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零就定在原地望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不晓得是因热舞的关系或是他狂霸的气势,她的心竟抑不住地狂跳。
他不顾?人的哗然声,眼中只有这名覆着面纱的红衣女子,他忽地搜住她一只雪白的皓腕。
“你是谁?”他低沈问道。
她强逼自己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无零,花无零!”
慕容眉头轻轻一蹙,似是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人名,但却苦无所得。
“我见过你?”
花无零闻言心中一缩,他会对她有印象?难不成是上回在茶棚的匆匆一瞥?
她心惊地身子一僵,该不会自己露出什?马脚了吧?
慕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沈声道:“拿下你的面纱,让我看看你。”
“不!”花无零吃惊地直摇头,不住扭动着被他攫住的手腕。“放开我,你还没有资格!”
她强逼自己要镇定,不可再露出任何破绽。
“没资格?”慕容剑眉蹙得更紧,他头一次听到女人对他说这样的话,感觉倒挺新鲜的。
“没错!”她表面上无惧地瞪着他,但内心深处却澎湃不已。
“怎么说?”他不懂,这女人?什?与?不同?
“先放开我!”她极力稳住自己说话的音调,不让自己发颤的声音出卖自己。
慕容想了一下,瞳眸转沈地打量她片刻,决定先放开她。
他一放手,花无零立刻退了两步,抚着自己发疼的手腕。
“拿下你的面纱!”他沈声道,语气极?狂霸。
花无零这次没答话,只是怔在那里,动也不动,丝毫没有掀去面纱的打算。
见她不动,慕容索性委屈自己亲手代劳。
“等等!”花无零头微微一偏,闪过他欲掀开面纱的手。
“见不得人?二”他讽道。
花无零细眉一蹙,对他无礼的话及粗鲁的举止相当反感。
“要看我的容貌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公子不会在?目睽睽之下,粗鲁地失了分寸,处处为难小女子吧?”她婉言道。
慕容怔忡了下,收回欲掀面纱的手,暗赏这女人嘴巴可真伶俐!
“好吧,说说看,你方才所言的,要怎么样才有资格?”深如幽潭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味。
花无零忽然环顾一遍四周的人群。“相信在场那么多人在,不只是这位公子对小女子有兴趣。”
“然后?”这一点,连他都无庸置疑,光看那些男人快流口水的蠢样就可窥知一二。
“很好,三天后我将在凤呜楼设一棋局,只要博弈之术能赢过我的人便能成为我的入幕之宾!”花无零忽然宣布道。
其实这棋局也只是吊他胃口的一项手段,她才会笨笨的将自己双手奉上,他这样花心的男人,是不会珍惜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从人哗然声再起,纷纷交头接耳。
慕容依然瞪着那双顾扮生情的美眸,熟悉感紧拢着他的心头。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忽而问道。
花无零怔了下,思索了片刻,决定说谎道:“不知道。”
“很好!”慕容淡淡的笑容自唇边扬起。“慕容,记住!”
这自我介绍的感觉对他而一言又是一次新鲜的经验,这红衣女子在和他接触的短短时间内已给了他许多的第一次经验。
“你的口气也未免活大,你真认为自己的才学无人能及?”
慕容眯着眼瞪着眼前这口气狂妄的女人。
“当然不!”花无零敛起眸子,不疾不徐答道。“所以小女子就在等待这位有缘人!”
“很好!”慕容衣角一扯,潇洒地旋了个身走向她身侧,在她耳际轻声道:“我不仅要揭去你脸上这层薄纱,还有连带着你这身衣裳!”
语毕,他便丢下”屋子的人步出凤呜楼。
花无零整颗心因他大胆露骨的言词而羞红了脸,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伟颀的背影逐渐消逝在夜幕中。
“喂,二哥等等我呀!”慕容□忙追了上去。
真是!他二哥怎么这样说走就走?
第三章
此日凤呜楼门前挤得水泄不通,大多数的人均是听闻花无零的美貌,想来一睹她的风采。花无零在花街里的声势在表演过舞蹈后,才短短一、两日内已被炒得如日中天,甚至凌驾在董芊芊之上,俨然成了新一代的花魁。
那日有幸见过她销魂的舞姿绰影的男人们,回去后无不绘声绘影地将之形容给更多人知晓,加油添醋地大肆吹捧一番,甚至有人将她形容成凌波仙子,也因此?人对她的好奇就更甚了。
除此之外,最引人好奇的还是她所订下的规矩。从来没有一个花街的姑娘以博弈来选择初夜的梳栊人,她们大多以银两的多寡来取择,这在花街里可是一件新鲜事,所以人们对这样一位行事奇特的姑娘更觉好奇了。
董芊芊气恼地待在自己房内,忿忿地摔着胭脂盒出气。
什?东西嘛!才来不到两天就这样抢尽了她的锋头,不仅如此,花无零所订下的三个月就让每个人自由的条件,无异也收买了凤呜楼?人的心,到目前为止,好似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人讨厌她!
“设什?棋局嘛!”董芊芊喃声抱怨。“又不是在?绣球招亲,她以为她是谁呀?讨厌!”
凤呜楼外人潮汹涌,每人都想一睹花无零的风采。
到了傍晚,凤呜楼的大门终于在人们的久盼之下缓缓敞开,鸨母一站出来就对着人群朗声道:“各位安静!”
人群的鼓噪声逐渐静了下来,这时鸨母才又道:“无零姑娘的棋局已设好,欲试试身手的人请进凤呜楼来。”鸨母挪开一步,让出一条路,但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却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举足踏出一步。
鸨母望着没有丝毫动作的人群,有些讶异地睁大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没人肯动?是不是她喊得太小声了?
“欲试试身手的人请进大厅!”鸨母又高声喊了一次,依然没有人赏脸。
这时,底下有人低声咕哝道:“慕容二少看上的人,我们哪敢抢呀?”
“就是……”
这些耳语传进了鸨母耳中,她心想也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转化目前僵滞的气氛,索性回头入内找花无零去。
今夜?了设这棋局,凤呜楼另腾出一偏厅,偏厅置了一四方形的低台,低台上再置一小几以放置棋盘之用,花无零正蒙着脸端坐在小几旁,静静地等着第一位挑战者。
鸨母一进偏厅,便赶紧将门外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什??”花无零也怔愣住。“没人敢来和我博弈?”
“是呀,门口站了一群人,但都只是来看热闹的。”
花无零蹙起柳眉低思,心想由此事就可看出慕容平时恶霸的程度。
就在花无零沈思之际,凤呜楼的大厅有了动静,她和鸨母双双朝大门望去,只见一名男子领着?着三只大木钳的队伍进了凤呜楼。
鸨母迅速地走出偏厅,迎了上去,笑道:“这位爷……”
男子不待她说完,只僵着脸道:“哪个是鸨母?”
“老身便是。”鸨母略皱下眉打量着这位男子。“爷是来下棋?”
“下棋?”男子眼神高傲地闪了闪,接着比了个简单的手势,他身后的挑夫们便掀开三只大木钳的盖子,里头尽是些金银珠宝和黄澄澄的金元宝。
“哇!”鸨母倏地双眼发亮,呆呆地瞪着满钳的珠宝。
“有了这个,还需要下棋吗?”男子撇嘴笑道。
“这、这是……”鸨母讲话都结巴了。
“这是我家老爷给花姑娘赎身之用。”男子道。
“你家老爷?”
“我家老家便是当朝大臣李大人。”男子一脸骄傲道。
“怎么样?这些够不够给花姑娘赎身?”
“这、这……”鸨母支支吾吾地直眨眼,事实上花无零才是老板,她哪需要赎什?身呀?
在偏厅里的花无零可将大厅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正当她担心鸨母会一不小心将一切给抖出来,而打算将那名送礼的男子给轰走之际,大门口又有了动静。
“二少爷!”鸨母惊呼道。
慕容今夜只身前来,他瞪着满钳的金银珠宝后道:“怎么回事?”
送礼的男子一见到他,立即恭敬地弯身作揖。“?禀二少爷,我家李大人想?花无零姑娘赎身,再将她献给二少爷。”
“不必!”慕容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挥手拒绝。“统统?回去!”
若他要以财富买女人,还需要别人帮忙吗?真是多事!
征服花无零是项挑战,况且这张战帖还是她当着他的面下的,而碰巧的是,他这个人没什?嗜好,就是喜欢面对挑战。
“二少爷……”送礼的男子十分为难。
慕容冷冷地眸光扫向他。“回去告诉你们李大人,我要的束西我自己会拿,不用他多事!”
花无零在偏厅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她满意地扬起嘴角,因为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征服的欲望。
这就是她想要的,接下来,她会陪他玩玩,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总会先和它的猎物玩玩,将他的欲望给挑至最高点,等到他情不自禁时,再一脚踢开他,完成师父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