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侬可以感觉到自己额上青筋突起,嘴角微微抽搐不止:“废话,我当然知道在厨房,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把我带来你家?”
她以眼角快速地打量空荡的屋内,简单的家具设施外加明快的装演设计,一眼就看出是个单身汉的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煮出好东西的地方。
“是啊?”他咧嘴一笑,握住她的小手,“我是想吃你亲手为我煮的饭菜。”
“你说什么?!”她气恼地挥开他的禄山之爪,“西陵错,你耍我?”
“老婆,别生气。”他健臂一扯,轻易将她拉进怀中,“这么爱生气会很容易生皱纹幄!”
“不准你碰我!”她杏眼索绕着丝丝薄怒,这个臭男人敢情是吃她豆腐吃上痛了!
“亲爱的老婆,我肚子饿了。”他可怜兮兮地将下巴窝进她的肩窝,乘机汲取她身上的清雅香气。
“喂,你要我说多少次,不准吃我豆腐。”她一掌抚上他的脸颊,强制地驱离他的过分亲近。
“老婆,我今天早上才从香港赶回台湾,一下飞机就赶到你的公司去找你,搞得自己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听见他哀怜的口吻,她稍稍动了侧隐之心,敛下倔傲的小脸,但嘴上仍是不饶人:“你没吃东西关我什么事?”一低头便瞧见他的大手悄悄地环上她的腰,“还有,你的手不要那么贱行不行?”
“老婆,我肚子饿了。”他无视于她尖锐的话语,直一古脑儿地往她肩窝钻去。
“喂,别靠近我,西陵错,你听见了没有?”她浑身极不自在地拉开他的手、推开他贴上脸侧的脸庞。
“老婆,你好香。”他耍赖地把脸埋人她的肩窝,温热的唇贴上她诱人的香颈。
“西陵错!”瞬间,她犹如触电般地从他的怀抱中弹跳起来,双颊弥漫着一抹不自在的红潮,防卫性地抚着被他触碰的颈间。
西陵错朝她咧嘴微笑:“老婆,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大发善心想煮饭给我吃吧?”
阮香依望着他好半晌,怎么也无法看透他内心的真实,从胸臆间进出一股闷气,无奈地直挥手:“算了,再跟你吵下去只会浪费我的时间,我可先告诉你,小姐我打从出生到现在没煮过一道菜。”
“真巧,我也是一样。”
见他漾出一抹笑,她忍无可忍地走过去,双手捏上他的双颊,然后用力地往左右拉扯:“笑!你再笑啊!你可以再笑得更白痴一点。”
“老婆,痛啊!”他口齿不清的叫喊着。
“哼!”她高傲地一偏头,顺势撤下双手,转而走进厨房,“混账家伙,我要在你的饭里下泻药、老鼠药,非要毒死你不可。”
她高挑纤细的身影逐渐没人厨房,西陵错敛起噙在嘴边的笑意,一双深透似海的冷漠黑眸倒映出她娇斥、发火的种种美丽表情。
“哼,真是个好女人,那种毫不做作的脾气真有一股说不出的致命吸引力。”他缓缓弯起唇,露出一抹神秘,“阮香侬啊阮香侬,万一我真的爱上你,那你可就完蛋了。”
他从不对女人放下情感,那是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勾出他心里深处的热情,若是这个脾气火爆的佳人对了他的胃口的话,或许他会改变计划,将她独占,纳于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是什么?”西陵错盯着摆放在眼前的大碗,碗里装着一陆看起来是黄色又像绿色的东西,让他手中的筷子迟迟不敢探人碗中。
“要吃不吃随便你!”她才没那么好心为他解答,她已经下筷夹起面多送人口中,“反正饿死是你家的事。”
他忽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两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瞧,看着她把碗中的一陀面夹起送人口:“这是面吗?”
她立即赏他一记白眼:“废话,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是什么面?”他有些小生怕怕,尝试性地拿起筷子探人碗中。
“吃不死人的泡面加蛋加青菜啦!”瞧瞧他那是什么态度,这可是她用心煮出来的东西,他居然一点也不捧场,“如果你不想吃的话就干脆拿去倒掉,没人强迫你吃。”
西陵错一抬眼便望见她那双美丽瞳仁跳跃着丝丝光火,连忙夹起面条送人口中:“嗯,好吃。”
“是吗?”她的眼角有着浓浓的怀疑,“你不用勉强把面全部吃下去,如果想吐的话,请到厕所自行解决。”
“这么好吃的面我怎么舍得吐出来呢?更何况……”他的眼溜向她僵硬的面容,“这是老婆亲自下厨煮给我吃的,我更不舍得吐了。”
“贫嘴!”她挪移了下坐姿,懒得浪费眼力去瞪他。
“老婆,你是不是常吃这种泡面加蛋?”
“怎么,你这个大少爷吃不惯这种平民食物吗?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眼中什么锦衣玉食都比不上眼前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尤其是在没钱、没食物的情况,有一碗泡面可以吃就要偷笑了。”望着冒出热腾腾香气的面食,她的脑中莫名闪过年幼时的往事。
空气中飘浮着一抹静寂的气氛,西陵错偏头望见她盯着碗中泡面发愣的模样。
“怎么,一碗泡面是不是让你想起过去不愉快的往事?”
“你又知道我的过去不愉快了?”她倏地回神,尖锐地回应。
她讨厌他那双眼睛,看似平淡的双眸却蕴藏深如渝潭的神秘感,教人想摸也摸不清,同时却又不自觉地受到那双阴鸳黑眸的吸引。
她闷闷不乐地吞咬着面条,为自己的多变情绪感到懊恼,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要很讨厌他才是,可是随着几次的接触,对他的厌恶感却慢慢减少,反倒是一抹不知名的奇妙感觉在心扉间滋长……
“我当然知道,你五岁就被送进孤儿院,十二岁的时候被一位好心人士领养,只是没多久这位好心人士就过世了,留下了一笔遗产供你求学,在你二十岁那一年遗产用完了,所以你就开始半工半读的生活……”
“够了!”她脸色铁青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警戒心油然而生,质问的眼睨向他,“你该不会是派人调查过我吧?”
“我是请人调查过你……”
果然,这些有钱人都是枉顾人权,做法超级恶劣下流,他果然很讨人厌!
她带着浑身的肃气霍然起身:“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很下流也讨人厌……。”
“那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当然想知道我所喜欢的女孩是个怎么样的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委托人调查了。”
“你说什么?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她尖声怪调地发出一串笑声,“呵呵,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难以解释的是,她的心怎么会掠过一抹怪异的窃喜心情?真是奇怪!
“你不相信我?”他的黑眸流转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认真光芒,瞧得她心跳不断地失速,跳到了她无法控制的境地。
她慌忙地别过头,以冷凝的面容掩饰内心的紧张焦虑:“对,我是不相信你。”
“为什么不相信我?”他健臂一伸,拉着她坐回原位,伸出修长指尖抵在她的下巴,轻轻地偏转她的脸庞,强迫她的视线对上他质询的眼,“给我一个好理由。”
她深吸口气,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无措情绪:“我也请你给我一个好理由,别用一见钟情当借口,太荒谬了。”
“哪里荒谬?”他黑眸一烁,一抹危险气息也随之透出,她嘴里吐露的怀疑让他的心情在刹那间变得沉重难受,浓浓的不悦之情在胸臆间流窜无法止息。
她先是被他激动的口吻吓得一愣,然后不快地撇嘴反应:“你干什么用这么凶的口气跟我说话?我说不相信就是不相信,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相信!”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霸道地想要她接受一切。
“为什么?”她挑眉,浑身的反骨被他彻底挑起。
“因为我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话一脱口,西陵错整个人也愣住了。
一见钟情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借以接近她。亲近她、瓦解她的心防,一个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好理由,可是他所认知的借口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受到她率直坦然的性格所吸引,他不应该无端恋上她生气勃勃的娇美脸庞,对他而言,她只是一条便利的捷径,一个助他完成野心、巩固霸业的捷径罢了!
可是一颗心却因为她的怀疑而感到隐隐刺痛,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情怀在胸口间乱窜,让他无法冷静以对。
他突如其来的震撼宣言动摇她坚贞的芳心,那一双深造的黑眸仿佛窥见她隐藏于内心深处的寂寞、逞强,一缕心慌意乱紧紧攫住了她,令她下意识回避他的专注视线。
“够了,这种花言巧语对我没有用,我不会相信的。”她极力稳住掀起巨涛的内心,故意忽视从心房溢出的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