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累了,我们还是让你休息,先走一步。”狄之俊说。
“对。”盛学文加了一句,“但石磊可得留下。”
“你吃了吗?”可言问他,“如果还没吃,那——”
“我不饿。”石磊打断她说。
盛学文听了大笑。“可言,你还是赶快好起来,这样石磊才会有食欲。”
他们夫妻已走到门边,狄之使还不忘补一句,“对,这可是经验谈喔!”然后便摆摆手离开,还不忘把门合上。
他们一走,石磊二话不说,立刻俯下身来吻住她的双唇,但才一触碰,可言便躲开了。
“可言?”他真怕,怕昨晚的事在她上留下阴影。
“我没梳洗。”她解释道。
“我不在乎。”石磊表示。
“不成的,”她坚持。“扶我一下,我想去浴室洗把脸。”
“好吧!”他小心翼翼的扶她起来,直送到门边。
“关门呀!”可言回头笑道。
“点滴怎么办?”石磊自认找到了好借口。
可言指了指浴室的吊钩。“挂这儿就好。”
“关上了门,石磊说:“我就在门边,弄好了喊我。”
但是等到可言梳洗完毕,推开门走出来时,却看到——
“哲贤!”
“可言姐,求求你,”说着还跪了下来。“求求你救救晓语。”
有那么一刹那,可言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说,都不该是这句话。
“可言姐,我求求你,求你——”
“等一下,等一下,”可言一边把点滴挂回去,一边说:
“你先起来,还有,石磊呢?”
“我没见到他,我刚来的时候,这里根本没人。”
“我去找——”可言想要去找石磊,却被哲贤又想跪下的动作拦住。“哲贤,你做什么?我叫你起来呀!”
“你答应帮忙了?”他一?称笈巍?
“我什么也没答应,但愿意听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三个人威胁晓语,说如果她把他们交给你,就要宰了她!让她比三年前修过千百倍。”
三年前?
可言冲到床边去拿刚才盛学文给她的资料。
“可言姐,你——”哲贤急的不得了。
“嘘!”可言打断他说:“让我先看看这份资料,我想很多事的谜底,都在里面。”
听她这么说,哲贤纵然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在一旁干瞪眼。
而可言的脸色则随着翻动档案而不断的沉下来,最后她抬起头来,面色如纸,马上做了件令暂贤瞪自结舌的事——
拔掉点滴。
“可言姐!”
“走!”应该感谢这家医院的‘高级’,连住院服都设计的像一般休闲服,穿出去不怕被人指指点点,不过就算会,可言相信自己也不在乎了。
“要到哪里去?”被她拉着的哲贤反而迟疑起来。
“当然是去救田晓语呀!这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救晓语?你说你要——”
“哲贤!”可言喝道:“你是怎么回事?田晓语的遭遇那么惨,难道你都不知道?”
“很惨的遭遇?”哲贤表情呆滞的问:“跟她原本想要加诸在你身上的遭遇一样惨吗?”
“不,”可言说:”更惨,哲贤,更惨。”
他没有再问,脸上一片惨白。
“哲贤,快走,”可言的声音也放轻了。“再晚,我怕会来不及。”
“要是来不及,可言姐,要是真的来不及,那晓语她会…”
坦白说,他还真的不太敢往下问。
“你有没有信仰?”她突然问他。
“有。”
“那就求你的神保佑,保佑我们一定来得及,不然,这次田晓语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九章
石磊赶到现场的时候,可言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他刚好看到她和朱哲贤一人一边,扶着田晓语走出来。
“可言!”不过他目光焦点,始终在她一人身上。
“石律师!”哲贤原本见了他就害怕,但现在却主动喊他,仿佛在一夕之间变了样。
“可言姐她快撑不住了,请你……”
“我没事。”可言打断他,坚决的说:“我没事的。”甚至对他绽放一朵笑颜。“二十年来,就属今天最好过。”
“可言,”他已来到她的身边,看她衣服上至是伤口渗出来的血丝,急得快发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弄成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救出晓语了,”在可言中,目前只有这件事重要。
刚刚接到她的电话,一听她说她在什么地方时,石磊简直快提狂,怎么才短短的时间不在病房内,她就溜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那颗小小的脑袋内,到底塞了多少东西?
塞的又都是些什么东西?
“可言!”石磊的声音已近乎凄厉的警告。
她却说:“石磊,帮我们把晓语送到医院去,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哲贤也没有办法抱她,但你应该可以,你把车开来了吗?那更方便,可以直接送她到医院去。”
“可言!”他是真的生气了。“就算要送,也应该先送你,跟我走!”说完就伸手想要拉她。
另一个声音却在这个时候插进来。“给我放手,别碰我妹妹。”
“哥哥!”可言的欢呼出自底。
方承道大踏步走过来,毫不客气的推开石磊。“可言,我们回去。”
“哥哥……”为什么她的视线转得模糊,可言突然觉得又累、又饿、又痛,全身上下的伤口仿佛在一瞬间全部痛起来。
“哥哥,”深怕他又误会,可言更急着解释。“石磊他——”
“不要再提这混蛋!”方承道着他对可言说:“我们刚刚已经谈过了,他已经承认配不上你,所以,往后我不会允许他再介入你的生活。”
“你说什么?”可言大惊,这么说先前石磊会在医院突然消失了踪影,便是哥哥的杰作?
“哥,他没有,他不是,”她觉得头脑一片混饨,词不达意,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我没有……”可言顿感全身冰冷,头重脚轻,晕了过去。
“可言!”石磊奋不顾身冲上前去。
但终究还是慢了方承道一步,他已经把瘫软的妹妹横抱在胸前,并开始往前走。
“方承道,你要把可言带到哪里去?她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应该回医院去。”
“够了!”方承道头也不回的说:“刚刚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再也不会让可言住进这肮脏城市里的任何一家医院,你们,你、盛学文、朱哲贤,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都市人,我再也不会把我妹妹放在这里受你们的污染。”
“方承道,你没有权利代替可言决定任何事!”
“是吗?”方承道首度回头盯住他看。“若不是看在我妹妹可能会疼的份上,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不狠狠的接你一顿?石磊,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我只是就事论事,”不!不能让他带走可言,自己好不容易才寻获生命中的至爱,怎么可以轻易放手?
“连你都承认着伤害到我,可言会疼,可见你知道她是爱——”
“住口!”方承道大声喝住了他,并且干脆转身让地面对自己怀中的可言。
“你看看她,睁大眼睛看清楚,然后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因为你,就算事情页的如你刚刚说的那样,那三个人并不是你指使去的,就算我完全相信你,但是你敢否认,说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吗?”
“我……”石磊顿时语塞。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争取我最宝贝的妹妹?她可是我们全家从小呵护到大的公主,而且是个优秀的律师,不像我只会种花,结果看看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这样你还敢来跟我争东争西?我真不知道你是没有良心,还是根本就误解了‘爱’的意义!”
“不管你怎么说,”石磊终于恢复一贯的冷静与固执。
“我都爱她,真是真爱着可言的。”
“是吗?”方承道并没有被吓倒,反而更加绝决的表示,
“如果你真爱她,那就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我妹妹不需要你这个只会为她带来厄运的凶神恶煞!”
最后那句话,终于令石磊止步,无法再据理力争,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承道横抱着可言离去,像是跨不过中间那道无形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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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吗?”十天之后,方母边看伫立在花田中的女儿,边问儿子。“你确定这样对可言是最好的?”
“妈,难道我会害可言?”
“当然不会。”方母说:“妈是担你用错了方法。”
“她身上那些伤你看到了?”
“已经都好了。”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插了进来。
“妈、阿嬷。”方母和方承道同时喊道。
“阿道,”她点点头,权充回应后,便直接问孙子:“你感觉阿言现在的样子好吗?”
“很好呀!吃得饱、睡得好,山上的空气又新鲜,有什么不好?”
“那么好的话,怎么不常看到她笑?”方老太太自有属于她的年老智慧。
“也许她的伤口还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