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侬爱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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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是个伤心地,她不想留下来,她想回到雪茵山上,至少那儿有伴着她成长的一草一木,她绝对不会感觉到孤单的……

  “你要去见阿哀?”傅炎万万没想到娃儿主动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的。”娃儿认真的点头。

  “你疯了吗?”傅炎忍不住低声咆哮着。“京城里四处都是搜查阿哀的官兵,这件事已经闹大了,甚至惊动了皇上,你这一去是自找麻烦,你知道吗?”

  “你不肯带我去见阿哀,我就去向官府自首,说我就是那名刺客!这样阿哀就不必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了。”

  她冷冷的看了傅炎一眼,让他感到万般无奈。

  “好!”他只好一咬牙,妥协了。“我带你去。”他齿缝中迸出这四个字。

  ???

  娃儿脱下象徵高贵身份的旗服、旗头、花盆底鞋,换上汉服、绣花鞋,乌黑的长发再度扎成两条辫子,卸下层层装饰后,让她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傅炎带着娃儿掩过众人耳目,悄悄的来到北京城的一条胡同底的一家四合院。

  才踏进前院,娃儿就看到阿哀,只见阿哀换上布裙、头系头巾,俨然一副农家妇人的模样。

  “阿哀——”娃儿兴奋的奔向她。

  正在晒菜干的阿哀闻言回过头,“娃儿……”她震惊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上那篓菜干全掉在地上。

  “阿哀,我真的不敢相信,真的是你,我第一次看你穿裙子耶!”

  分别好几天的两人兴奋的抱在一起,娃儿更是开心的又叫又跳。

  尾随在后的傅炎看到这一幕,皱紧了眉头。“小声一点,你们不怕让人发现是不是?”

  屋里立刻有两人迎出来——

  “阿哀——不,叫错了,现在应该叫巴大嫂才对。”出声调侃的是小六子。

  阿哀脸上一阵羞赧,立刻射一记眼刀过去!

  “哎哟!巴大嫂发威啦!”小六子皮痒的跳到巴图身后去,教巴图手肘一拐,正中腹部。

  “别乱说话。”巴图警告小六子。

  “哎哟!夫妇联手谋财害命啦——”小六子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傅炎看着,轻轻笑了出来,娃儿则一脸的莫名其妙,倏地,她反应过来的大喊——

  “阿哀,你和巴图成亲啦?为什么都没有通知我一声?”

  “我没有!”阿哀一窘,答得又急又快。

  “巴图,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通知我?害我连份礼都还不及准备。”傅炎玩心大起,也在一旁参一脚。

  “主子,你怎么……”巴图这个大块头居然脸红了。“怎么跟着小六子取笑我,这……没有的事……不要乱说嘛!”“阿哀,真的没有吗?那小六子为什么叫你巴大嫂?你和巴图之间……肯定有暧昧。”娃儿也跟着淘气起来。

  “娃儿!”阿哀脸上的绯红更深了,“都跟你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嘛!”

  “你们两个何必否认呢?”小六子以暧昧的口吻说:“那天晚上阿哀受了剑伤,伤口在左背上,是这大块头帮她换的药,大块头换着换着还流鼻血呢!”

  “你闭嘴!”

  巴图和阿哀十分有默契的一同吼道。

  任谁一看都知道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些什么!但娃儿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

  “好了!咱们进屋里谈正事吧!”傅炎好心的转移话题,化解了巴图和阿哀的窘境。

  进了屋,阿哀立刻到厨房泡茶,而巴图则像个担心妻子受伤的丈夫般,寸步不离的跟着阿哀。

  “哎哟!巴图,阿哀是受了剑伤而已,又不是缺了胳臂、断了脚的,你干嘛这么紧张呢?”小六子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取笑巴图的机会。

  巴图窘得脸蛋涨红,而阿哀更是藉着倒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傅炎喝了一口茶,说道:“阿哀住在这儿没问题吧?我看街上到处贴了布告在找阿哀。”赏金甚至高达两千两。

  “没有——”

  巴图正要回答,又教小六子抢了去,“就有一回差点穿了帮、露了馅,要不是我小六子机灵的话,阿哀早就被抓到官府里去了。”

  “怎么回事?”娃儿立刻紧张起来。

  “就是那夜的隔天一早,官兵搜到这儿来了,见阿哀脸苍白,便怀疑她是受了伤的刺客,二话不说的就要将她捉起来。巴图傻不隆咚地,连一句谎话都掰不出来。”

  “然后呢?快说啊!”娃儿更着急了,浑然不觉傅炎将大掌按在她背上拍着,暗示她不要着急。

  “嘿、嘿!幸好有我在。”小六子语气可得意了。“我就跟官爷们说,阿哀是巴图在大汉家乡送来的媳妇,昨儿个夜里刚成了亲,要是他们不信,就上九王府问炎贝勒去。”

  这招真是高呀!有哪个小小的官差有胆量上九王府去‘质问’炎贝勒,除非是他不要命了。

  “机灵!”傅炎举起大拇指,大大的赞赏小六子。

  “多谢主子夸奖。”小六子这下子可得意了,屁股翘得半天高。

  “哇!这么说来,阿哀的名节全让你给毁了。巴图呀!你要是辜负阿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娃儿看得出来巴图对阿哀有情,故意顺水推舟。

  如果阿哀能找到幸福的依归,那她便没有任何遗憾了。

  “娃儿……”阿哀娇羞的低嚷:“怎么连你也跟着胡闹了?”

  娃儿开心的笑了,傅炎也在摇头浅笑,而小六子依旧笑不可抑。

  阿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这群人没法子,而巴图搔搔耳朵也跟着笑了。

  外头吹着寒冷的冬风,而屋子里却非常的温暖。

  大伙愉快的吃完午饭后,巴图紧跟在阿哀屁股后面嚷着要帮忙洗碗,小六子被派去跑腿买些杂货回来。

  娃儿在偌大的庭院中散步,心中若有所思。

  “你有心事。”

  傅炎笃定道。他总是能一眼看穿她。

  “没有。”

  她反驳得很快,顺手摘掉身旁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

  “你让我感觉……”他声音低沉的像在吟咏一首诗。“你要离开这里、离开我。”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好受。

  “这里……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娃儿凄恻的笑着。

  她根本就不想对他隐瞒,因为,她根本就瞒不了他,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所想的事、所做的事,他都了若指掌。

  “不行!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你要上哪儿去?”傅炎为她话里的笃定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说话也急躁起来。

  娃儿只是轻轻的笑、从容的笑——

  “天下这么大,去哪里都可以。”

  她……真的要离开了?傅炎心惊的想。

  娃儿缓缓的转过身子,飘渺的像一团烟雾,即将消失,让他再也看不到、碰触不到,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她的存在——

  不!

  “不可以。”傅炎激动的至身后一把抱住她,“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不准你离开我!”

  温暖的胸膛、窒人的拥抱,如果可以,她多想一直倚靠下去……

  “炎贝勒,请你放开。”泪在瞬间便要溃堤,她一咬牙,硬是忍住,声音却已哽咽。

  闻言,傅炎收紧双臂。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那阿哀怎么办?”

  “有巴图在,我相信他会善待阿哀的。”

  “不!”傅炎吼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阿玛。”他企图找出理由挽留她。

  娃儿拚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心动、不要心动……

  “不!我只是一个孤儿,我叫宋娃儿,自小便是无父无母的孤雏!”

  “不!你还有我啊!”傅炎感受到她的心底的悲苦,心痛如绞。“娃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关心你、在乎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将我一脚踢开?”

  我爱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将我一踢脚开?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她千疮百孔的心,她的心紧紧的揪着,又酸又疼,她再也无法武装自己,任由软弱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下……

  “我不要——”她啜泣着,“我不要跟我娘一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我不要成为你和静媛之间的疙瘩,我不要!你放开我……”

  她说,她不要跟她娘一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么说,娃儿是爱着他的!傅炎闻言心中狂喜。

  “原来,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他欣喜若狂,强制的将娃儿反搂在怀里。

  “不对、不对、不……”

  娃儿原本拚命摇头否认,但当她再度感受到那股温暖,嗅到专属他的男人味时,她的心又开始软弱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想哭的情绪,倚在他怀里止不住的抽泣着。

  “留下来,请你为我留下来。”傅炎真挚的请求。

  “可是……”她的心好苦啊!“我不要跟静媛争夺你的爱,我不要……”

  “你不必和静媛争,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捧起娃儿的脸蛋,望着那梨花带泪的眸子,他笑着拭去她的泪,信誓旦旦的保证。

  “可是,你和静媛有婚约啊!”她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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