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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只要她肯给他机会,他甚至愿意把心掏出来让她验证。

  在踏上日本国土的第一秒,他要紧紧地揽住她,对她表白他强烈的爱意……

  “凉风总裁,您要的旅客名字已经订了位,时间是晚上的八点三十分,由台北出发,飞往成田机场。”凉风航空的柜台小姐说道。

  总裁前些天,特地下了一道电话,命令他们一发现有这三位旅客订位时,要立即通知他。总裁下的命令,谁敢不从,他们每天都战战兢兢地扫瞄着旅客的名单,好不容易终于发现了这三个人的踪影。

  “我知道了,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悦耳的中低男音传来,来不及驻留便已消失,柜台小姐懊恼地直瞧着只剩嘟嘟声的电话筒。

  中正国际机场,冷却悠坐在日本凉风航空的贵宾室,美玉的双眸被乌黑的墨镜遮蔽,但仍不能掩住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艳气质。

  她冷睨了旁坐正聊得高兴的两人,拿起膝上的皮包站了起来。

  泽原拓北停止了说话,抬起头询问地望着她。

  “我去透透气。”她将皮包挽在肩上,走出了贵宾室。

  踏着光亮的瓷砖,她踱步到机场的大厅外,夜幕低垂的星空,每颗星子都竞相散发光芒,仿佛怕散发的亮度不够,人们就会忘记了它的存在。

  天空看起来是那么深不可测,无底的漩涡将她的记忆卷回幼年最难忘的一个黑夜——

  那天,夜空仍然像个无底洞,仿佛威胁要吞没对她不敬的众人。

  父亲去世后的半年,她依旧固执得不愿接受事实,童稚的心中总寸着疑问,为什么爸爸不和大家住在一快儿,要一个人住在河边。

  有一天,她终于问了妈妈这个问题,没想到,妈妈的眼睛突然变得像兔子一样红红的,看起来好痛好痛。从此以后,她不再问妈妈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怕妈妈的眼睛又痛了起来。

  天空呼呼地吹着狂风,斗大的雨珠倾盆而下,她穿着小雨衣,拿着雨伞要去帮爸爸遮雨,狂肆的风几乎要将她的身子吹倒,她害怕地蹲了下来,手中的雨伞仍握在她的小手里,她求着老天爷不要把她的雨伞吹走,这是要给爸爸遮雨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爸爸躺着的小河边,她刚把雨伞打开,没想到一阵狂风,将她的雨伞吹到了小河上,她着急地看着湍急的水流把她的雨伞给冲走,于是她急忙地伸出手去捞,可是她的手太短,根本捞不到,她往前跨了一步,没想到脚下一滑,将她的身子整个冲到了河里,她害怕地呼叫,水灌进了她的口、鼻,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捉住我!”如雷的吼声在她耳旁响起,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重,她怎么也睁都睁不开。

  “悠!快醒醒。”她终于听清楚是谁在她耳边叫她了,是哥哥,他怎么也来了?这河好冷,一点也不好玩,她得赶快告诉哥哥才行。

  “哥……”她才叫了一声哥哥,冰凉的河水立刻灌进口腔。

  “别说话,你乖乖地别动,有哥哥在,别怕。”她完全地相信他,有哥哥在,她什么都不怕。

  哥哥夹住她的身子,慢慢地涉过河水,她可以感受到脚下冰凉的河水好像很愤怒地要冲走她和哥哥。

  哥哥将她的身子推向岸边,她躺在草上,眯着眼看着哥哥慢慢地要从河里爬起来,她想给哥哥一个笑,告诉他,她不害怕。可是她还来不及说,突然河水生气了,从前头轰隆隆地发出巨响,一个巨大的水波将哥哥给冲不见了……

  她想爬起来追哥哥,可是她好累,雨水不断打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睛好痛,心也好痛,她知道她的眼睛一定红得像小兔子一样,她不想回家,她要在这里陪着爸爸,等着哥哥,她知道哥哥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冷却悠几乎被这痛苦的回忆所击倒,她踉跄地将身子靠在墙壁,责罚的心跳动着父亲和哥哥的影子,她的身体像有千百支针在刺一般,痛得她的心几乎爆裂。

  冷不防,一道刺鼻的味道捂住她的口鼻,她的心还来不及从自责的黑洞中脱出,她的身子却已倒向柔软的黑暗。

  泽原拓北俊美的脸庞写着不耐及焦虑。悠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浓黑的双眉不驯地扬起。

  正当他站起来要走出贵宾室时,一个小男孩先他一步推开门,走了进来。“请问谁是泽原拓北先生?”童稚的嗓音怯怯地开口。

  泽原拓北疑问地看着身前的小孩。“有事吗?”他说着不太标准的国语。

  “这是一个大哥哥要我交给你的。”小男孩将手中的信封拿给他后,便一溜烟地拉开门跑了出去,红扑扑的脸蛋着实可爱。

  泽原拓北怔怔地望着手中的信封,不祥的念头在他的脑中乱窜。

  他终于还是动手打开了信封,信封上的字体是他熟悉的日文,他迅速地浏览,深邃的黑眸燃起地狱般的火焰。

  他捏紧手中的信纸,额上的青筋暴动,挺直的鼻翼怒张,神情狂暴。

  高木司见泽原拓北面色凝重,急忙地起身。

  “怎么了?”高木司忧心地问道。

  泽原拓北脸色阴沉地将手中的纸条塞给他。

  高木司拿起手中的信纸念道:“还记得两天前,用车子带给你们小小的警告吗?如果要让那女人活命,今晚十点,大运河旁的废仓库见。单独赴约,否则你今生别想再见到那女人了。”

  高木司神色遽变,他看着下巴绷得死紧的泽原拓北。“泽原大哥,这……”

  “我一个人去,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我,我倒想会会到底日本有谁敢动我一根寒毛。”他的手握成愤怒的拳头,嘴角扯出一抹狂妄的笑。

  “不向台湾警方报案吗?”猛虎难敌猴群,泽原大哥再神勇,万一对方人数众多,还是占不了任何上风。

  “不!”他霍然吼道,他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他还没告诉她,他爱她,谁也不能带走她。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慌乱。“如果,我在十二点前没回来,你再报警,不用紧张,你先回饭店休息,我们今天不回日本了。”

  泽原拓北控制住失序的情绪,果断的大脑又开始正常地运转。“我会回来的,你自个儿小心。”他拍拍高木司的背给他充满信心的保证,此刻就算有十个人拉住他,也阻止不了他旺盛的斗志。

  “恩,你也小心。”高木司也把手搭在他肩上,两个男人交换了会心的一瞥。

  阵阵的河风吹进微掩的门内,晕黄的灯泡被一阵阵的风吹得东摇西晃,将仓库内四个人的影子扭曲成奇形怪状的形体。

  冷却悠的长睫微微颤动,心智由岑寂的黑暗渐渐清醒,男子的说话声陆陆续续传进她还昏沉的脑袋。

  “凉风大哥,那小子真的会来吗?”木村一郎怀疑地看向冷却悠的方向。

  被绑在椅子上的冷却悠僵直了背脊,有一刹那,冷却悠以为说话的男人发现了她已经醒来,冷汗直流下她的襟口。

  知道她背后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背后还有一个男人。

  “别心急,一郎,他一定会来的。”冷却悠身后的男人肯定的语气安抚着说话者的急切。

  “可是,他真的会为了这个女人单枪赴会吗?”木村二郎怎么也不相信泽原拓北那种狂妄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前来赴会。

  “一郎、二郎,你们难道往了两天前,我们的小小警告,当时泽原拓北拼了命保护的是谁?是她,你们面前的女子,要让泽原那种傲慢的人乖乖地束手就擒,非得靠她才行!”凉风真世用脚踢了踢冷却悠坐的椅子。

  木村一郎走近冷却悠,霍然抬起她的下巴——

  冷却悠的眸子来不及掩蔽,赤裸裸地迎进木村一郎的瞳孔。

  好清丽的脸庞,盈盈的水眸,挺直的鼻梁,明净的玉肤,只要是男人,谁抵抗得住她的绝色。

  他怔怔盯着冷却悠的脸,直到凉风真世的一声冷哼,才把他打回现实。

  天杀的!这个女人竟让他看痴了眼,木村一郎的脸整个烧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故意朝冷却悠的椅子踢了一脚。

  原本就残破的椅子被他的粗脚一踢,摇摇欲晃的椅脚迅速解体,冷却悠从椅子上硬生生地跌下来。

  冷却悠的手肘及脚关节处被分解的木椅划过几道红肿的痕迹,有的甚至沁出了血丝,木村一郎手忙脚乱像个做错事的小男孩,紧张地要扶起冷却悠,殊不知他不知克制的受劲反把冷却悠的手臂烙上了青紫的记号。

  “一郎,小心点,泽原拓北可是会记仇的,万一你把咱们的贵宾给弄伤了,十个你都不够赔。”凉风真世悠闲地从椅子上站起,优雅的举止像来自欧洲古老贵族。

  “高木小姐委屈你了。”凉风真世的手接过冷却悠,一道强烈的电流在他的指尖触及冷却悠时,同时通达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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