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也撞严易啊!」叶米儿不平地回道。这游戏不就是大家互相撞来撞去的吗?
「死朱葛!」严易冶声丢出咒骂,欣赏著朱葛凄惨的表情。
藤井彻慢条斯理地掸掸沾上身的尘灰,在众人猜测他会有何反应的目光中,他抽过巫蝶衣手中的黑布。「好!我当鬼。」
他的话敦众人再度逸出惊讶之声。
已绑上黑布的藤井彻,性感嘴畔噙著邪笑,低声数著:「一、二、三,开始。」
朱葛被主子怪异的举动吓坏了,转头看严易满脸的幸灾乐祸,一气之下,圆滚的身躯冲上前,豁出去似地狂打著严易。
「哇……呜呜……都是你啦!主子一定是生气了……完蛋了啦!」
烦死人了!
严易一火大,将扑到身上的朱葛推出去。「滚开!」
朱葛一路退跌,不小心撞上巫蝶衣,纤弱的巫蝶衣止不住脚步,牢牢往藤井彻敞开的怀中倒去。
「我赢了。」藤井彻揪下布条,瞅著怀中的巫蝶衣,令人不解的邪笑越加扩大。
除了叶米儿搞不清楚状况甜甜笑著外,其余在场的每一个人皆是怔愣的模样。
「米儿玩游戏赢了,可以得到姨的亲亲。」
巫蝶衣双眼瞠大,润亮唇儿微张,对叶米儿补充的话满是诧然。
「好。」藤井彻勾笑,瞬时被她的芳容勾动心弦,理智瓦解,低俯下头,攫吻住她的娇嫩。
邪魅的舌尖在她唇内恣意撩拨、翻搅,掀起一波波的勾惑、骚动。
许久,他满意地睇视著红著脸,神情迷茫的巫蝶衣。「这是我应得的礼物。」
大夥儿早巳被吓得不知该如何动作,仅有朱葛在听见主子飘出这句话时,当场哀嚎起来。
完蛋了!
主子一定被他们气到怒火涛天,不然不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 * *
为什么下午时藤井彻会在众人面前吻她?
为什么那双湛绿眸子老是用一种莫名灼热的目光瞅著她?
紊乱无解的疑虑不停地盘旋於巫蝶衣脑海,手中虽弹奏著优雅轻妙的琴声,可是她的心一点也不平静。
坐在她身畔学弹琴的叶米儿,一直好奇地盯著巫蝶衣:心思也没摆在弹奏上。
「舅为什么要咬姨?」不加掩饰的直接问话,让巫蝶衣顿时弹错一个音。
「米儿……」巫蝶衣皱眉思索,不晓得该如何向小女孩解释。「那是因为……因为……」
叶米儿小小的脑袋充斥著下午的画面。想不到舅所谓的礼物就是啃咬姨的嘴巴,还咬了好久的时间喔!
「舅明明赢了游戏,还和朱葛一样没风度。」支著下颚,叶米儿皱鼻,有些生气舅抢了她心爱的姨。
心烦意乱下,巫蝶衣索性停下弹奏的动作,偏头对叶米儿笑了笑。
「安姨也会咬舅的嘴巴,不过舅不像姨被咬时一副呆呆的模样,舅都会很不高兴地把安姨推开。」
「安姨?」
「舅的未婚妻。」叶米儿提论到安娜时,眼儿闪过一丝惧意。「安姨说是因为喜欢舅才会偷咬他。那么,舅也是吗?」
原来藤井彻早已有了未婚妻……
巫蝶衣心房顿时沈闷闷的。「什么?」
「舅会咬姨的嘴巴也是因为舅喜欢姨吗?」叶米儿单纯地分析。
一个惊吓,巫蝶衣的手敲上琴键,突兀的琴音蓦地响起。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巫蝶衣尴尬一笑,慌乱地否认。
藤井彻近日来莫名其妙的举动,是因为……他喜欢上她了吗?
不!绝对不可能。
藤井彻明明清楚他们俩立场敌对,怎可能会喜欢上她?
连忙打住自己胡乱的猜测,巫蝶衣继续澄清。「米儿误会了,藤井先生既然有未婚妻了,就绝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喔。」叶米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慧黠的眼睛一转,不意瞧见站在门口的人影。「舅。」
随著她的叫喊,巫蝶衣讶然抬头,忙乱地起身站立,却不慎打落架上的琴谱。
藤井彻迈开腿走来,弯腰拾起地上的琴谱。「米儿想学琴?」话虽是对叶米儿说道,但炯亮的眸子却直勾勾地瞅著巫蝶衣。
「嗯!朱葛说姨之前是一位很优秀的钢琴老师,如果米儿跟姨学的话,肯定很快就学会了。」叶米儿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感觉舅和姨好像怪怪的。
怎么他走路都无声无息的?他突然出现在琴室,不晓得刚才她与米儿的对话是否被他听见了?
藉著拨弄发丝的动作,巫蝶衣躲开那炙人的眸光。
「米儿说错了。」他低哑的声音隐约有丝笑意。「舅不是咬姨的嘴巴,而是品尝。」著实露骨的言语啊!
「品尝?」叶米儿更加困惑,开始觉得大人的世界很复杂。
他都听到了!
巫蝶衣瞠大眼儿,脸上染著羞意。
「上床睡觉的时间到喽,米儿乖,早点去睡觉。」邪邪漾笑,藤井彻将叶米儿抱下琴椅。
「舅晚安,姨晚安。」叶米儿在藤井彻颊上一吻,乖乖听话,回房睡觉去。
待叶米儿离开後,琴室静得让巫蝶衣觉得尴尬。「你……」
「想知道我为何吻你?」藤井彻状似随意地问著。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被猜中心事,巫蝶衣羞怯地绞著双手。
藤井彻轻哂。「我还以为你够平静,原来小小一个吻就能让你心慌意乱?」魔佞的手指溜上她粉颊,恣意游走。
「什么意思?」她往後退离一步,保持著安全的距离。
「个性一向淡然的你,生死都不畏惧,仍能微笑面对,怎么?现在才单纯一个吻,你的冷静呢?怎么不见了?」见她脸上没有惯常的笑纹,藤井彻笑得好生得意。
她那抹温婉的柔笑,每每让他觉得自惭形秽。她的冷静、她的泰然是多年饱受噩梦折腾的他无法拥有的。
他承认他嫉妒巫蝶衣的开朗、乐观,但可不愿意承认会亲吻她是因为对她的悸动和渴望。
定眼瞧他好一会儿,巫蝶衣才叹息地说道:「你真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爱用恶劣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是个强者。」
「你很了解我?」藤井彻不怒反笑,双臂盘在胸口。「我想……你不会是对我感兴趣了吧?」
「才没有,少胡说了。」巫蝶衣连忙否认。
「是吗?」藤井彻掬起她胸口前的项链,按下暗扣,他与叶米儿的合照乍现。「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兴趣,为何不把项链还给米儿?」
巫蝶衣怪异地望著他,随後嫣然淡笑。「你挺会自作多情的,我留著项链是因为米儿要求,并不是想收藏你的照片。」
「嗯?」他突然伸出手描绘著她的笑痕,呢喃著。「原来是我多心了啊……」
这男人怎么老是对她做些逾矩的动作?
巫蝶衣心扉因他轻柔的动作而慌乱,但她努力稳住声调说道:「是的。我从没忘记自己特殊的身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犯下不该犯的错误。」譬如,爱上他……
藤井彻手指一僵,探研地瞅著那张清丽素颜。
她天杀的说得对极了!
实在不该让自己犯下不该犯的错误……
莫名的烦躁刹那间汹涌袭来,此刻的他更加厌恶她脸上的笑了,双手分别捏住她粉腮,用力往两旁拉开,恣意揉捻,恶狠狠地威胁著。「该死的!以後不准再这样笑,否则我杀光巫家人。」
巫蝶衣一阵愕然,她的笑又碍著他什么了?
第四章
时节徐缓步入冷冬,凛冽寒气让体弱的叶米儿不小心染上感冒,发著高烧。
半夜时分,「意轩阁」请来家庭医师替叶米儿打了退烧针,众人折腾了一整晚,直等到米儿的体温降下,才松了口气。
由於严易送家庭医师离开「意轩阁」,朱葛则被藤井彻派至香港处理帮务未归;遂只剩下藤井彻、巫蝶衣与昏睡中的叶米儿三人,整间屋子更显静谧。
巫蝶衣拧了湿毛巾,动作轻柔地敷在叶米儿额上,细心照料著。
确定叶米儿并无大碍後,藤井彻渐渐舒展拢蹙许久的眉头。他安静地坐在一旁,与巫蝶衣一同陪伴著叶米儿。
紧凝著巫蝶衣满脸的娴雅柔情,一瞬间他竟恍似陷入漩涡般,无法自她身上转移视线。
「为什么你对米儿那么好?」藤井彻放轻音量,突然问道。
当她知悉叶米儿遗忘自己母亲已逝的事情时,她并无拆穿众人编织多年的谎言,反而安慰叶米儿说:「终有一日,妈妈会回到你身边,你并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这段日子以来,明眼人都看得出巫蝶衣是真心疼著叶米儿,当叶米儿脸上有丝忧郁,她便会温柔地抚慰叶米儿,努力开导她。
她的反应让藤井彻煞是不解。
难道被逼迫交出「钛魔晶」以救活藤井凝,她不会痛恨「武藤组」的人吗?她甚至极为爱护凝凝的孩子!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巫蝶衣怜爱地抚著叶米儿的鬈发,眼眸凝聚柔波,温婉地一笑。「米儿值得让人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