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和他相识的经过有点奇怪的嘛,当时两人初相识就被迫报告了彼此的基本资料,想要不知道都不行咧!”
“那现在怎么说?”
“什么现在?”
“看你最近恢复了正常,数学也突飞猛进的,别骗我说全是你那家教的功劳。”艾子一副未卜先知的神气。
“是家教的功劳没错。”
“什么家教这么好用?可以补救你的烂数学还会医你的心病。”
“艾子,你是不是一直暗中在帮我?”关宜葭一直在怀疑,为何邵钧会适时知道她在超优找家教的事。她思前想后,想到的唯—一个泄密者只有艾子了。
“帮你什么?不过是一些……你的家教是邵钧!?”脑筋转得快的艾子马上就知道关宜葭的问话重点。她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地问。
“是你告诉他的吧!”
“我是有告诉他你在超优找家教的事,我只不过是要提高他的危机意识罢了。他竟然跑去你家当家教?你妈同意?她知道你们的事吗?”
“已经上过三次课了。我不敢让我妈知道我和邵钧的事。艾子,要是我妈发现我骗她,怎么办?”她忧心地说。
她不敢想像,一向痛恨被骗的母亲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骗她时,后果会是如何的可怕。
“别担心,他既然敢到你家当家教,一定是有解决的办法。你不会以为他是吃饱撑着没事去你家赚零用钱的吧?”艾子信心满满地说。
艾子一向对英雄有着憧憬。酷帅的外表、足智多谋的脑袋和出生入死的胆识,是英雄必备的条件,前两项邵钧早已具备,如今,为了赢得佳人竟然直捣黄龙,这第三项条件也算齐全了。若是有人愿意为她这样花心思的追求,她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噢!好幸福哦!她现在总算了解为什么江曼玲会嫉妒关宜葭了。
说人人到,说鬼鬼到。
一身亮丽夏装的江曼玲迎面而来。细肩带的背心和一件超短的短裤,将她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自从江曼玲宣布和关宜葭绝交之后,两人不曾再有来往。虽在同一个学校,不知道是江曼玲的刻意回避还是真的阴错阳差,两人始终没有碰面。如今,突然的撞见,关宜葭竟然有种不知所措的不自在。她像在找寻避风港般的往艾子的身边靠近。
“见鬼了,你干嘛一副心虚的模样。”艾子把她推到身前,面对满脸不屑与怒气的江曼玲。
关宜葭以为江曼玲只是路过,因此,在江曼玲走近时她只是点头微笑,打个招呼,然后,继续前进。
“站住,关宜葭。你心虚是不是?干嘛一见到我就躲。”江曼玲像着穿她心思似的了然神情。
“我干嘛心虚?”虽然她的性格中没有霸气的因子,但是当她面对贬抑自己的不实说词时,她还是有挺身辩解的勇气。
“别生气,我这是在夸赞你,人虽然贱,至少还有点羞耻心。”江曼玲的表情就是那种很欠揍的轻蔑嘴脸。
“江曼玲,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要因为自己是一坨牛屎,就把别人也想成是臭不可闻。”艾子一向对江曼玲没有好感,现在看她又是一副恶劣的嘴脸,她更是厌恶。
“艾子,算了。”关宜葭拉了艾子就想走人。
“想一走了之?”
“你找我有事请直说。我想我们即使不当朋友也不必是仇人。”关宜葭转身正对江曼玲。
“说的满口仁义道德却净做些下流无耻的事,你真虚伪啊!关宜葭。”
艾子又想冲上前去抱不平,却被关宜葭拉住。 “什么下流无耻的事,请你说明白。”关宜葭平静地说。她真的不明白江曼玲在说什么,她想知道。
“你以为这样不动声色就可以骗过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邵钧抛弃的事,你真不要脸,被别人抛弃了,不甘寂寞,居然又回头找杨耀明!你以为你一副幼稚天真、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可以抢走杨耀明吗?”再美的女人,一旦落入泼妇骂街的行列也是不堪入目的丑陋。江曼玲戟指而骂,除了张牙舞爪的手势之外,脸上更有一副除之而后快的凶狠。
“我想你是误会了。自从在你的生日舞会上见过他之后,我再也没有遇到他。”
“误会!那为什么杨耀明开口闭口就是小葭怎样怎样,你们若是没有偷偷的见面,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近况?”
“他最近打了几次电话给我,我们聊了几句而已。”
“不要脸!你居然还用电话和他联络。”
“不是我和他联络,是他打来的。我也再三要求他别再打来了,不信,你可以问他。”被杨耀明三番两次的电话问安已经够烦了,现在为了这件事又被江曼玲骂不要脸。她还真倒霉!关宜葭郑重地澄清。
“我不信!”一句怒喝伴着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后,江曼玲愤怒的跑开了。
被打的关宜葭和旁观的艾子都被吓傻了。
关宜葭红了眼眶,满溢的泪水终于撑不住的滚滚而下。她真的不愿相信,自己会被这样侮辱,尤其是来自于一个曾经被她视为知己的人。
“宜葭……”一向豪爽的艾子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关宜葭摇摇头,擦干眼泪。
“爱情不该是两厢情愿的爱恋吗?如果只剩下疑神疑鬼的猜忌而把自己搞得面目可憎,那还有什么爱什么情可言?不如子然一身,起码可以平静自在的过活。”望着早已走远的愤怒背影,关宜葭喃喃自语,眼中有着不解与同情。
“她哪是在谈恋爱,她是在打猎。从来只有猎人戏弄猎物,而没有到手的猎物抛弃猎人的道理。基于不甘,即使不爱对方也要拼死把他据为己有。”艾子为江曼玲的行为下了结语。
浓密的树叶里挂着一球一球的白木棉,南风一吹,白白的棉絮飘落一地,仿佛下一场六月雪,有点诡异、有点离奇的超现实。
※ ※ ※
两个女人组成的家是一种全然的温柔与妩媚。黄蓝小碎花的布沙发,粉黄蕾丝的窗帘布和茶几上那一大束粉粉嫩嫩的纯白海芋,没有一丝男人味。除了玄关上那一双半旧的篮球鞋。
“今天怎么这么早?”关宜葭看着墙上的时钟问。
才六点过五分,离上家教的时间还有五十五分钟。
“来吃晚饭的。”看一眼茶几上那一大碗面,邵钧说的理所当然。
两人的家,除了早餐是母女共度之外,午晚餐一向是各自打理的。中午的一餐已让关宜葭吃腻了外食,所以,晚上这一餐她一定自己下厨。
“只有面。”
邵钧点点头,跟在她后面进了厨房。
他倚在流里台旁,看她由冰箱中拿出食材洗洗切切。她也没问他想吃什么口味要吃多少,她只管自己加水下面煮了一大海碗。
“你这么早来不怕让我妈起疑吗?”想起了这个可怕的问题,她不待嘴里的面吞下即含含糊糊的发问。
“这样才显得我认真啊!”
“认真来吃面。”她永远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也懒得猜。只是,他那种嬉笑的态度,让她觉得很挫败,每一次她都很紧张,为何他总能表现出一副“小事一桩”的无所谓。
“你常这样一个人在家?”放下吃了一半的面,他认真地看她。
“你怎么知道?”早习惯了这种生活也能自得其乐。她回答的无所谓。
“你妈不担心?”
“当然担心。有什么办法,她要工作赚钱啊,何况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连看家也不会吗?”
“小孩子一个,能看什么家。”
“喂,别看不起人行不行?”
“像我,你防得了吗?”
他突然倾身向前,一个香吻手到擒来。然而,偷香成功他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看到了她另一过脸颊上的淡淡五指印。
“这是怎么来的?”将她垂在脸颊上的发丝塞到耳后,一个完整的手印呈现在眼前。霎时他的眼中有两团怒火隐隐在跳动。
关宜葭的肤质是那种镶金包玉型的——完全摸不得。一点小小的撞击或揉捏就会在皮肤上留下红印或乌青。下午江曼玲的那一巴掌力道颇重,隔了两个小时指印仍未完全消退。
“呃……那个啊……”她想隐瞒却又找不到借口。
“谁打你?”极沉的声音有着压缩过的怒气。
关宜葭找不到借口,只能摇摇头。
“不说?那明天我亲自到你学校去问。”她被打,他已经够生气了,她竟然还替打她的人掩饰,他简直气炸了。
“是曼玲。”没见过他发脾气,她有点害怕。原来.一个温文儒雅的人一旦动怒,也是很有威胁性的。她怕事情愈闹愈大,所以赶紧招供。
“是她!为什么?”又是那个阴险女人。他死命的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因此,一句问话讲的咬牙切齿。
“她以为我和他抢男朋友。”
“你有吗?”
“没有。”
“那她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