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侍剑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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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未明之下,掌柜倒也不敢得罪她,连忙将她和凌月魄请上了三楼一间最豪华的厢房,以上好的酒菜招呼,暗地里则去找真正的大东家。

  “你真是胡闹!”凌月魄轻轻笑着,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既没反对也没阻止我胡闹,所以你也是共犯!没得说。”张菱玲笑呵呵,心满意足的喝着香浓的碧螺春。

  “你哪里来的金叶子?”那么有钱怎么还会沦落到当人婢女的地步?凌月魄愈来愈觉得她不简单,也对她愈来愈感到好奇。

  “呢……”张菱玲一阵支吾,不太好意思说是当东西换来的,“反正不是偷来、抢来的就是了。”她朝他扮了个鬼脸。

  凌月魄哑然一笑不再追问,带着看好戏的心情自顾喝着清茶,他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门扉在一刻钟后被打开,谷中清随着掌柜迈步而入,两方一对上眼,谷中清一怔,张菱玲却是眼睛一亮,笑盈盈的朝他打招呼,“谷总管你来得正好,一块儿喝茶吧,自家酒楼别客气啊!”

  她这一招呼可把掌柜的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真的认识谷中清。

  而这句“自家酒楼”登时把谷中清及凌月魄给逗出笑业,没想到她竟能在两三句话之下就把一栋偌大的酒楼据为己有,真是不简单。

  “谷总管?”掌柜开始担心了,难道大少爷真的将酒楼卖给那名一直没出声的公子了?有这么一个刁钻的侍婢在,那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没事的。”谷中清朝掌柜安抚一笑,坐到凌月魄对面叹气,“方才王掌柜报说是有人在酒楼闹事,还扬言买下了酒楼,我正奇怪着,原来是你们两人,唉!”真可惜,他还以为有机会可以活动活动手脚呢!现在没得玩了。

  “谷总管,大少爷……真的将酒楼卖给那位公子了?”掌柜忧心忡忡的低声问道。

  “哈哈哈!”谷中清放声大笑,觉得实在有趣,“这话是谁说的?”

  “那位姑娘。”掌柜一指一脸小人得志脸孔的张菱玲。

  “哦?”谷中清一声轻笑,“菱玲,听说你将酒楼买了下来?”

  “不是听说,是事实!”张菱玲纠正他。

  “你可曾见过店东家?”

  “当然见过!”她可得意。

  “呃?”谷中清一怔,斜瞄了凌月魄一眼,他问:“那他长得何模样?”

  张菱玲跳了起来,一把掀开凌月魄的黑纱摆出一个高傲的姿态,“你看看就知道了,最新出炉的店东家在此!”至于旧东家咱们就别去管他了。

  谷中清为之失笑,对她的天真实感可爱。

  “大……大少爷?”掌柜一见到凌月魄脚步几乎一软,“怎么会是您?”大少爷是怎么了?干么拿钱买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咦?你也认识大少爷?”颇讶异的瞥了瞥掌柜,她朝凌月魄皱皱鼻子,“没想到你还挺出名的。”

  “我是此地的店东家,他当然要认识我。”凌月魄慢条斯理的拿掉纱帽,露出俊美绝伦的脸庞。

  “唔,说得对。”张菱玲没听出他的话中话,傻傻的点点表示赞同,转向掌柜讪笑道:“你倒是挺机伶的,知道要先认识自己未来的大老板,啊,谷总管,你怎么也会跑到这来?你也是来这儿吃饭的吗?”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谷中清来得突然。

  “我是听说有人要买酒楼,我身为总管当然要出面和买家洽谈。”谷中清悠然道。

  “呃!”张菱玲一怔,脑袋瓜了转了两圈登时明白过来。不禁愕然大叫:“你是说,这家酒楼是凌家开的?那大少爷不就是少东了?”

  “你不知道?”掌柜比她还糊涂。

  “又没人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她喝斥,转头朝凌月魄质问:“你在楼下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可恶的黑白郎君。”

  有鉴于他只穿黑色和白色两系的衣服又因为他老害她出糗,所以她就很恶毒的封了他一个“黑白郎君”的封号,她发现这个布袋戏中以“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两句话出名的坏蛋还挺像他的。

  “黑白郎君?谁?”谷中清不解的插口,不过没人理他。

  “你又没问。”凌月魄气定神闲的朝她灿然一笑。

  他这一笑,在场三人不由直盯着他看,好一个天下无双的大帅哥,果然够迷人!

  “你如果去卖笑保证全天没人卖得过你。”痴迷中,张菱玲不由忘情的低语。

  凌月魄俊脸微红,颇为尴尬的正襟危坐,勉强板着脸孔不苟言笑。

  “我同意。”听见她的呢喃,谷中清失笑的点头赞成。

  “呃?”张菱玲一愣清醒过来,她不解的瞪着谷中清奇道:“你同意什么?”

  谷中清哑然,下次了会记得别跟一个神智不清的女人讲话。“对了!”张菱玲总算想起来了她之前的问题,当下重新瞪着凌月魄,“我没问你你就不讲吗?你又不是应声虫或答录机,在那种情况下不用我问你也应该自动自发的对我讲清楚!居然一个人在旁边纳凉放我独自在那虽独角戏,亏我还唱得有声有色,结果完全是白搭、多此一举。”说完她还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没见过这种不明事理的怪人。

  “好!说得精彩,菱玲,你的措辞真有意思。”谷中清拍手呵呵笑赞。

  “全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源滨楼是谁的。”王掌柜低声嘟囔,惹来张菱玲的瞪视。

  凌月魄不理她径自朝王掌柜温言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法理不外乎人情,凡事皆要随机应变,酌情量办才好,此外,店里头伙计的态度也该加以训诫,不可如此与来店里的客官起争执,回头送个礼给方才那两位客官压惊谢罪。”

  他每说一句,王掌柜就应一声,态度恭敬谦服。

  在张菱玲大感没面子的生着闷气之下,这场酒楼风波总算完美落幕。

  第四章

  她在干什么?

  凌月魄眯着眼打量几乎趴在书桌上的张菱玲,自酒楼事件后,他就对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情绪,经常暗中观察她,这会儿瞧她以一种奇怪的手势握着一根蓝色的细杆子在纸上挥动的样子,似乎是在写字,但她既没磨墨又没拿笔,好像也不太可能可以书写文章,难不成她手上那根杆子可以写字?

  百思不解之下,他决定直接问她。

  “你在干什么?玲侍剑。”他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后,从右后方斜望她铺在桌上的粗纸张,想看看她到底在弄什么花样。

  “哇啊!”猛然吓了一大跳,张菱玲手上紧了一紧,瞪时在纸上画了一道脱轨的长线,顺道搓了一个破洞,“大……大少爷,你回来了!”她干笑了两声,手忙脚乱的想要将手上的原子笔及她写的诗藏起来。

  凌月魄眉一扬、手一伸,以淡然却隐含不容抗拒的语气:“拿来。”

  张菱玲毁尸灭迹的动作一僵,略显惊慌的跟他对了一会儿,在了解他不会轻易罢休后,只好迟疑的交出那张破了一个洞的纸张,此刻她非常庆幸自己写的是这个时代以前的诗句。

  凌月魄接过纸张,一看之下不由讶异的一挑眉,旋又皱眉苦思。

  “回来。”

  很简单的一句话轻易的摧毁了张菱玲遁逃的希望,她苦着脸慢慢的将踏出门口的一只脚缩了回来,层层的蹬回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那个奇异的东西呢?你用来写这些字的工具。”他扬了扬手上的纸张。

  “这个……那个……”她下意识的将原子笔紧紧的握住,为自己争取权利道:“这是我私人的东西,大少爷你不能强迫我给你。”

  “我当然不会强要你的东西,”凌月魄睨眼道,“我只是好奇罢了,我从未见过有人以这种颜色来写字,尤其你手上的那怪东西竟可不用沾墨即可书写,是以我感到非常奇怪,想看一看,看完自然就会还给你了。”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张菱玲不自在的干笑道:“那你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凌月魄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见她一脸心虚不安的模样,他不由心软不再强求。

  见他不再坚持要看自己的原子笔,张菱玲大大的松了口气,要不然他若一定要看肯定会看不懂,到时要她解释那可就麻烦了。

  “前已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你写错了一个字,应是前不见古人才是。”凌月魄念着她写的诗句顺道改正她的错字,顿了顿,他细细的打量她柔声道:“为何写这种孤郁悲凉的诗句呢?”他没忘记她方才写这诗句时的忧虑模样。

  微微一叹,她幽幽道:“我只是想起了我的故乡和家人而已,这首古诗颇符合我现在的心情,所以我就将它写了下来!”那个错字是她故意写的,因为她目前的情况是已经见到“古人”,却见不到“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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