,你知道吗?”
若玫直逼着伟平问:
“你曾经说过,‘不管我们的外表作了多大的改变,我们对彼此的感觉不会消失,感情不会改变。’那为什么你感觉不到我,为什么?”
若玫一刀见血的指责,让伟平震撼不已!20几年前的往事一下子全都浮现在眼前!20几年来的伤痛一下子全涌上了心头,那种扎心的痛楚自他的心头蔓延扩展到全身!伟平的脸色死白,额头上不断地沁出汗水。他抚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喘气。
伟平激动的神情让着攻心中感到十分不忍,她放缓了语气,平静地说: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不停地重复做着同样的梦。同样的情景、同样的人不断地出现在我的梦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中就一直有所期待。本来这个人只有在我梦里才会出现,可是自从遇见翊纮之后,梦中的情景、人物都会时时出现在我的眼前影响着我。我一直不能了解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很害怕,却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那天在白家看见了你之后,我全都明白了!我心中20几年所期待的人是你,而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我会一直做着同样的梦……”
若玫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因为那个梦是左心玫的前生,而左心玫的来世就是谷若玫!就是我!”
若玫虽然刻意放缓自己的语气,可是她的话却依然震撼着伟平的每一根神经。
“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会想起心玫。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曾经告诉仲南,你一定会回来的!”伟平激动地说。
若玫哀伤地说:
“伟平!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仍然活在你的今生,而我却独自来到了来世?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在那种情况下找到了你?为什么你还是娶了韩瑛?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若玫一连串的为什么,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砍在伟平的心头,他哑着嗓子,悲痛地说:
“心玫!原谅我!原谅我没有跟你去。当年二妈发现了我的遗书,他们到了海边只救起了我,还逼着我娶了韩瑛。可是心玫!你相信我,我虽然娶了她,可是我的心早就跟着你一起死了!死了!你知道吗?我忍受着一切的煎熬,苟且地活到现在,为的就是等你回来!可是今天你真的回来了,而我却………老天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残忍?为什么?”
若玫再也克制不住,泪如泉涌地说:
“不!不要!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再也不要了!我的心中依然那么的爱你,我已经为你穿过白纱,你也为我套了戒指了,我从前世等到今生,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我怎么还能再跟你分开呢?伟平!我不要啊!”
伟平坐到若玫的身旁,拥着哭得柔肠寸断的若玫,心痛地说:
“心玫!我等这一个拥抱已经等了20几年,我怎么能让你再离开我?怎么能!”
若玫摇着头,忧心地说:
“可是韩瑛怎么办?翊纮怎么办?伟平!我们该怎么办?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
伟平坚定地说: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你!”
白伟平虽然这么安慰着若玫,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韩瑛解释;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向翊纮解释?若玫说得没错,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要和心玫在一起,永远地在一起!
※ ※ ※ ※ ※
伟平把车子停在谷家门口,他握着若玫的手说:
“心玫!不!若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怕你走进那扇门之后就消失了!”
若玫转身用力地吻着白伟平。若玫深情的吻、炽热的唇,唤醒了白伟平埋葬了20几年的感情,找回了他失落20几年的感觉!他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感受着若玫传送给他的满腔柔情。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若玫慢慢地放开伟平。
“伟平!你是不是可以很真实地感觉到我的存在?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消失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找回你,我不会再消失了!”
伟平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放开牵着若玫的手。
若玫下了车,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眼中尽是满满的柔情,伟平朝她点点头,若玫才走进屋内。
※ ※ ※ ※ ※
若玫带着一脸的喜悦走进客厅,却意外地看见父亲谷正华铁青着一张脸坐在客厅,而母亲则是一脸忧虑地坐在闷不吭声的若凡身旁。若玫刚踏进客厅,所有人的眼光便都集中在她身上。
若玫想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他们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若玫放弃地说:
“好吧!到底是什么事”
谷正华抑制心中的怒气问若玫:
“刚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若玫长久以来对谷正华对母亲不忠实的事情一直无法释怀。虽然她跟白伟平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家人的心理准备,但对于谷正华的质疑,她下意识地筑起防卫,她面无表情地说:
“我很难跟你解释他是什么人,而且我也不想解释。”
谷正华霍地站起来,盛怒地说:
“若政!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对父亲应有的态度吗?”
若玫冷冷地说:
“谢谢你提醒我,因为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我还有个父亲存在!”
“若玫!”爱梅制止若玫继续说下去。
谷正华心里对爱梅母子3人有着愧疚,所以极力忍着心中的怒气——
“谷玫!你不谅解爸爸没关系,难道你不怕你母亲伤心吗?那个男人起码大你20岁!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对一个年纪这么大的男人投下你的感情呢?”
若玫不以为然地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是随便就放出我的感情?我对感情的事比任何人都执著,你了解吗?你外面那个女人不也只有大我几岁,你们在对彼此放出感情之前,没有细细地想过吗?难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是随便的吗?”
“若玫!不许胡说!”爱梅喝阻若玫,“父母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妈,你爸爸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若玫点点头。
“他有老婆吗?”
若玫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爱梅不能置信地说:
“若玫!你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怎么会这么糊涂呢?你现在只是一时的迷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趁现在还没铸成大错,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赶紧跟他断绝往来!”
若玫摇摇头。
“妈!你不了解,我并不是感情用事,我也不是一时的迷惑,我们已经相爱很久很久了,我们的感情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
谷正华在一旁简直是听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咆哮——
“不要把你自己的爱情想得那么伟大,也不要为你自己的爱情找借口!嘉莉在你心中是一个侵入者,那么你对他的家人而言也是一个侵入者,你母亲所受到的伤害与不平,同样的也会发生在他太太身上,而他的子女同样也不会谅解你们的!我请问你,你们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若玫直视着谷正华——
“我们跟你们当然不一样!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想了解,不要拿你们跟我们相提并论。你跟妈是两情相悦才结婚的,你有什么理由、什么权利可以另外找一个女人?是妈对你不好吗?还是我跟若凡不合你的意?秦嘉莉对我们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侵入者,可是对我跟伟平而言,真正的侵入者是他的太太韩瑛,不是我,你知道吗?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