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效果不彰,被抱住而无法动弹的可儿,眼泪开始飙出,即将嚎啕大哭。
「王嫂,快把她抱出去,不要在这边烦我!」床上的人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语气中凈是不耐烦和厌恶。
可儿从刚才到现在,她听不懂什幺叫吵、什幺叫烦,唯一看懂的是母亲不再带有慈爱笑容的表情。
那种即将失去的害怕,她虽不懂,却让她打从心底冒出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妈咪不要她了,妈咪不要她了……
「妈咪!」她只能呼喊。她不要离开妈咪啊!
但下一刻,她看到母亲离开了床,朝她走过来,白眼球布满了红丝,用愤怒的眼神瞪一着她。
「叫妳不要吵了妳没听见吗?早知道就不要生下妳这个烦人精--」
可儿倏地睁开双眼,脑子里回荡着母亲最后的那句话--早知道就不要生下妳这个烦人精!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不相信母亲会对她说出这幺残忍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地上被她撕碎的纸末。
全身彷佛被寒气所笼罩,她禁下住地发起抖来,一股酸意涌上喉咙,她捂住嘴巴,在秽物出口前冲进了厕所!
喉头的酸意和记忆中的痛心,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折磨着她。
终于,在一阵开门声和关门声后,房内的每个角落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同时也失去了那一堆碎纸末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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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连妳都决定反悔,不再爱我,那为什幺要让我出生,然后面对所有的难堪?
可儿潸然泪下,手中用力紧检住的那张重新拼凑回来的名片。不知不觉中,名片从手中滑落……
算了,不需要了,它早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乔夫人当年患的精神病是隐性的,并且是属于一种后天的精神官能症,遗传的机会不大,患有这类精神病的病人一开始会排拒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亲人,因为他们会开始对感情和肌肤上的接触感到不耐,后来还会痛恶自己的生活,进而厌世……」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像一根又一根的刺,扎得可儿体无完肤,最后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幺和医生告别,怎幺离开医院,又怎幺到了母亲的墓前。
看着墓碑,可儿开始幻想下一刻,会不会有人自里头跳出来摇醒她,告诉她这一切全部都只是梦,只是她在十八岁生日那天作的一个噩梦……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无知单纯的人最快乐,随着时间的飞逝,人不小心遗失的单纯,将是永远也找不回来的。
「难道我在妳的心目中一点分量都没有?在妳决定踏上不归路时,妳有没有想回过头来看看被妳拋下的可怜女儿?有没有?告诉我妳到底有没有?」
满腔的悲愤化成一句句令人动容的哭喊,但回答她的只是一片死寂。
可儿眼神涣散的盯着眼前的墓碑,这时候才清楚明白,原来死掉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因为再也没有人会对一具冰冷的尸体强求什幺,虽然那是一种很自私的幸福。
「妈咪,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一切,都将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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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孙可儿,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来电,请留下您的姓名及联络方式,我会尽快与您联络。」
安靖听到电话那端可儿电话录音机的预录,便直接把电话挂掉再改拨她的手机号码。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请在嘟声后……」
「怎幺回事?我去日本开会之前不是交代妳要好好跟着孙小姐,好好照顾她吗?我离开台湾到回来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现在连个人都找不到,妳这个保镖是怎幺当的。」
安靖重重的摔下电话,少见的严肃表情让一早接到她电话赶来公司的保镖吓到两腿发软,身体也跟着发抖。
「那天孙小姐拍完广告后,告诉我说她要去厕所,叫我在休息室等她,结果我等了很久才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她碰到了一个老朋友,叫我先把东西送回家就可以先走了,后来我……我隔天到孙小姐的住处时,她……她已经出门了,我以为孙小姐她……」
怕到有点结巴的保镖低着头不敢看安靖,老老实实地说完一切的经过。
「妳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就不去找她了!妳接下来是不是要这幺说?」
安靖对可儿的不见踪影感到有些不寻常,可儿很少让她找不到人,就算要出远门,她也会通知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安靖想到那天警察所说的变态杀人狂。
「安小姐,对不起!」保镖知道事态严重,所以一直道歉。
「算了,妳出去吧!我会叫会计部将这几天的薪水算给妳。」安靖知道不能将所有的错归咎于她,只能先打发她走。
安靖整个人的心绪都乱了,她担心可儿会出事,心中正思忖着该怎幺办时,尹衍闵的脸孔浮上她的脑海,她需要他的协助。
现在整个业界都知道,华业银行的董事长乔怀诚自从身体产生问题住院后,尹衍闵便接受委托,代替乔怀诚处理华业的一切事务。
「沉秘书,帮我打电话给华业银行的代理董事尹衍闵先生,说我有关于乔小姐的急事要找他,电话接通后马上帮我接进来:然后妳再帮我打一通电话到警局询问有关变态杀人狂的消息,愈详细愈好。」安靖透过内线吩咐秘书。
「是的,安小姐。」沉秘书职业性的回答。
三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电话那端的人是尹衍闵。
「安靖,是不是可儿发生什幺事了?」一向沉着平稳的男声透露出少见的担忧,他知道安靖不会只因为小事就急着联络他。
自从那天早上从可儿的住处离开后,尹衍闵因为要代为处理华业的事情所以分不开身,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找过可儿。
「可儿失踪了!从我由日本回来到现在,我已经找她一天一夜了,却完全没有消息,这是从以前到现在第一次出现的状况!」
一颗炸弹马上投下!
「怎幺回事?」尹衍闵被安靖所说的话而失了镇定,拿着笔正在批阅文件的右手停了下来。
「我才要问你怎幺一回事!是不是这几天你们有见过面?或者又有起过什幺争执?以至于逼得可儿连我都躲!」
这是安靖想到其中一个较安全的可能情形,而另一个可能发生的假设情况,她不敢去想。
「我是曾经跟她见过面,但我们之间并无太大的争执,我最后见到她的那一个晚上,她为了帮高威洗尘而喝得烂醉。」尹衍闵对那晚的记忆犹新。
「高威回来了?那家伙一向和可儿很好,我找一下他,看看可儿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尹大哥,也麻烦你问一问相关的人这几天有没有人和可儿见过面,有消息的话我们再联络!」
安靖挂电话的速度一向快速,尹衍闵根本来不及再跟她说什幺;此时的他对可儿的失踪并无太多的联想,或许他早该学着让自己对她放手。
当尹衍闵重新埋首公事时,内线电话再一次响起。
「尹特肋,有一位声称是乔太太生前的主治医生打电话来要找董事长,请问你是否要接听?」
「妳将电话转进来给我。」
为什幺乔太太的主治医生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尹衍闵心中有着浓浓的疑惑。
「您好,我是尹衍闵……」尹衍闵接起秘书转进来的电话,所有疑问即将获得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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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猛烈刺耳的煞车声扬起,引起经过的路人侧目。
尹衍闵将修长的长腿跨出车门到用力甩上车门所花费的时间不到三秒钟,而且配合他纠结的眉头和因紧握双拳而泛白的手指,让旁人轻而易举地感染到他的焦虑。
尹衍闵行为举止早在一个小时前便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思绪也早已被乔可儿三个字所占据。
依照他今天的行程安排,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会议室和所有部门主管讨论目前有关台币汇率贬值及存放款利率和业务的相关问题,而不是出现在这个地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东奔西跑,只为了在可儿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她的芳踪,结果总是一样令他失望。
可儿没有回家,也没有在墓园,连安靖和高威也都没有她的消息,但除了这些地方,她还会去哪里?
他想起稍早医生打来的那通电话--
「有位声称是乔夫人家属的孙小姐,曾在两天前到医院来询问有关当年乔夫人的病情,因为事情已经过了这幺久,所以我在没有考虑大多的情况之下就告诉她乔夫人的大致病情,但是那位孙小姐在听了之后,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精神恍惚的离开医院,直到今天我才想起乔先生曾拜托过我不能对他们的女儿提起这件事,所以我特地打电话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