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痴痴疑望片刻后,她微微的绽开笑颜,向睽违已久的主子打招呼。
“玲儿!”凌月魄不由自主地回她一个更大的灿烂的笑容,笑得张菱玲猛然一怔,但不等她回神,凌月魄已经就像一阵风般冲出门去。
“呃?”张菱玲登时僵住笑脸,大感不是滋味的嗔斥,“什么嘛!先是笑得人家心慌慌意茫茫的,然后又像见鬼般跑得那么快,你笑得再迷人我也不会把你给吃了啊!哼!”
她辛苦的坐了起来,感到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这时才想起一大堆问题,“奇怪……我怎么会在这儿的?”她瞠目的打量这间充满阳刚味的房间,“刚刚大少爷又怎么会在我房……在这个房间看我睡觉?啊!肚子好像饿了……”
她才感到饿得要命,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而急促的足音。
“醒了?这怎么可能。”梅应傲首先撞门而入,“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猛然醒了过来?”他凑到张菱玲面前,拉起她的手就开始把脉,“咦?脉象恢复正常了?”
“呃。”这个冒失鬼是谁?她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人。
“玲侍剑,你别理这个蒙古大夫,告诉我。是哪位高人将你救醒的?”管仲宇不落人后的也挤了过来。
“啊?”什么高人?救醒谁?张菱玲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统统闪开。”最后凌月魄一脚一个将他们踢到一旁,然后捧着一碗人参汤坐到床沿温柔道:“来,玲儿,你数日未曾进食,喝点参汤补补元气。”
“呢?哦!好。”数日未进食?难怪她饿得头昏眼花的。
张菱玲头晕脑胀的任凭凌月魄喂她喝参汤,呆呆的享受从未有过的温柔。
“应傲,玲儿的情况如何?”凌月魄不忘询问了一下她的病况。
“呢?完全正常……”由于事情脱离了他所认知的医理,梅应傲显得有点傻眼。
“正常?那好极了!你们已经看过清醒的玲儿了,现在没你的事了。”喂她喝完参汤后,凌月魄非常有权威性的开始赶人,“天快亮了,让玲儿再好好休息一会,应傲,明儿一大早你马上过来帮玲儿看看,现在你们各自回房去。”
张菱玲目瞪口呆的看着梅、管两人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让他像赶鸭子的赶出门去,不晓得向来冷静沉着的凌月魄为什么忽然大反常态,变得如此的——皮?
“真的?怎么会这样?”
听完眼前的两个“大男孩”争先恐后的将她在洛阳这几日昏睡状况报告完后,张菱玲不禁愕然的瞥瞥似乎已经“恢复正常”的凌月魄,希望从他那儿获得合理的解释。
“这得问你啊,毕竟生产——不,昏睡的人是你。”管仲宇提醒她道。
“问题是,我最后的记忆只到睡在树林里的那一晚啊!”张菱玲睁大无辜的双眼,“所以应该是问大少爷比较清楚。”她再瞥眼文风不动的凌月魄。
“睡在林中?”梅应傲皱眉奇道,“你干么去睡在树林里?”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睡在树林里。”张菱玲一脸心有同感的神情,她瞄瞄凌月魄,然后很好心的对梅应傲道,“等我想到原因我再告诉你。”
“呢?”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梅应傲不由一呆,而管仲宇则笑开了嘴,很满意有人能让梅应傲吃瘪。
“这件事到此为止。”凌月魄终于淡淡的开了尊口,“应傲,耽误了你好些时候,既然玲儿完全没事了,我想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玲儿?张菱玲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凌月魄改了对她的称呼,奇的她频频对凌月魄行注目礼。
“唉!你也别这么现实嘛!”梅应傲叹了口气,认分的站了起来开始往外走,“虽然知道你是在赶人,但我也确实必须回去了,太可惜了!玲侍剑,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聊聊。”
“呢?好……”听见他的招呼,张菱玲反射性的点头应好。
凌月魄莫测高深的望了她一眼,转头朝还愣在一旁的管仲宇问道,“仲宇,前两天我要你去调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啊!”管仲宇微一错愕,忙道:“都查得差不多了,我再去看看。”说完他也立刻走人,顺便将一干仆役也给撤走,他可是很明白大少爷的意思。
一下子大厅就只剩下一个优哉游哉的凌月魄和一脸茫茫然的张菱玲,气氛登时僵住。
她趁此机会,细细的将他看了个够,瞧他那飞扬的眉,半盖的眼让长长的睫毛给盖着,挺直的鼻配着菱角分明的唇,活脱脱一个神仙中人。
“喂!大少爷!”闷了一会儿,张菱玲终于沉不住气的出声叫人,再看下去她肯定会沉沦在他的风采中,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何有自己的心。
凌月魄正好整以暇的品着香茶,听见她的叫声只是挑了挑剑眉算是回应她,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这里是洛阳。”她有点没话找话说,顺道确定一下自己的所在位置。
“嗯。”
“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有事。”
废话!我当然知道有事!吞回差点脱口而出的粗话,她耐着性子再问:“事情办完了吗?”
“还没有。”
“什么时候要回长安?”要不然她昏睡的这几天他都在干什么?
“等没事后。”
“什么时候才是没事的时候。”
“事情解决时。”
张菱玲无语的朝他干瞪眼,他这是在玩文字叠叠乐吗?
问了半天没听他回答一个有建设性的答案,惟一的进步就是每回答一次就多一个字。
“不问了?”凌大帅哥终于扬起睫毛正视开始冒火花的张家小姐。
“呵呵。”她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讨厌听废话。”
“废话?什么是废话?”他倒是好奇。
“废话,没用的话,讲了等于没讲的话,毫无用处,没有帮助的话等等。”张菱玲正经的解释,然后补充,“像你刚刚讲的那些都可算是废话,懂了没?”
“懂了。”凌月魄淡淡应了声,帅气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就像你刚才问的那些话也同样是废话,是不是?”
“不……”张菱玲不由愕然,随即大感不解,“谁说那些问题是废话的?”
“不是吗。”凌月魄笑意加深的凝望她,“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是要来洛阳,想当然这里就是洛阳了,而到洛阳自然是有事,我人还在这儿那就表示事情还没处理好,那事情没办完我当然不能回长安,你说,你方才问的不都是多问的吗?”
“呢?我……我……”是这样吗?张菱玲让他一番话给堵得张口结舌,乍听之下好像很合理,但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啊!不对!我问那些问题是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不是要听你说那种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又会气死人的回答。”她总算想到症结所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凌月魄微一点头。
“呢?你又明白了什么?”张菱玲又是一愣,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的望着他。
“没什么。”凌月魄淡然一笑,再次说了一个让人火大的回答。
“你存心跟我抬杠?”她危险的眯起眼。
“抬杠?”凌月魄再次奇道,“什么是抬杠?”
有问必答是她的习惯,所以下意识的,张菱玲又是很认真的解释,“抬杠,斗嘴,吵架,找麻烦——天!我解释个什么劲!”她呻吟一声,头痛不已的转身回房,“我肯定和他八字不合!不行,我得回去休息……”
凌月魄神色柔和的目送她离开,他放松的微吐一口气,天知道他这几日有多想念她的伶牙俐齿与丰富多变的表情,对他来讲,看着她,跟她说话简直是一种新奇的莫大享受!
虽然她觉得自己早已经痊愈没事了,但凌月魄却不放心的硬要她多休息两天,一点也不肯让她步出房门一步,几乎没闷死她。
“天。”看着凌月魄又捧了一碗筷黑漆漆的药进来,张菱玲不禁大声呻吟,“大少爷,我已经说过一遍了,拜托你别再强迫我喝那些苦兮兮的药水了好不好?”
虽然很喜欢看到他,但她实在是已经喝药喝怕了,偏偏凌月魄每一次都是亲自端药喂她喝,让她想混都没得混,真不知道“冷香院”里一大堆的婢女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我特别让应傲开出来的补药,能够强身增进体魄,你身子这么虚弱,要多喝几贴才行。”凌月魄笑了笑,坚定不移的将药凑到她面前,这碗药里头可是有一味“雪山千叶白灵芝”,珍贵无比。
瞪着那碗药,她苦笑道:“我身子虚弱?这是从何说起?相信我,我从小到大都是个健康宝宝,看病吃药的纪录是几乎没有,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吃补药。”
“也许吧,不过看你赶了一天的路就病成那样,看来你还是不够健康,所以你还是得将药喝下去。”他温柔又坚决的直望着她,“若不趁在洛阳这段期间将你的身子调养好,等要回长安里你岂不又要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