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玫说完,走到秀萍的面前,紧紧地抱着秀萍,在秀萍的耳边感激地说:
“二姨!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
一股强烈的心酸涌上秀萍心头,使她再也无法控制地哭出声,还来不及开口说话,若玫已转身冲出白家。
伟平想要追出去,却被仲南一把拉住。
“伟平!让她去吧!她为你做的牺牲已够多了。上辈子她牺牲了她的生命,这辈子她又为你牺牲了自己的感情,她这么做也是希望你的家庭能够完整,让你不致身败名裂!她的痛苦并不亚于你,可是如果你现在追出去,那么她为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就毫无意义了!你就照她的意思,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
伟平跌坐在沙发上,痛苦地说:
“过不去的,永远都过不去的!20几年都过不去,现在又怎么过得去呢?”
秀萍看着痛苦不堪的伟平,心如刀割地在一旁默默流着泪。
韩瑛看着伟平脸上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深深地被两人生死相许的感情感动,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第十章
若玫表面上依然跟以前一样地工作,只是,比以前更加投入工作中,而且刻意又明显地回避着有关白家的一切。
常世伟见若玫不停地工作,虽然若玫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什么,可若玫脸上的神采消失了,从前的冲劲没有了!常世伟可以感觉到若玫一直在压抑内心的痛苦。可是若玫却一直和自己及任何人保持距离,让他对若玫的关心使不上力。
“还没忙完吗?”
常世伟站在若玫的办公室门口关心地问。
若玫抬起头,看着常世伟:
“你有事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好了,待会儿我来锁门就可以!”
常世伟走了进来,坐在若玫的对面说: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若玫低头一看,已经10点多了,的确是很晚了,可是她仍然婉拒:
“常总,不用麻烦了,又不顺路,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常世伟注视着若玫,柔声道:
“我很坚持,好吗?”
常世伟的声音像一股暖流注人若玫的心中,让着攻有股想哭的冲动。自从她由白家大厅中奔逃出来之后,长久以来紧绷的情绪,突然觉得得以松懈。她把桌上的文件合起来。
“走吧!”
“怎么,好了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辜负你的好意。”
常世伟锁上门,两人一起进入电梯。
“若玫!广告部里请了那么多人,最主要是要分担你的工作,而不是要你去把他们的工作全搅在自己身上,否则公司花那么多钱,请他们干什么?”
若玫苦笑着不说话。
两人走出大楼,一直往前走;若玫突然看到白伟平萧瑟的身影仁立在路边。若玫僵直了身子,觉得全身的气血全都凝结在一起。就在若玫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白伟平突然移动了脚步,一步一步地朝若玫走过来。
若玫心中一阵激荡!虽然她很想投入白伟平的怀抱,一诉相思之苦,可是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她突然握住常世伟的手,整个人偎近常世伟。
“抱着我好吗?”
常世伟被若玫突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伸手环住若玫的肩膀。常世伟意外地发现若玫整个身体不停地颤抖,他讶异地问:
“若玫!怎么啦!你不舒服吗?”
若玫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声音:
“现在别问我好吗?”
常世伟觉得若玫似乎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往前走,他不由自主地加重环绕在她肩上的力量。
白伟平看到若玫和常世伟两人相依相偎的情景,不觉停下脚步。若玫和常世伟越走近白伟平,若玫越是紧紧抓住常世伟的手。常世伟看到站在路旁神情凝重、绝望无奈,直视着若玫的白伟平,再看看靠在自己身旁却一直不敢抬头的若玫,他直觉地感到若玫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一定有所牵连。
常世伟带着若玫走过白伟平的身旁,常世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猛然回头!他发现白伟平的眼神、容貌竟然有些熟悉。
若玫整颗心揪结在一起,她不敢抬头,她怕多看伟平一眼,自己就要软化了!
常世伟将若玫扶上车子,若玫隔着玻璃才敢去看白伟平,而就算隔着玻璃,若玫也能感受到白伟平强烈的痛苦与绝望。白伟平含怨的眼神像支箭般透过车窗直射到她心上,使得若玫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迅速流过脸庞。
“要走了吗?”常世伟轻轻地问着收不回眼光的若玫。
若玫点点头,可是她的视线仍然停留在白伟平身上。
“你确定吗?”
若玫收回了视线,用力地点头。
常世伟发动车子,缓缓地向前驶。
“是为了他吗?”常世伟试探性地问。
若玫点点头。
“你跟白翊纮感情的突然中断,也是为了他吗?”
若玫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
“难道你眼中神采尽失、脸上落寞遽增,也是为了他吗?”
若玫不耐烦地说:
是的!是的!我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你到底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他是谁?为什么我对他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若玫用手拭去了眼泪。
“他是白翊纮的父亲!也就是长邦集团的董事长——白伟平。”
常世伟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猛然踩住煞车,惊讶地问: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跟白翊纮的父亲……”
“是的!”若玫平静地回答。
“怎么可能?你认识白翊纮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更何况是他的父亲!你们怎么可能会……”
“不管你相不相信,它都是事实!”
“为什么呢?白伟平虽然看起来成熟稳重,气质与风度皆是上乘,可是他毕竟长了我们一辈,难道他的条件会好过白翊纮吗?为什么你会为了他舍弃白翊纮呢?”
若玫感慨地说:
“我想,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没什么条件可言的;所谓的条件,只是个人认定的标准是不是?而我根本从来就没有爱过白翊纮,对一个你从来不会付出真爱的人,又怎么谈得上‘舍弃’呢?白翊纮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在我心中替代他父亲的影子。可是伟平出现后,影子就在我的心中消失了。”
常世伟越听越迷糊:
“你不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你先认识白伟平才认识白翊纮,可是又好像不是这样,我都搞迷糊了。”
“没错!我是先认识白伟平,然后才认识白翊纮的。”
若玫缓缓地说出自己和伟平之间的两世情缘。虽然说得心平气和,语气中听不出一点埋怨、痛苦和伤心,就好像在诉说与自己无关的事,可是常世伟却听得心中百感交集,他忍不往地问:
“你让自己的感情延续到今生,难道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若玫虽然说得极肯定,但语气中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失落。
“可是你逃得开所有的人,你逃得过你自己吗?你刚才在看白伟平的时候,眼神中尽是不舍,你求的只是一时的表面平静,而内心却像座死火山,随时都有苏醒、爆发的时候,你根本就是在欺骗自己。”
“至少我这么做不会伤害到别人。”
常世伟直视着若玫——
“真的吗?你真的认为没有人会受到伤害吗?可是就我所看到的,就有你和白伟平两人受到了伤害。就算你可以勉强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可是我看白伟平不一定承受得住。”
若玫被常世伟道破了心事,有点恼怒地说: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
常世伟耸耸肩。
“怎么好像每次我们的谈话到最后都会弄得很不愉快?怪不得我不会在你梦中出现。”
对于自己的发怒,常世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自我解嘲以经解自己的压力,若玫的脸色和语气都不觉地缓了下来。她叹着气说:
“你以为这很好玩吗?这是一种煎熬、一种凌迟,你知道吗?自己的感情被切成一段一段的,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脑神经,忽然有一天,自己好不容易把它拼凑起来之后,却发现原本属于它的框,却早已框上在别人身上。我只好任由它再散成一片片地藏在心底,不去想它!不去碰它!”
常世伟看着若玫一脸哀愁,不禁握着若玫的手,深情地说:
“若玫!如果你真想忘记过去,重新来过,你是不是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帮你忘了这一切好不好?”
若玫疑惑地看着常世伟。
“若玫!我曾经说过,你是我的最爱,虽然你曾经拒绝过我,但是现在,我仍然要告诉你,你一直都是我的最爱。”
若玫觉得她的心好累好累,而常世伟的话就像有催眠作用似的,让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松懈了下来,她靠在常世伟的肩头,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