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抢亲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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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妍心跳莫名地加速,她发现在他面前,她的心口总是莫名地失速狂跳。

  “喔?”德隶意味深长地扬高一道眉,见她露出小女儿娇态,原本郁结的心情瞬间大好。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躲开他的视线,她忙拿起抹布就近抹擦起来,但不知怎地就是心不在焉,遂一不小心弄倒了桌上热烫的茶杯。

  “啊……”她倏地抽回烫着的手,对它猛吹着气。“呼呼……好烫。”

  德隶动作飞快地攫住她烫着的指尖,没多想,下意识地便直接以嘴含住她烫伤的纤指。

  “呃?”雪妍惊愕地瞪着他突然的动作,一股羞窘飞快地窜上心头。

  望着他那专注的神情,雪妍原本白皙的小脸倏地涨成红色,她进赶紧抽回手,怯怯地道:“贝勒爷……”一点小伤罢了……不用紧张……”

  德隶仍没注意到自己在仓促间,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只一径地关心她的伤势。“我看看……”

  雪妍心口扑通扑通地狂跳,全身燥热,腹里像是有盆火在烧。

  想到上一回她不顾一切地扑倒在他怀里痛哭一事,她不禁更加羞赧,颊上红晕直窜至耳根处。

  “贝、贝勒爷,不、不打紧的……雪、雪妍出去了……”雪妍倏地抽出自己那只让他护在掌心的手,飞也似的逃出他的视线。

  转出德隶的书房后,雪妍红着脸、急速地喘息。

  纵使未尝试过男女之情,她也不至于懵懂无知到不知道情苗已深植心田。

  她也十分明了自己的身份与贝勒爷有天壤之别,于是她暗恼地命令自己不可再胡思乱想,督促自己管束好那逐渐不受控制的心。

  他对她这般好,她如今能够有一片瓦屋遮天,全是他的恩惠,她怎可再厚颜无耻地奢求他的青睐?

  下意识地,她一手包住方才让他含在嘴里的指头,心里交织着甜蜜。

  贝勒爷那毫不掩饰的怜爱令她受宠若惊,但也令她相当不安,这样的怜宠又能持续到何时?

  他毕竟是皇家骨血,而她不过是一名汉人孤女,能够服侍他已是老天爷莫大的恩惠,她又哪敢奢望“永久”?

  除了杜家大小姐,贝勒爷是她这辈子所遇到第二个待她好的人,进了王府的这半个月来,他十分照顾她,面对一个像这样相貌堂堂、内心温柔体贴的俏公子,她如何能不倾慕于他?

  她不禁悄悄在心里拿杜家大少爷与贝勒爷相比,胜负立分,一个是风光霁月的磊达男子,一个简直可以说是偷鸡摸狗的鼠辈。

  她无语地仰望天际,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尽管自己管不住对贝勒爷的爱恋,但也只能永远深藏心中了……

  第五章

  一日之中,雪妍的工作除了打扫书房之外,便是身兼德隶的书僮,负责些磨墨、卷纸的零碎工作。

  是日,德隶在书房里练字,在书房里与她独处的时间,是他一天中感到最轻松的时光,没有公事,没有朝中的勾心斗角。

  他的眼光不时地瞟向她,而她只能老是装忙来躲开他注视的眼光,于是她信手由架上取下一本薄册,随意翻了一页便念道:“泪湿……什么梦不成,夜……什么前……什么按歌……”

  德隶听到她这漏洞百出的念读,不禁笑道:“你识字?”

  雪妍当他是笑话她,遂红着脸阖上册子,羞赧地睨了他一眼。

  “贝勒爷说笑了,雪妍只不过曾伴杜家小姐读过几年书,顺便向西席学了几个字罢了,哪里真识得什么大字?”

  德隶起身离开案前,由她手里取过书血,磁性的嗓音念出画册上的词句——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思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德隶手持卷册,雪妍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

  德隶笑着敲了她一下额头。“知不知道这诗是什么意思?”

  雪妍微微羞赧地摇摇头。

  德隶将她拉到一张雕花椅上双双坐下,细心为她解释道:“这首是描述后宫佳丽们得不到皇上宠爱,在后宫里坐等白首的爱愁心情。”

  雪妍一听,偷偷用眼角余光瞄着身旁俊逸非凡的德隶贝勒,心中忽有感触,于是轻声道:“能跟心上人一起白头,是件很幸福的事,后宫里的妃子们,真是太可怜了。”

  德隶闻言大笑。

  “这你就不懂了,多少女子想尽办法入宫服侍圣上,为的不过是荣华富贵的生活。”

  “雪妍不想要富贵的生活……”雪妍说出了多年来的心声。

  在他人眼中,她不过是一介孤女,却能幸运地人杜家当童养媳,将来嫁与杜少爷,生下杜家子嗣,在杜家大权在握是指日可待的事。但又有谁真正明了她极厌恶这样的身份与禁锢?

  在大宅子里人口众多,与人相处成了一门学问,勾心斗角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她宁愿如一般寻常农家的姑娘们一样,至少不必成日受打骂。

  “喔?”德隶有趣地看着她。

  雪妍从来没有享受过富贵的生活,但至少在杜家多年,也多少了解一般富裕人家的生活样貌,于是道:“红尘俗世之心人皆有之,不过端看个人所想不同,有些人想富贵,但有些人就连基本的安身立命也难……”

  话声未完,她已幽幽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不少人羡慕她能成为杜家童养媳的“好运道”,然而她自己心里清楚,若命运能够选择,她宁愿过平凡的无争生活,与相爱的人白头偕老。

  但这看似平凡的心愿,却如天边星辰般遥不可及,她既不是自由身,在心里偷偷爱慕的贝勒爷也不是市井小民,不可能与她有那样的结果。

  思绪在心里翻转又翻转,这千折百转的心思,令她惆怅不已。

  德隶注意到她眼底的落寞,将书本丢到一旁几上,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不着痕迹地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她眼角沁出的泪。

  “看着我,别躲。”德隶伸臂将她背对着他的身子扳了过来,一张悲怜模样令他胸口倏地一怔,莫名的情愫霎时占满了胸口。

  “雪妍……”他低哑地唤了一声,黑瞳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

  迎上他的视线,雪妍心口忽地急喘,怯怯地低下头,却也小女儿羞态地回了他一声。“贝勒爷……”

  像潮水般无法圈围住的感情一旦溃堤,是很难收得回来,尽管雪妍努力地要让自己认清她与贝勒爷彼此身份悬殊的事实,但她偏偏管不住自己那颗已悬在他身上的心。

  她朱如红樱的唇瓣令他喉头干涩地咽了咽,他端起她小巧细白的下颚,德隶虽不像玄祈那般常近女色,却也不会无知到不晓得男人的欲望是怎么一回事。

  德隶不由自主地倾身想吻住她那红润饱满的樱唇,却让她先一步别开脸躲了开去。

  “贝勒爷……别这样……”雪妍羞红了脸,娇羞地喃了一声,她的心在狂跳,她期待他的碰触,但矜持仍然战胜了情欲。

  德隶满腔热火倏地降温,他歉然地放开她。“是我失礼了。”

  雪妍站起了身,硬是逼迫自己离开他的身边。一远离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香气,心口像是失落了什么般难受。

  她忽起回忆起那夜杜家少爷非礼的攀动,那令她作呕的感觉和现下的失落之感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抿抿下唇,幽幽叹道:“是奴婢高举不上贝勒爷……”

  “不,你不是……”德隶脱口而出,本想说“你不是奴婢”的话语才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因她若不是奴婢,那么她在洛王府里,又算是什么身份?

  额娘不会容许她因为她的身份,他若打坏了目前的平和,想必会替她带来灾难。

  而他非常明白额娘对付女人的手段,光是自小看着额娘对付阿玛生前的几名小妾,便能心生胆寒。

  亲娘过世后,他便惯于独然冷漠,其实怕的只不过是额娘那凶狠的手段,于是也铸就了他冷漠的外表。

  德隶漠然起身,正想说些什么,忽有僮仆来报:“禀贝勒爷,玄祈贝勒来访。”

  “嗯,请到‘春意阁’稍待。”

  “喳。”来人很快地领命而去。

  德隶回首望向雪妍,瞳眸里燃烧的火焰已然消失,神态状若无事地道:“玄祈来找我,必有要事相商,我这就去。”

  “奴婢恭送贝勒爷。”雪妍低首行了礼。

  德隶大步踏至门边,忍不住回首望了她一眼,随即踏步离去。

  德隶默默无语地饮了杯茶,完全漠视客人的存在,心思全绕在方才与雪妍那短暂的情欲上打转。

  他是怎么了?一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的?

  不可否认地,雪妍的影子长久以来一直存在他的心中,自小时候第一眼在雪地里见到还在襁褓中的她,他的心里就直冒起强烈的保护欲。

  当时的他还小,没能将她留在身边,十数年后,没想到老天爷又将她送到了他的身边,这……难道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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