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上的伤很重,遭受到鞭笞之后,未及时妥善处理,伤口已受到感染而发脓、肿胀,为了剐去早已腐烂败坏的肌肉,握着匕首的手,竟微微发颤,迟迟下不了手。
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上好药,他却也汗湿了一身。
端起桌缘的汤药,以口就碗,含了药汁在口中,轻柔地扶起她的身子,凑上他的唇,将药汁渡入鮱珞的檀口。在她昏迷的两天里,他皆是以此方法,喂她喝药的。
他温热的舌,开启她的牙关,当苦涩的药汁灌入她口中时,她的香舌,反射性地阻挡着,他熟稔地与它交缠,直至她将药汁全数吞下为止。
依恋地舔着她柔嫩的唇缘,正当他的唇欲离开时,一温软香滑的东西滑过他的唇,舔去他唇际的残汁。
“唔……好苦。”鮱珞后悔地拧眉。
鮱珞甫睁开眼,便瞧见他的唇,残留在他唇畔的汁液,让她想知道,他喝了什么,竟趁她受伤时享福,想不到却自找苦吃。
“珞儿,你醒啦?”闻天语一手轻柔地抬高她的脸。
鮱珞望了眼他手中的药碗,素手摸上他的胸膛。“你伤得很重吧?还得定时喝药。”
放下手中的碗,她的清醒,让他放松不少。“这是你的药,不是我的。”
“我的?”鮱珞愣了一会儿。“那你作什么喝我的药?”
方清醒的她,身体还虚弱得很,才说几句话,便让她喘息不已。
闻天语坐上床去,拦腰抱起她置于身前,让她的娇躯,得以倚靠着他。
伸手点了下她的额,闻天语莞尔一笑:“若不这么做的话,你是绝对不肯喝药的。”
“是吗?”鮱珞怀疑地问。
闻天语肯定地点头。他永远都记得,昏迷中的她,仍顽强地抵抗,不肯喝药的神情。
他肯定的答覆,让她的颊上一片嫣红。
“你醒了,更是太好了。”闻天语忽然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伟岸的身躯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他好害怕会失去她,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怕她就这样再也醒不来。他从来不曾如此慌乱过,脑中一片空白,心里也不踏实,只能紧握着她的柔荑,从她的脉搏感受她的存在。
“天语……”鮱珞双手搂上他的腰,她的心剧烈地狂跳着。
她从未见他如此心慌意乱,如此情绪失控。如今,却为了她,让素来冷静自制的他,激动莫名。
她好感动、好感动,受再重的伤,都是值得的了。
半晌,他突然放开她。
“我……有弄伤你吗?”他情急地想解开她的外衫,查看她背上的伤。
“天语?”鮱珞紧抓着他的手,嫣红的脸蛋低垂着。“别看了,我没事的。”
“可是……”
“你没有弄伤我,真的。”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赤身裸体呢?
望见她紧张的脸色与眼底的娇羞,他了悟地笑了:“你的身子,我早已看遍,也摸遍了,这辈子你是非我莫嫁了。”“你……”
甫开启的红唇,悄然被封住,他的吻,来得激狂与霸道。
他热切地吻着她,有力的舌直探往最深处,撩起两人心中的情火。鮱珞低声娇喘着,虚软的身子,无力地倚向他,他在她口中施展的魔力,令她销魂。
逐渐发烫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的,她可以感受到他男性的阳刚,正渐渐变化。
猛然抱起她飞出窗外,直上屋檐,夜晚沁凉的微风,慢慢浇熄他体内的欲火。他在她的唇上留下缱绻的吻……
“别这么望着我,那会让我忘了你身上受着伤。”闻天语温柔地吻着她迷蒙的眼。
他对她的深情与体贴令她动容,她勾下他的颈项,温柔地印上他的唇。
“对了,黑木祭父女呢?”她突然想起那天的事。
闻天语的眼神变得冷硬。“黑木祭死了,黑木礹与一些同谋被押回宫内受审。事情的经过,已先用飞鸽传书禀明君王了。”
鮱珞闻言,觉得惋惜。“名利地位,真的如此重要吗?”
闻天语不置可否地道:“这却是许多人,用一辈子所汲汲营求的目的。”
“而你便是那个例外,对吧?”她笑望着他。
“你要我改变吗?”他认真地凝视她。
坚决地摇头,鮱珞真心道:“名利于我如浮云,我从不在乎,亦不需要。这也是我爱上你的原因之一。”
“因为我是不求名利的人?”闻天语扬起剑眉。
“也因为你是如此特别的男人!”
鮱珞在他询问之前,甜甜地封上他的唇。
???
镜湖,以水质清洌甘甜、透明似镜而闻名。
湖岸的杨柳迎风摇曳,细软的枝叶戏舞于水面上,带起一串串逗人的涟漪。
如此良辰美景,好山好水,确实让游客伫足良久,心魂皆怡。
而今日,伫立于湖岸的人,无视于周遭的美景,反而屏气凝神地注视着飘立于湖面上的人,肃穆的脸上,布满震惊与崇敬。
立于湖面上的人儿,衣袂飘飘,及膝的长发包围她的柔美与纤细,仿佛在湖面上凌波微步的仙子,美得令人惊叹不已。
“闻大人,您瞧鮱珞天女的轻功,师承何系啊?”徐仲呐呐地问。他未曾见过如此高明的轻功,即使是高人所使的蜻蜓点水,也会溅起些微水花,而她却只点起一圈圈的涟漪,怎不教人神往啊!
“鮱珞所展现的并非轻功。”闻天语淡淡地答着,视线从未离开她飘忽不定的身影。
“不是轻功?那是什么?”徐仲迷惑了。
“呃……闻大人,天女在湖面上做什么?”唐季之好奇地开口。
“是啊!天女在做什么呢?”唐季之的问题,也正是徐仲想知道的。他得问个清楚,待回营时,才可以向先押解叛军回朝覆命的潘虎与孟允平现宝一番。
“布结界?”
“布结界?”两人同时重复着闻天语的话,仍是一头雾水,待进一步询问时,却见天女直没入湖中,不见踪影。
“珞儿!”闻天语紧握成拳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泛白。虽然之前鮱珞已向他说明此次布阵的细节,但见她在他眼前消失,他仍是放心不下。
“天女她……”
唐季之连忙捂住徐仲的嘴。他难道瞧不出来,闻大人的担忧吗?
平静的湖面,毫无动静,当闻天语焦急地想入湖一探之际,“哗”地声响之后,鮱珞的身子倏地冒出湖面。
闻天语足下轻点,潇洒的身形平掠过湖面,一手揽起鮱珞,停留在半空的身子,旋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返回岸边。
唐季之连忙递上毛毯,全身湿透的她,靠在闻天语的怀中轻颤,急促的喘息,让她虚软地使不上力气。
闻天语心疼地拿毛毯紧紧包裹住她,抬起她精巧的下巴,俯唇封上她颤抖的双唇,一股夹着真气的暖流,源源不绝地灌入,熨烫着她冰冷的身躯,也灼热了她的心。
身子回暖后,她缩回她的唇,他伤重初愈,她舍不得耗费他太多真气。
当触及徐仲与唐季之饱揽一切的暧昧眼光时,鮱珞羞得将脸蛋埋入闻天语胸膛。
“都是你不好!”她在他怀中娇嗔。
闻天语轻笑着将她拥得更紧。
“大功告成了吗?”他关心地问。
鮱珞微笑着点头。“只差最后的仪式了,但是我现在使不上力气。”
语毕,眼神带笑地看了闻天语一眼,附耳道:“想请你帮个忙。”
只见闻天语淡笑地拿起毛毯遮住两人,阻隔其余人等的窥视。
待徐仲想抗议时——
一道霞光,自湖中心射出,瞬间布满大地,处处万紫千红。
“哇!好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仲与唐季之,被这突来的神秘景观所震慑住了,只能贪婪地注视着一切,怕它只是海市蜃楼,转眼即逝。
放下毛毯,闻天语在鮱珞浮现五纹印记的额上,印下一吻,抚着方才被她吸吮的唇,在她耳畔道:“以后这种忙,在下乐意之至。”
鮱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若不是自己气太虚,她也不会借助他的内力了。
“好美!”闻天语在她头顶低喃着。
“嗯。”鮱珞转身与他一同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突然,自层层霞云中,射出一道白光,光束降至鮱珞跟前。
“是时候了。”鮱珞自然地向前步出,却被闻天语紧锁在怀中。
“不许你离开我?”他霸道地说。
抚平他紧蹙的眉。
“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她主动拉着他的手。“跟我来。”
她带他一同进入光束中,一股自然的花香与清新的微风袭面而来。鮱珞闭上美眸,仰起螓首轻靠在闻天语肩上。
“鮱珞天女,恭喜你任务圆满达成,天皇特地派我前来,迎接天女返回灵界受封。”自天际传来一慈祥老翁的声音。
“有劳星君大驾,鮱珞不敢当。鮱珞有一事相求,望请星君成全。”
“天女但说无妨。”
“鮱珞想留在凡界,暂时不回灵界。”
“喔?为了他吗?”老翁的声音中有着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