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桑语柔情问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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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席上有什么不好?”夏侯猛已经深深沉溺在她的软玉温香之中,难以自拔,也不想抽身了。“放心,我们在偏厅里,没人会来的。”

  迎桐的指尖深深陷入夏侯猛强劲的背肌中,喉间除了发出令丈夫备感销魂的娇吟声外,已经组合不出任何抗拒的字眼了。

  “噢,迎桐……”夏侯猛拥紧她,深入她,只愿时光可以就此停驻。

  迎桐的双臂蛇样般的缠住他,在同登极乐的瞬间,忘我的喊出平时夏侯猛绝听不到,却最渴望的呼唤。“猛……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迎桐,我在这里,我会永远都在这里,”他如同呓语般的在她耳边再三保证。“宝贝,再喊我一次……”

  身在外头正厅的詹嬷嬷刚好捕捉到一丝迎桐再度轻嚷的尾音,脸部表情即刻从狐疑、惊愕、尴尬到欢喜,接着就回身将离开元菟郡已二月有余,刚才回来的贾仁一并往外推道:“走,走,走。”“詹嬷嬷,我有事要找我家少爷,怎么你——”

  “喔,他们正忙着,你纵有天大的事,也不适宜现在闯进去。”迅速将他往楼下带后,詹嬷嬷才敢稍微放大嗓门说。

  “在忙?”小霜皱起眉头道:“那好吧,我就在楼下等,等少爷忙完了,待会儿再和他一起回飞阁去。”

  “你呀,还是明早再过来好了。”詹嬷嬷依旧拉着他的手往遥殿外走。

  “为什么?”虽然万般不愿,但小霜仍不得不继续跟着硬扯住她的詹嬷嬷走。

  “因为打从你上回没烧成飞阁,紧接着又被姑爷差回家乡去办事开始,他使一直都留在一池三山园中,和小姐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了;”大概是因为方才的“震撼”令年仅四十余的詹嬷嬷犹“余波荡漾”,也或许是因为实在太为他们的恩爱感到欢喜,她竟收不了口的说:“所以找看他们那‘事儿’呀,可还有得忙。”

  詹嬷嬷笑得满脸火红,小霜却立时惨白了一张脸:夏侯猛,你怎可如此待我?!

  第九章

  “詹嬷嬷?”那中年妇女才跨出门槛,夏侯猛立刻奔向前去询问。

  她抬起的眼神,有着怨怼、责备、伤心和浓烈的不解与不满。“小姐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姑爷为何还要与她争吵?甚至害得她不慎……不慎……”底下的话终因呜咽而泣不成声。

  “我的天啊!”夏侯猛挺拔的身躯晃了两下,差点跌倒。

  “迎桐现在怎么样了?”代已说不出话来的夏侯猛发问的人是首次进入遥殿的森映博。

  “森议……郎,”詹嬷嬷拚命擦拭依旧奔流不止的泪水,挣扎出口说:“请容老身拜谢,谢议郎对小姐的救……救命之……”

  “詹嬷嬷,”森映博慌忙矮身扶起还没完全跪下的她。“你这是干什么?你照顾迎桐那么多年,我都尚未正式谢你,怎么还能反过来让你谢我,快快请起。”“议郎,议郎,若非你及时抱起我们小姐,火速送回殿中,一路滚到梯底的她,必然已经跟着……跟着她肚里那可怜的胎儿……”

  “胎儿”两个字惊醒夏侯猛,令他立刻追问道:“詹嬷嬷,那孩子……迎桐和我的孩子怎么……”

  “夏侯猛!”森映博陡然回身揪住他领口的动作,霎时打断了夏侯猛所有的关切。“你关心的只有孩子吗?在迎桐连下十几级台阶时,你为什么不抢身救她?

  反而楞在玉堂前,呆若木鸡?在那之前,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竟让她在失足跌下阶梯时,即使痛彻心肺,也不肯出声求救?”

  句句问题均击中夏侯猛要害,,但懊梅的心意又如何凭借三言两语讲清?

  “放开我”夏侯猛只得用力推开他,朝他发泄满腔的沉郁懊恼。“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插手。”

  “姑爷,”詹嬷嬷看不下去了。“若非森议郎插手帮忙,现在你失去的,可就不只是孩子而已。”

  原来他们真的没有保住那个孩子!夏侯猛第一个反应便想冲入房内,却被森映博给拦住。

  “放肆!”

  “放肆?”森映博冷笑道:“那你现在又想干什么?”

  “当然是进去探望我的妻子,”他还特地强调了“我的”两字。“怎么,连这你都想干涉?凭什么?”

  “凭你自己一手摧毁了对我的承诺,你还记得在比武结束时,你曾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好好爱护迎桐,结果呢?难道那就是你所谓的‘爱护’方式?”

  森映博指向房门咆哮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揭发自己落败的真相,说什么也不该将迎桐让给你!”

  “不准你叫我妻子的闺名,否则……”“不要再吵了,”詹嬷嬷忍不住上前阻道:“小姐刚才小产,需要休息,我求求你们就不要再吵了。”

  夏侯猛刚想要再说些什么,房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个身材圆滚的侍女,对着詹嬷嬷说:“嬷嬷,小姐说地想喝点热汤,要我们去准备。”完全不看她原本极为仰慕的夏侯猛,显然也对他极不以为然。

  “是吗?会想要吃东西就还好,那我们快去准……”

  “还有……”

  “还有什么?彩娃,你什么时候讲话开始变得会吞吞吐吐起来?”

  尽管挨了骂,彩娃仍迟疑了半晌,才传达了迎桐的话说:“还有小姐吩咐让森议郎留下来。”

  “什么?!”夏侯猛暴怒的吼道。

  吓得彩娃必须先后退一步,才得以接下去说:“并请姑爷先进房里去。”

  夏侯猛随即在狠狠瞪了森映博一眼以后,进房去并反手将门给关上。

  令他惊诧的是,迎桐已坐起身,正朝他转过头来,虽然脸色苍白,右颊微肿,额头上甚至还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却仍然无损于她长发掩映下的惊人美貌。

  “怎么不躺着?来,我扶你——”夏侯猛心绪慌乱,只得藉喋喋不休的话语和动个不停的手势来分散心思,但伸出去的手却被迎桐轻轻格开。

  “你也坐下来,好吗?我没什么力气抬头看你呢。”

  她的声调平板,虽嗅不出一丝苦涩,却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夏侯猛只得收回手来,轻轻落座。“迎桐,我……”

  “你玩过秋千吗?”迎桐却再度打断他问道,然后径自接下去说:“小时候,父亲曾为我扎过一座两架的秋千,是可以让两个人一起玩的,我每每爱叫嬷嬷的女儿陪我玩;我自幼爱伴,三位哥哥偏偏与我玩不在一块儿,所以连荡秋鞑时,我都想拉住另一架秋千上的人的手,结果也就可想而知;”她轻轻摇头,微微苦笑,自嘲的说:“现在我终于明白,那座秋千让我和玩伴看起来相近,感觉起来相亲,其实却永远碰不在一块儿,永远不会有交集。”

  夏侯猛浑身一震,似乎猜到她接下来就要说什么了。

  果然她直视着他,眼中一片森寂的说:“镇潭将军,你我便像秋千上的两人,外人看起来很近,其实相隔遥远。”

  “迎桐,你听我说,今天傍晚在玉堂那里,我……”

  “不,我已经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也不会再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了。”

  “迎桐,不要这样,”他忍不住起身握住了她的手道:“请你不要这样,失去孩子,难过伤心的,绝不止你一人。”

  “是吗?”她没有甩开他的手,但冰冷的十指却更令他心寒。“你不是说除非‘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否则你绝不甘心于宽宥我父,也不足以告慰你母……

  不,我应该称呼她为婆婆;也不足以告慰婆婆在天之灵。”

  “不!”这次是夏侯猛自己松开了她的手,直起身来频频摇头道:“不!你不可能是故意的,绝对不可能!”

  但迎桐却面无表情的说:“我没有想到议郎会正好到玉堂来,不然两命偿一命,应该也够抵你丧母之恸了吧。”

  “迎桐!”这绝非她的肺腑之言,这绝非他所深爱的桑迎桐会说出的话。

  “所有婆婆当年受的罪、挨的苦,我已经都体会到,也都承受了,这样你是否可以放过我无辜的元菟郡百姓?我跟你说过,城是我两位亲生哥哥的,明日天亮后,我自会另外请人到凉州去寻找他们;但我却属于你,上一代的债,如果你觉得我用的法子仍偿抵不够的话,也可以继续在精神上折磨我,不过,”她双眼如冰的盯住他,一字一句的说:“从今以后,你却休想再碰我。”

  “迎桐……”千言万语,全数梗在喉内,找不到一处宣泄的出口。

  “子夜将近,我还另有军机要务,想找森议郎详谈,你请回飞阁吧,我想小霜她一定还在等着你,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算受够了委屈,”只有到这个时候,迎桐的声音才略现颤抖。“往后还请你……善待她,就算你想纳她为正室,我也……可以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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