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真假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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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躲在跃月那匹马的身后,装模作样地学上官翱抚它黑亮的鬓毛,一个念头突然跃上她的心头。

  如果,她学会了骑马,他会不会兴高采烈地赞美她?她想学,然后跟着他的足迹,闯荡她想像中的无边无界的天涯。

  在遇见他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需要任何男人的。或许是他的刚强无畏太过,才显得她娇弱如在风中颤抖的花蕊。

  她对上官翱有一股愈来愈难言的依恋……

  她上马的姿态有些笨拙,好几次功败垂成,又滑了下来,摔在了地上,磨破了皮。

  她流露出疼痛的表情,对着红热的手心吹气,百般无奈地把眼光往旁一移,忽然瞥见一只蛇正吐着舌头,近在咫尺。

  她吓得从地上一跃而起,在情急之个,顺利地翻上马背,不知不觉地学上官翱腿夹马肚,手拉缰绳,只觉跃月狂嘶一声,受惊似地没命往前直冲,她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就要把她从马上摔了出去。

  她吓得低声抱着马头,闭上眼睛,没命地狂叫着:“救命,救命!”

  “爷,宛露在马上!”江邦眼尖认了出来。

  “糟了,前面是断崖!”上官翱只觉未曾有的惊惶失措袭上了自己。

  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断崖,跃月又是野性未驯的烈马,一旦骑马人不得要领,它就会没命地狂奔起来。

  他三步并两步冲上岸,飞身上马,一气呵成地急起直追,他向来见惯大风大浪,好几次都从生死边缘捡命,每次依赖的都是他临危不乱,沉着应付的本事。

  此刻,他却觉得六神无主,心绪不宁。

  他绝不允许宛露有任何差错。

  他知道她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人,换句话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他却甘之如饴地想保护她。

  他是她的爷,一定得保她毫发无伤,才不辜负她对他的信任。

  上官翱总算赶上了宛露,他紧抿的嘴角露了丝快慰的笑意,宛露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距离里。

  “宛露!”

  是他?宛露带着一双泫然欲泣,惊恐已极的眼回望他:“爷,救我,救我!”

  他的呼吸声把上官翱的心都叫碎了,但它强自镇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惊慌,慢慢地松开跃月,把手给我。”他故意用平稳的语气说。

  虽然断崖已隐然可见,但她早吓坏了,上官翱认为没必要再加重她的紧不安。

  “我不敢!”她却把手环着跃月的颈子更紧。

  因为跃月察觉有一匹马试图和自己并驾齐驱,更激发了它狂野的本性,快了自己原本已至极限的脚程。

  “别怕,我会拉紧你,把手伸过来。”上官翱极力劝诱着。

  若他不把宛露从跃月身上救下,剩下的唯一法子就是他跳到跃月的身上,把它安抚下来。

  如果前面不是断崖,这个做法就没有任何危险,顶多是驾驭着跃月,让它多奔驰一些路程,发泄它的野性而已。

  但现在,他却没有把握能在断崖之前,制伏跃月。

  最大的可能,是他和宛露连人带动马一同坠入深渊。

  “宛露,快伸手给我,前面是断崖,没有时间了!”上官翱用着急的口吻急唤着。

  宛露只觉浑身一震,她惊疑不定地睁开眼来,风势大得她差点张不开眼,但她还是看见断崖了,吓得她近乎失去意识,怔傻了起来。

  “宛露!”

  她吓呆了,根本没有力量去理会自己以外的外界事务,更遑论对上官翱伸出手来。

  上官翱无暇再加考虑,他打算放手一搏,斧底抽薪,跳至跃月背上。

  他把跨下的马驰近跃月,低下身子,伸手拉到了跃月的背上。

  宛露突然回过神来,神色张惶地对上官翱嚷说:“爷,别管我了!别管我!前面是断崖……”

  “抱紧马!”他用一种沉稳的语气命令着,露了一个令一生一世难以忘怀的潇洒笑容。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的人就端稳稳地坐在宛露的身后,跃月的背上。

  跃月却同有停歇的意思,死命地往前奔,一心想把背上的主人载往黄泉路似的。

  “爷?”她的心里布满着思绪,她就要死了?死在上官翱的怀里。

  上官翱对她惨惨一笑,手下尽力拉控缰绳,想把跃月制伏下来。

  上官翱不知道自己放弃了希望没有,他没有想到很多的事,一点也没感到死亡的恐惧,只是使出浑身解数,用他所学得的马术,想把跃月停下来。

  跃月的速度太快,所以他没考虑跳马的事,跳马,他只能顾得了自己,宛露却得遭殃,严重的话,她照样性命难保,他无法放弃她不管。

  跃月的一个蹄子甚至伸出了断崖,或许它自身也发现了危险所在,跃起上半身狂嘶不已,它不愧是千年难寻的宝马,能在一刹那间把速度停了下来,转化为跃起身子的力量,救了三条命。

  它自动地退离岸边数尺,喷气歇喘着。

  宛露在跃月跃起时,滑入上官翱赤裸的怀里,两人许久不能言语,只是傻傻地笑着喘气。

  宛露不知道自己把上官翱抱得有多紧,两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处缝隙,上官翱胸膛上的热力穿过她的衣裳灸着她,他身上湿湿的,不知道是发现淌下的水,还是他在情急下沁出的汗水。

  她这一辈子再也不要松手放开他,她已经陷入了一种迷醉的地步。

  上官翱望着怀中的娇小身影,在撤去惊后,心内开始五味杂陈起来。

  她紧偎着自己,溶在他的怀里,像是他上官翱身上的一部分,看起来是那么完美适切,仿佛她是生来附在他怀中,而他的双臂是生来环她的。

  而不再只是为了上官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扬起这种前所未有,来势汹涌的情绪,他想和她揉化成灰,永不分离。

  上官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念头?而且强得他不得不屈服。

  他曾对一个女人有过类似的情感,他曾想把柳树精彻彻底底地占为已有,专属于自己。

  现在,他怀中的却是个少男。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惊疑不定中,把宛露微微推开。

  宛露在失去他提供的依靠后,没预兆地惶惶哭了起来:“爷,我差点害了您!”

  上官翱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说些如果江邦犯了相同的错误,他会说的话语。

  可是,他没想到,他说出口的话尽是满腔柔情:“宛露,我差点失却了你!”

  “爷,都是我的错!”宛露泪眼汪汪,楚楚可怜地又扑进他的怀里。

  上官翱看她的眼神让她心疼地想哭。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只是他的小厮,只是一个虚有其名,父亲不疼,姐姐轻视的凌家幼女凌柳儿。

  上官翱无法狠心地推开在自己怀中不住抽噎钻动的娇小身影。

  他答应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怪异的情感。

  他伸出手轻拍她的背及抚着她的头。

  第四章

  宛露被江邦训了一大顿,因为她害得自己及上官翱深陷危境,险些丧命!

  宛露顶着红红的鼻头,默默在任由江邦骂了个臭头。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悔恨难过!

  江邦骂得顺口了,有些意犹未尽,但一迎上宛露稚气未脱的天真脸庞,气全消了,自己也笑了起来。问她有没有受伤?

  上官翱抱豢在胸前微微一笑,下令即刻出发,再晚他就就会赶不进城区,得露宿野地!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家店。

  “上官公子是吗?”

  掌柜一见上官翱,就像早知道他一定会来似的,不停地鞠躬欠身,忙说已准备好上房数间,马匹交由店里伙计照料即可。

  上官翱和江邦面面相觑,江邦给了他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笑容。

  “公子及各位大爷请随我来!”掌柜亲自带他们上楼,安置好他们。

  上官翱的房间布置得美轮美奂,桃木的家具一应俱全,铺上的被子质精轻软,薰了一股扑人欲醉的幽香。

  这根本不像寻常的客房,而像是有钱人家的雅房,和上官翱在洛阳的房间不分轩轾。

  “公子可满意?”

  “掌柜的,上次的投宿贵店时,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间雅房?”上官翱睨着他笑问。

  “不瞒公子,小店怎么用得起如此昂贵的家具被褥,这是有人吩咐小的,特意为公子周延准备,等候公子的大驾光临!”

  “是谁为我如此费心,所费不赀?”

  “他只好是公子的亲旧,小的也是受有之托,忠人之事。”掌柜实话实说。

  “哦!”上官翱扬了扬眉,好像心里有了底,笑道:“有劳费心了。“

  “哪儿的话,那是小人的荣幸。”掌柜十分热络地说:“公子是先沐浴更衣,还是先用膳?”

  “我想先洗个热水澡。”

  “房间的后面有个澡堂,已为公子备好热水,请随我来。”

  掌柜把上官翱和宛露引入澡堂后,就告退忙别的事去了。

  浴桶里已倒满了水,水温适中,上官翱开始宽衣沐浴,宛露假装为他从行李取出衣裳,光明正大地和他背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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