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杀神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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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你只顾着练武,我没事做只好发呆。”

  “对不起,可是我好喜欢跟着爹练武,只要我好好练习,让自己变得很厉害,那么我就可以去找杀害爹的那个坏女人报仇了!”他眼里浮现强烈的恨意,那是不该出现在七岁大孩童眼神里的恨。

  那一夜的惨剧,他至死也忘不了。

  如果不是那坏女人,爹娘不会死、他们四兄弟不会分散,他和灵姐姐也不会成了流落街头的孤儿。

  一切都是那女人害的,所以他不会忘!

  “三郎!”花灵惊讶的叫出声,原以为他已淡忘了以前的日子,没想到他一直想着要报仇。原来他没有忘了爹,没有忘了骆家的血仇。

  她的心里感动莫名,倏地红了眼眶一把抱住他的颈子。

  “灵姐姐,干什么哭呢?”

  “三郎,答应我,永远不要忘了你是骆家的儿子——”

  “我是骆秋冥,本来就是骆家的儿子。灵姐姐,你说话好奇怪。”骆秋冥不解的搔了搔头,然后推开她的身子用沾着尘土的衣袖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却在她细致的脸上留下土黄色的污渍。

  “噗!”看着那一张花脸,他强忍住笑,伸出另一只手想将她脸上的污渍擦干净却愈帮愈忙。

  他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我们快去吃饭吧,爹在催了。”说完,骆秋冥顽皮的跑开。

  直到谷青曜瞧见她的脸也笑出来,花灵才知道自己被抹成花脸了。

  真是丢脸!

  她连忙奔跑到河边洗脸,但对罪魁祸首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是她惟一的亲人。 ※  ※  ※

  “三郎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我教他的武功,他学得真快,有这样的儿子兼传人可说是我谷青曜的福气呀!”谷青曜坐在床沿,一面脱着靴子一面开怀的说着,但他得意的赞赏反而惹得玉炀心情低落。

  “怎么了?玉炀。”终于注意到妻子略显不悦的神情,他纳闷的瞧着妻子。

  “我知道你很喜欢三郎,但你也不用一天到晚挂在嘴上,尤其是在缇儿面前。” “怎么了?”

  “你可曾在乎你女儿的感觉?我觉得你待别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女儿好。”忍了几天的心事,她终于说了出来,她不能看着女儿伤心而不管。

  “三郎不是别人的孩子,他和花灵都是我的孩子!”谷青曜微微动气的说。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儿子,是我没用,没能为你生个男孩,但你不该冷落了缇儿。”

  “玉炀——”他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我从没责怪过你,我也没有冷落缇儿,她是我们俩的孩子,这世上我最疼爱的就是你和她了。只是我希望你能放开胸怀去接纳三郎和花灵,好吗?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流离失所?”

  “我——”

  “我爱的玉炀绝不是心胸狭隘的女人,是不?”他吻着她的耳朵,轻缓的逗弄,惹得她满脸嫣红。

  玉炀柔顺的倚在丈夫的胸前,她缓缓的点头,算是应允了他的要求。只要是他希望她做的,她愿意顺从。

  “我的好玉炀,记得今后你是三个孩子的娘。”他拉她一同躺在床上,怜爱的拥她入睡。

  只要玉炀能抛开私心,他相信她会是个好母亲,不论是对缇儿或是骆家的孩子。

  第二章

  谷青曜待他极好。

  这是相处七年来,骆秋冥内心的感想,谷青曜真的视他如己出。

  骆秋冥独自一人在林子里认真的练功,即使汗流浃背,他依然毫不懈怠的练着。

  在遭逢家变后,谷青曜的出现像是一道阳光,让他韵人生有个不一样的方向。

  这七年来,虽然他日日夜夜不忘家破人亡的仇恨;但在谷青曜身边享受到温情,让他受伤的心有一个疗伤的地方。

  惟一不好的地方是,缇儿不时向他挑衅,但他全容忍下来,因为她是干爹的掌上明珠。 骆秋冥奋力的击出一掌,一栋小树瞬间断成两截。

  他一直勤于练功,一方面想让自己更强壮好寻敌报仇,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让干爹对他赞誉有加。

  天生的资质加上勤奋的练习,他才十四岁便已习得一身的好武艺了。

  但还不够!

  记忆中那坏女人顷刻间便能要人命,想来武功必定惊人,所以他一定要更强才行。

  挥去额间的汗水,骆秋冥正想拔剑出鞘,却被林间猛然飞起的群鸟一惊。

  有人?

  这偏僻的林子一向人烟罕至,来人会是谁?

  骆秋冥皱了皱眉,纳闷的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听见一声声急促的喘息以及不稳的脚步声。那喘息声听来气息相当微弱,仿佛呼吸对他而言是一件万分辛苦的事。

  莫非此人生了病?

  清秀俊俏的脸上满是困惑,骆秋冥竖耳聆听,发觉脚步声已逼近。

  片刻后,一道晃动的身影自林子另一侧出现,他身子摇摇晃晃,吃力的移动脚步。

  阳光照上了他的脸,他痛苦的拧眉,全身沾满血渍。

  骆秋冥在看清他的脸孔时,不禁睁大了眸子,拔腿冲向他。

  “爹!”

  他及时扶住那瘫软的身子,惶惶然的看着倒靠在他双臂中的男人,那是他最尊敬的千爹呀,怎么会

  “爹!你怎么了?”

  “三——三郎——”谷青曜睁开双眼,当骆秋冥的面容映入眼帘时,他不禁松了一口气。“我——终于逃回来了吗?”

  “逃回来?”这是什么意思?骆秋冥疑惧的抱住他的身子,“爹,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三郎——是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在瞧见她的容貌时被震撼住,我也不会因此而分神——没想到我对玉炀一往情深,竟还会轻易的被别的女人震慑了心魂——”谷青曜自责的喃道。

  “爹,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不起,三郎。你一直很敬爱我,我却——这几年一直瞒着玉炀待在极天门里当个杀手——咳!”胸膛一阵剧痛,谷青曜咳出一大口血,骆秋冥连忙点了他的穴道止血。

  他轻咬着牙,耳里重复着谷青曜方才的话。

  杀手!

  干爹是杀手!是那种收了钱便取人性命的冷血杀手吗?

  这也是为何他们这几年一直在迁居的原因吗?

  他想起了七年前那血腥的一夜,那妖女是否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而干爹竟也——

  不!不会的!他所敬爱的干爹绝不会是那种人!他收养了他和灵姐姐,如果不是他的仁心,今天就不会有他们姐弟的存在了。

  这样一个胸襟广阔的君子怎可能擅取人命?

  “我虽靠杀人赚取金钱,但我并不滥杀无辜——今天我要行刺的是阴月堡的堡主,她本就是个人人杀之而后快的魔女,没想到却——唉!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十剑之首竟沦落至此——”谷青曜自嘲的苦笑。

  “爹?”骆秋冥看着那一双精锐的眼变得空洞无神,慌得连忙摇了摇他的身子。

  “三郎,爹不行了——”

  “不会的,我背你去找大夫。”说完,骆秋冥转身想背他却被制止。 “没用了——爹受了她一掌,筋脉全断,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谷青曜沿气虚弱的说,“玉炀和缇儿——交给——你——”

  虽不忍心抛下妻女一走了之,但他也无能为力。

  “不!爹!别死!三郎需要你!”

  “你是个坚强的男孩,相信将来也会是个强悍的男人,所以——她们交给你——了——”当最后一个字逸出他的口,他便缓缓合上双眼。

  风,变得寂静了。

  抱着谷青曜的遗体,骆秋冥僵硬得动也不动,思绪全成了一片空白,但眼眸却湿濡了,泪水一滴滴落下。

  七年的父子亲情,虽不是亲生,但也足够刻骨铭心了。

  有好几回,干爹在深夜里背着发烧的他求医。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他也有一份,干爹甚至将一身武艺全都传授给他。

  他视他如己出呀!

  “爹——”

  心好痛!

  当年骆盍诠被杀身亡,他都没有现在来得沉痛,他想一辈子都唤他一声爹!

  泪水扑簌簌直落,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七年前他失去了亲爹,七年后他又失去了干爹,教他如何受这分伤痛。

  不知过了多久,骆秋冥缓缓将谷青曜的遗体放下,走到林子里一处空地,徒手挖掘泥土。

  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渗入泥地里,他咬牙强迫自己不能哭出声。

  他挖了许久才挖了个坑,然后将谷青曜的遗体埋入,找来一片木板,用剑在板上刻写着。

  他和干娘鹣鲽情深,没让干娘见丈夫最后一面,是残酷了点,但骆秋冥更不忍心让她看见丈夫惨死的样子。

  她的丈夫在她眼里一向是意气风发、俊秀倜傥,绝不会是如此狼狈的模样,所以不能让她瞧见。

  骆秋冥将刻好的木板插在土堆前,他挥掉额上的汗水,倏地站起身举剑朝四周林木发狂的砍去,树上的鸟被吓得拍翅飞走。

  他要成为一个强者!如此才能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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