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姊,你醒了?”戎纭菩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不脱稚气、清秀白净的温柔面孔浮现心安的笑容。“脚会痛吗?”
“脚?”
“是呀!可能是麻醉药还没退吧!医生说麻药一退,你就会痛上一阵子呢!我去找护士姊姊过来,你等等喔!”放下书,戎纭菩匆匆地跑了出去。
戎纭绨大概了解了,这里是医院,而她刚动完手术,想必她小腿的骨折很严重。
问题是……她心中有遏抑不住的失落感觉。为什么戎莫醒不在这里?
没多久,护士来了,医生也来了,柯澐芳以及戎纭心也带来军中父亲的交代。
于是,戎纭绨的脸上浮现有些歉意的笑容,面对一堆关心的问候语,也专心听讲的点头称是的,面对医生的解释与安慰时,她还报以感激的笑容。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表面上的恭敬有礼,因为她的心里只牵挂着一个人。
“小阿姨,他呢?”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戎纭绨立刻问着留下来照顾她的小阿姨。
“谁?”
柯澐芳那明知故问又敷衍、轻蔑的语气,让戎纭绨的心不安的震了下。
“当然是莫醒呀!”
“跟你爸爸吵了一架,昨天就走了!”柯澐芳没好气的道。
“走了?”戎纭绨瞪大眼睛,一脸惊慌失措,好像有一股外力正急速压迫着她的胸口,教她的胸口紧缩起来,难以呼吸。过了一会儿后,她才艰涩的开口:“他去哪里了?”
“回英国吧!算是回他的老家。哼!终于不用再看那张讨厌的脸孔了。”柯澐芳的声音听起来余怒犹存。
戎纭绨很难过。她最敬爱的小阿姨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戎莫醒?又为什么这么恨他?恨到连平日惯有的温柔神情都不复见?她不想也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看着眼前她从出生就敬爱到现在的小阿姨,想着前不久她才尽释前嫌、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上了的戎莫醒……她想弄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会有着仇恨?还有,为什么小阿姨会说戎莫醒是戎家的仇人?
“小阿姨,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她还是问出了口。
“不为什么,因为那家伙就跟他爸爸一样,是个可恶的负心汉!”猛然放下手中的热水瓶,柯澐芳那充满恨意的脸看起来好狰狞,她瞪着她威胁道:“记住,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那小子,在你爸爸面前也别提,否则我就把你们两个昨晚干的好事告诉你爸爸!”
“小阿姨……”
戎纭绨没想到会被小阿姨威胁。
“乖!”柯澐芳原本充满恨意的脸色瞬间转变,又变成戎纭绨所熟悉的小阿姨。
她用依然年轻柔滑、涂着美丽优雅蔻丹的左手轻抚上戎纭绨的脸颊,但这平日教戎纭绨倍感温暖的动作,却莫名的让她害怕起来。
“只要乖乖听小阿姨的话,你就永远会是小阿姨的乖宝贝,知道吗?”
“嗯……”戎纭绨咬住下唇,乖顺地点了下头。
见状,柯澐芳露出满意的笑容,拿起一旁的保温壶,优雅地打开壶盖,“来!喝喝看,下午我叫人去基隆港买了新鲜的鱼,亲自炖煮成鱼汤,你赶快喝,伤才会赶快好!”
喝着鱼汤,戎纭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莫醒……她在心里呼唤着。他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丢下她不管?就这样走了……
才刚萌芽的情感,从此找不到支柱生长,她感到莫名的空虚,就连成长也不再期待,因为没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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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柯云芳原有的科技公司,在戎纭绨的加入后,升格成了一间以研发生物电脑晶片为主的“前卫”科技公司,在他们发表了惊动国际市场的研发报告后,“前卫”更是成了市场上的传奇。
公司转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前卫”的股票便成了股市炙手可热的投资指标。
又过了三年,戎纭绨升任“前卫”的总裁,是台湾商界最神奇也是最年轻的女总裁,这也让她被数家财经杂志和八卦杂志冠上“神秘女强人”的封号。
她行事低调,但认识她的人都不禁为之惊叹,只因为像她这般美艳、开朗、果断又聪慧的女人,世上绝对是少之又少。
于是,这样一个甜美、艳丽、聪明的女强人,当然少不了一堆自以为条件优渥的黄金单身汉追求。
“我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请不要逼我,我只是把你当朋友而已。”
今年刚落成的“前卫”大楼十七楼总裁办公室中,传出戎纭绨甜美温柔又隐含不耐烦的声音。
“可是你父亲……”电话另一头是陈纪凯依然不死心的哀求语气。
“那是他老人家太过期望了。我永远都只当你是一个好朋友,我是说真的。”
自从认识陈纪凯,她就每天听到他的求婚宣言,他说了几次,她就拒绝了几次,谁知这男人还是不死心。
“纭绨,但我都去你家拜访过了……”
拜访?这难道是她该答应他求婚的理由吗?戎纭绨在心里尖叫,握着话筒的手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筋。
可是,当那种愤怒的感觉一到嘴边,又化为甜美温柔的声调,“纪凯,我不想伤害你,我跟你说过,我这样的女人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但是……”
“没什么但是。我要报告的资料来不及整理了,还有事情就改天再说,再见!”说完,她就挂上话筒,也不管陈纪凯会有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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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前卫大楼约二十分钟车程的市区边缘,有一间极不显眼的小宾馆。
宾馆里,灯光黯淡,也是偷情或是情侣寻找另类刺激的最好掩饰。 .
其中一间房间里,一张英俊白皙的脸在挂上电话后显得更加苍白,简直是没有血色。
“怎样?”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男人,或坐或站地围绕着坐在床边的陈纪凯身旁,当中一名略带乡土气息、年约五十、穿着高级西装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台湾国语问着他。
“她还是不答应……我已经尽力了。”
陈纪凯抱着头,一脸神情看似为情所苦,但在场的男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他还不了钱的关系。
“那只好来强的了!”中年男人说道,满是皱纹的眼角眯了起来,闪现凶光。
“可是……”陈纪凯很害怕,绑架一个全商界知名的女人,万一被人知道他也有份,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雇了一流的走私贩,明天晚上以前就要把她带出去,不然我们就来不及控制她父亲了。”中年男子又道。
“为什么不干脆绑架她妹妹?我觉得她妹妹好应付多了,尤其是那个只会吃斋念佛的小妹……”
一开始陈纪凯就是有计划的接近戎纭绨,在数次的刻意接触中,他发现表面上如同冬季阳光般温柔可人的戎纭绨,实际上是最有所坚持,内心冷酷、难以搞定的。
“哼!那女人太能干了,若是绑架她妹妹,她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们,只有绑架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中年男人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听得陈纪凯一脸愕然,愕然过后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佩服。
陈纪凯跟中年男人是同一间海运公司的股东,表面上陈纪凯是国内某大党党老的子嗣,算是名门之后,实际上他因为钱的问题不得不听从眼前这个粗莽男子的话。
他们陈家内部早巳腐败,不但做过许多不为人知的肮脏事,同时也随着政党轮替衰败不少。
跟眼前这中年男人合作,陈纪凯其实是很不愿意的,所以,表面上他虽然好配合,心底还是以自己的名门身分为傲,但现在连一个大老粗的头脑都比他好了,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
“啊!也对,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一点我倒是没想过呢!”
他奉承的语气让中年男人一乐,“这没什么啦!”
摸摸自己剃成三分的刺猬头,中年男人其实是有点惭愧的接受他的赞美,因为这其实不是他的想法,而是那个专门在国际间走私常人所不敢走私的走私贩教他的。
他很感谢那个聪明的走私贩,替他想到用绑架这一招威胁戎将军,否则现下他还头痛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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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那个不成材的小男友?”
晚上八点半,还听到秘书苏琼远带着取笑意味的声音,戎纭绨连头都没抬起。
“哼!别说了。”
在大学学妹苏琼远的面前,戎纭绨不用维持自己对外的完美形象,不耐烦的口吻彻底表现出她对陈纪凯的不悦程度。
开始时,她之所以会接受他的邀约,是因为小阿姨的介绍,要不是看在小阿姨的面子上,她对那种一双手看来柔弱无骨的男人才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