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白云姐如果不喜欢骆哥,当初怎么会和骆哥在一起?”夏天天完全不同意张庭江的说法。
“或许她曾经喜欢过骆齐,但那也已经过去了,如果她对骆齐真的还有感情,怎么会把骆齐当作烫手山芋一样地能丢给谁就丢给谁?”说到白云,张庭江的表情有些不屑,她和白云一向不搭调。
“我不懂你的意思。”对张庭江的说法,夏天天的确有点迷糊。
“你知道吗?白云竟然想把骆齐丢给我耶,表面上说得那么好听,还要我好好珍惜骆齐。”她越说越生气。“你不觉得她很过分吗?即使她不再爱骆齐了,也不需要把骆齐硬塞给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一副就怕没人接手、骆齐便会跑去缠她的模样。”说到这儿,张庭江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
“白云真的这样说?”夏天天眉头深锁,对白云的说法她真的很惊讶。
“好了,别说这些令人扫兴的事了,我们再去买些香槟来庆祝吧。”张庭江兴高采烈地提议。
望着张庭江灿烂的笑容,夏天天在心中想着:她相信白云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她绝对不是为了要摆脱骆哥才说出那些话,这其中一定有些自己和庭江都不清楚,或者连骆哥都不清楚的事。
第八章
如火如荼地忙了两个月,童心基金会推动的第一届童书作家选拔赛有了令人满意的公平结果,颁奖典礼也将要在今天风风光光地举行。
一身黑色裤装的张庭江正和会场的设计人员做最后的查看和调整。
原本张淑英和夏天天的意思是为了节省经费一切从简,租个礼堂的会议室再稍加布置就好了,但张庭江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样做事太草率了,简直就是虎头蛇尾嘛!你们也看到了,为了这次的选拔赛,我可是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设定各种新闻议题来勾起那些记者大爷们采访的兴趣,选拔赛前后一系列的相关报导也全都见了报,但你们以为这样就够了吗?当然不是……”她改用非常严肃的口吻续道:“站在专业的立场,一个成功的公关,除了要上报外,还要上电视,让社会上除了偷渡客外的所有人都知道童心基金会。你们以为只要照着名单念念名字就会有电视台来拍了吗?”张庭江一顿,眼光一扫,像个准备随堂抽问的老师。
“当然不是,电视台需要的是画面,丰富的画面。所以我们一定要举办一个热热闹闹的颁奖典礼,好让电视台可以大肆报导。”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是在成就什么伟大的功业似的,一旁的夏天天和张淑英只能点头称是。
“但是……”张淑英试着提出自己的浅见。“虽然赞助商愿意提供我们所有的费用,但是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所以我觉得能少花钱就少花钱;节省下来的钱,我们还可以还给赞助商,你觉得怎么样?”张淑英客气地请示张庭江,对眼前这个能力超强的女孩子她可是十分敬畏。
“是啊!”夏天天在旁连声附和。
张庭江秀眉一蹙,微眯双眼看着张淑英和夏天天,好像在看外星人一样。“你们还是没听懂我的话。”看来要说服眼前这两个对新闻影响力毫无Sense的人,大概只能用最后一个方法了。
张庭江突然脸色一变,声音分贝大幅提高。“你们俩摆明了要砸我的饭碗是不是?如果不办个盛大的颁奖典礼,我们公司能拿到的公关费连请大家喝个下午茶都不够,你们要我怎么向公司交代?如果我被公司Fire了,你们要养我吗?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你们找赞助商的……”
“好好好!我们办就是了,一切都听你的。”
不等张庭江数落完,额头冒汗的张淑英和夏天天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丝毫不敢再表示任何意见。
现在,站在充满童趣又不失庄重的会场,张庭江环视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庆幸当初自己的坚持。
看着身旁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夏天天和张淑英,张庭江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样,还可以吧?”
“岂止可以,简直是太棒了!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可爱的欢迎队伍。”夏天天看着设立在入口处两旁、夹道仿若欢迎贵宾莅临的人型立板,衷心地称赞。这些人型立板的造型全是这次优秀童书中的主角。
“是啊。”张淑英真诚地附和,但第一次面对这样盛大的场面,她也不免有些怯场。“我们基金会这么小,场面却搞得那么大……”
看出张淑英的胆怯,张庭江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鼓励张淑英:“基金会虽然小,但是你们做的事却是可以留名台湾童书发展史的大事。”
张淑英闻言眼眶一湿,对张庭江窝心的鼓励十分感动。没错,她不该妄自菲薄,她应该像张庭江一样充满信心,这样她才能带领童心基金会走向更广阔的格局。
“说的也是,理事长,我帮你化个口红上点妆吧。你今天可是主人,得打扮得漂亮一点才行。”和张淑英有相同感受的夏天天决定就落落大方地接受赞助商的好意,让童书基金会好好出一次风头。
“天天,待会儿我要接待媒体,赞助商那边就麻烦你全程陪同啰!”张庭江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嘴角却泄露了藏不住的笑意。
张庭江这副古怪的模样,夏天天最近常常看到,她觉得她好像在玩什么把戏,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推断真相的蛛丝马迹。
“庭江,可不可以请你们同事帮忙接待,你知道我不擅于应酬的。”
撇开对张庭江连日来的怀疑,夏天天光想到待会儿的差事就觉得苦不堪言,她实在不知道该和那位大老板聊些什么。如果只是礼貌性的打个招呼,谢谢他们的资助,她还可以想出一些得体的话来应付,但“全程陪同”意味着整整一个半小时都要跟在身边,她实在想不出还能聊些什么?聊天气也顶多撑六十秒而已。
“你以为我的同事今天是来郊游的吗?他们每个人都有任务在身,分不开身去做别的事。”张庭江摆出一副公式化的口吻。
“或者我可以和他们交换工作,你可以挑一些简单的、能马上上手的事让我代替他们好不好?”夏天天哀求着,她自认为这是相当可行的办法。
“不要再讨价还价了,这里最简单的事就是陪大老板说话,也是唯一你可以做的事。”张庭江板起面孔就事论事,完全不顾平时的姐妹情谊。
“庭江!”夏天天扁着嘴,撒娇地喊着张庭江的名字。这是她独门的绝招,庭江一向很吃这一套的。
“没用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记得要称职一些,别丢了理事长的脸。”张庭江不为所动地丢下话后转身就笑开了脸,热络地招呼陆续前来的记者们。
望着像只花蝴蝶一样满场飞舞的张庭江,夏天天叹了口气,看来是逃不过了。
夏天天拉着张淑英来到休息室,正准备在她素净的脸上略施薄粉时,张庭江的助理林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天天,赞助商来了,张经理请你马上过去。”说到赞助商时,林琳眼角春风带笑,十分陶醉的模样。
“这么快?”夏天天苦不堪言地拧紧了眉头。这位大老板比预定的时间早来了半小时,这意味着自己要多想半小时的话题。
“赞助商来了?天天,我们赶快去跟他见个面,好好谢谢人家对我们基金会的大力支持。”张淑英连忙准备站起身来,仿佛怕慢了一步会失了礼数。
“理事长,您别急,张经理特别交代,您要先化个妆才能去。”林琳伸手拉住了就要往前冲的张淑英。
“为什么?”夏天天和张淑英异口同声地问道。
站在夏天天的立场,她当然巴不得张淑英能陪她一起去。因为如果有张淑英在场,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个不用说话的小跟班。
“张经理说化妆是一种基本的礼貌,尤其理事长您今天还是主人,更是千万不能失礼。”林琳将张淑英按回椅子上,打开随身的化妆包,开始在张淑英脸上涂涂抹抹。“所以我才奉命来接替天天的工作来帮您化妆啰!”
“这样啊。”张淑英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天天,那就麻烦你先帮忙招呼,我化好妆后立刻过去。”
夏天天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向贵宾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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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捻熄一根烟,方劭康又点起了另一根。想到待会儿天天就会打开门走进来,他竟然紧张了起来。见到她的该怎么开口呢?情况又会是怎样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就像个十七、八岁被爱迷得团团转的少年,方劭康不觉失笑。
但一想到那个醉酒的夜晚,方劭康就忍不住痛苦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