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桑语柔情问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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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猛闻言既感动、又惭愧的说:“那怎么还拿来送我,应该留着发一笔小财才对。”

  “他们尊敬你、爱戴你啊,”迎桐轻抚着他的脸说:“不忍心见你为他们太劳累,来,”她稍微起身端过杯子来,再细心的吹了吹,然后才凑到丈夫唇边道:

  “别辜负了百姓们的好意。”

  夏侯猛依言乖乖啜饮了几口,却在迎桐为他轻拭唇边时说:“夫人,我还是比较喜欢与你共饮交杯酒时的喝法。”

  乍然勾起往事,迎桐立刻满面绯红的嗔道:“你还说!”

  其实夏侯猛此刻的心情正复杂难解,在元菟郡这里过的安定生活,是他于过去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涯时代,所未曾体会过的,本以为为曹公打江山,是男儿发挥长才的唯一途径,现在才知道治理地方,也能带给人无尽的挑战,而这一切,最主要当然还是因为有迎桐做为他力量来源的关系。

  问题是,他能逃避“那个问题”多久?小霜她又——

  “沉潭,”迎桐的轻喃将他唤回到现实中来。“瞧你真是累了,我让她们准备卧炕去。”“我是想你想得累了,喂,别走啊!”因为心烦,索性不去多想,只愿把握住眼前的良辰美景。“陪我听听铃声。”

  六角三层的遥殿屋顶有飞檐翘起,桧端各有望兽四只,系有惊雀钤,每晚夜风起时,便随之摇动,叮当悦耳。

  “又起风了,”聆听片刻后,迎桐便说:“夜凉如水,我们还是——”

  “互相取暖为要。”夏侯猛一说完,便封住她的红唇,并拉开她的衣带,贪婪的探向她柔软的胸前。

  “沉潭,”同时也浑身燥热的迎桐虽有些惊慌,却无法否认心底其实爱极夏侯猛对她这似乎永远无法得到餍足的需索。“别胡闹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他已经往下埋进她敞开的衣领间,吻上她白皙的颈项。“想看看百年老参是否真有成效。”

  “沉潭!”她一边笑嗔着,一边无济于事的推拒他忙碌的双手与双唇。“在这儿……也不怕被人瞧见?”

  “在这席上有什么不好?”夏侯猛已经深深沉溺在她的软玉温香之中,难以自拔,也不想抽身了。“放心,我们在偏厅里,没人会来的。”

  迎桐的指尖深深陷入夏侯猛强劲的背肌中,喉间除了发出令丈夫备感销魂的娇吟声外,已经组合不出任何抗拒的字眼了。

  “噢,迎桐……”夏侯猛拥紧她,深入她,只愿时光可以就此停驻。

  迎桐的双臂蛇样般的缠住他,在同登极乐的瞬间,忘我的喊出平时夏侯猛绝听不到,却最渴望的呼唤。“猛……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迎桐,我在这里,我会永远都在这里,”他如同呓语般的在她耳边再三保证。“宝贝,再喊我一次……”

  身在外头正厅的詹嬷嬷刚好捕捉到一丝迎桐再度轻嚷的尾音,脸部表情即刻从狐疑、惊愕、尴尬到欢喜,接着就回身将离开元菟郡已二月有余,刚才回来的贾仁一并往外推道:“走,走,走。”“詹嬷嬷,我有事要找我家少爷,怎么你——”

  “喔,他们正忙着,你纵有天大的事,也不适宜现在闯进去。”迅速将他往楼下带后,詹嬷嬷才敢稍微放大嗓门说。

  “在忙?”小霜皱起眉头道:“那好吧,我就在楼下等,等少爷忙完了,待会儿再和他一起回飞阁去。”

  “你呀,还是明早再过来好了。”詹嬷嬷依旧拉着他的手往遥殿外走。

  “为什么?”虽然万般不愿,但小霜仍不得不继续跟着硬扯住她的詹嬷嬷走。

  “因为打从你上回没烧成飞阁,紧接着又被姑爷差回家乡去办事开始,他使一直都留在一池三山园中,和小姐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了;”大概是因为方才的“震撼”令年仅四十余的詹嬷嬷犹“余波荡漾”,也或许是因为实在太为他们的恩爱感到欢喜,她竟收不了口的说:“所以找看他们那‘事儿’呀,可还有得忙。”

  詹嬷嬷笑得满脸火红,小霜却立时惨白了一张脸:夏侯猛,你怎可如此待我?!

  第八章

  “有没有摔着哪里?”待池水恢复平静后,夏侯猛才赶紧问偎在怀中的妻子说:“快伸展一下四肢,看有没有哪里疼。”

  “当然有,”迎桐抬起头来看他,湛然的双眸衬得娇容愈发明艳,差点就看傻了夏侯猛。“不但疼,而且疼极了、痛死了。”

  “哦?”夏侯猛低下头来,与她额头抵额头,压低声音说:“哪里疼?”

  迎桐毫不迟疑的拉起他的手,立刻往胸口按去。“这里,沉潭,你让人心痛死了。”

  这个女人则太令他心动,打从陪曹公远征东北,确定桑忠所在,又于他死后,把握住他女儿所举办之比武招亲的机会开始,她就不断带给自己惊奇。

  从最初的勇敢、坚强,历经中期的刁钻、难缠,再到现在的温柔、驯服,夏侯猛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已快要被她彻底的征服和全然的掳获。

  而这个,却是他原先所不曾,也绝未设想过的结果。所以他才会拚命建设元菟郡;所以他才会夜夜躲开她,避回飞阁;所以他才会在终于留宿遥殿的隔天一早,就借口巡视林场而到汤岗子来。不是因为不在乎她,而是因为太在乎她;不是因为想要离开她,而是因为已经快要离不开她!

  “现在呢?现在见着我了,心还痛不痛?”夏侯猛发现自己已不愿再想,也无法再多想下去。

  “你说呢?沉潭。”

  “我说呀,”手指开始不老实的往她襟领内探,夏侯猛跟着就凑到她唇边去说:“可得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

  但迎桐却灵巧的溜出他的怀抱,拉拢前襟游到另一头去,再回过头来牢牢睇视着他。

  “迎桐,回来。”夏侯猛立即唤道。

  “不。”是她言不由衷的回答。

  “不?那你先前又为了什么而来?”他干脆跟过去,双手分抵池壁,将她锁在臂弯之中。

  迎桐故意将后背紧抵着岩壁,甚至还把头往后仰,企图拉开距离,却不知如此一来,傲人的双峰反而自然而然的往夏侯猛挺来,令他备感渴望难耐。

  “迎桐?”

  望着他痴迷的眼神,听着他温存的低唤,迎桐心中残存的怒火,终于也化成了灰烬,遂不由自主的伸展双臂,轻轻绕到他颈后去。

  “我想与你谈最后一次的条件。”

  夏侯猛因珍惜此刻醉人的气息,便极力压抑自己,与她仍然维持着半臂的距离。

  “先决条件是我每答应一个条件,你就得奉送一记亲吻给我才成。”“你先答应我,往后飞阁不准再让除了我之外的女人进去。”

  “你去过飞阁?什么时候?”夏侯猛诧异的问道。

  “今早,给你送紫貂披肩过去,想不到一上三楼主卧房,便看到一床的——”

  她别开脸去,不愿再往下讲。

  夏侯猛心念一转,马上就猜出了可能的来龙去脉。“连我到这里来找‘菇娘’的事,也是贾仁告诉你的,她是不是要你自己上我的卧房去,却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是住在三楼?”

  迎桐睁大眼睛的反应,已经给了夏侯猛想要的答案了:这个小霜,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三楼那些薄如蝉翼的单衣,我……我看了……看了就好……好恨你,恨你令我如此生气,气到脑中一片空白,等稍微回过神来时,人已在往这里奔来的路上了,我好恨你,好恨你!”迎桐边说边忍不住抡起拳头来,往他肩膀一阵乱搥。

  夏侯猛心悸于她的表白,便由着她宣泄个够,最后反倒是搥打到微喘的迎桐先停下来,泪光隐隐、满怀委屈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打从一见你开始,你就无时无刻不盘据住我的心头?即便在应该气你、怨你、恨你的现在,我都已经……

  已经……”

  夏侯猛至此也终于无法再掩饰、再伪装下去,他双手一松,改揽住迎桐,立刻反转两人的位置,将她带进自己怀中。

  “你这个小傻瓜,自从参加比武招亲开始,我便深深为你倾倒,身边与心中再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你那个条件根本就是自提的。”

  “可是三楼那些衣服?”

  “还在计较那些身外之物?”夏侯猛苦笑道:“你知不知道让我在离开遥殿后,夜夜因为思念你而辗转难眠的地方,其实一直都是我设在二楼的卧房。”

  “你住在二楼?!夜夜都……独眠?”“怎么?到现在还不肯相信我?天晓得若不是为了遵守你先前那个什么‘半年后再同房’的条件,我又何必为实在已经快撑不下去,而不得不跑到远远的这里来松懈紧绷的身心?相信我,迎桐,三楼我真的从没上去过,哪里会知道那里有一堆女人的衣服?”夏侯猛自忖这些话并不算撒谎,因为他实在不晓得小霜那小丫头在回到房内后,会改换女装,他也的确从未踏上通往三楼的阶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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