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前我们在南烜曾见过面,但几乎完全不认识对方。”玄煜温柔地替她斟了一杯酒,送到她嘴边。“你愿不愿意说些你的事给我听,好让我多了解你一些呢?”
永欣又羞又喜地喝下了他亲手喂的酒,呢喃道:“该说些什么好呢?我自幼生长深宫之中,日子过得平淡无奇,铁定是不如你生活多彩多姿的。”
“亡国丧亲的生活也算得上是多彩多姿吗?那我宁可同你的日子一般平淡无奇。”玄煜再斟了一杯酒喂她喝下。“随便你说些什么都好,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我该从哪里说起呢?让我想想!”永欣娇态可掬地偏过头,认真地思索了起来,但一思考就觉头昏脑胀,醉意全涌了上来。“哎,我头晕晕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呢!”
“那就别想了,来,再暍一杯吧!酒与久同音,希望咱们能够长长久久。”玄煜亲热地再喂她喝了一杯酒。
永欣乖顺地喝下了酒,但只喝了半伓,便觉酒液全涌上喉头,她挥手推开酒杯。“不行,我喝不下了,好难受啊……”
“难道你不希望咱们能够天长地久吗?乖,把这杯酒喝完。”玄煜温柔地诱哄着她喝完杯中的酒。
永欣勉强喝下,只觉脑中轰上一股热潮,眼皮渐渐沉重。身子娇软无力地瘫在玄煜怀中。
眼见永欣不胜酒力地软倒在他怀里,玄煜眼光深邃难解,他拍了拍永欣的面颊,试着唤醒她。“永欣,醒醒,咱们还没圆房呢。”
永欣咕哝了一声,极力想清醒过来,酒力却渐渐发作,她昏沉沈地睡了过去。
玄煜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抱起酒醉的永欣,走向绣床。
他将永欣放在绣床之上,缓缓解开了永欣腰间系着的衣带,脱掉她身上的霞帔嫁服,褪下她的香罗裙。看着一丝不挂的永欣,香艳美丽的胴体宛如海棠初绽,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欲火,他分开永欣修长圆润的双腿,目光变得更幽邃。
定定看了一会儿沉睡的永欣,确定她不会醒来之后,他取出怀中的乌篆菱形匕首,往自己手臂上一划,让鲜血滴落在她双腿之间,鲜血在她腿间和被单上都沾染了点点血迹。
看着自己所制造出来的“圆房”证据,他满意地拉过鸳鸯被,盖住永欣赤裸的身子,转身离开凤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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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乍歇。樱花染上一轮月影,梨树沾着丝丝雨露,宛如佳人清泪。
玄煜走进自己原先居住的崇光殿,在殿前轮值把守的玄阳十八骑见主子在大喜之夜居然没留在新房,心中大感惊诧。但身为下属,他们极懂分寸地没开口询问,只是恭敬地向玄煜躬身行礼。
玄煜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轻声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今夜有我守着她,你们全去歇息吧!”
玄阳十八骑面面相觑,见主子执意如此,只好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玄煜走进殿内寝室,只见庭雪坐在案前,双手支颐,对着晃动的烛火呆呆出神。
她坐在那儿,在明亮的月光和深夜的暗影之中,就像是一尊艳得没有灵魂、美得教人心碎的白玉雕像。
“你在想些什么呢?古人常说,世事千金易买,唯独难买玉人心事。”玄煜悠悠道。“我愿用一生来买你现在心中所思。”
听到他的声音,庭雪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显是没有料到他竟会在大婚之夜出现在这儿,但她没有回头,只淡淡道:“要知道我现在心中所思吗?那还不容易,我早说过了,我——要——离——开——你!”
玄煜身子一震,咬紧唇不吭声,眸中燃起一股狂野决绝的烈火。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语如冰霜,冷冷地问。
“我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放你走。”玄煜语气也转冷硬了,毫无转圜余地道。“想离开我吗?除非我死!”
“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庭雪终于回过头来了,清艳绝伦的容光在月色映照下更显秀逸出尘。她轻叹了一口长气,缓缓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缘分已尽,除了生离或死别,并无第三种结局。”
自那日庭雪说出要离开玄煜的话来之后,便被玄煜软禁在崇光殿中,日夜派玄阳十八骑轮值严密看守,让她毫无逃脱的机会。
“留不住你的心?你的心,已经不是我的了吗?”他伸手轻抚庭雪清瘦却越见绝美的面庞,柔声道:“何必欺骗自己呢?就因为你一心一意都在我身上,所以你才忍受不了我娶别的女人为妻,你觉得那是背叛——可是庭雪,你回头想想,一切都是你父王造成的啊!你自己也说过,大过在你父王!既然过错是在你父王,又有什么理由要让我们两人来承担难以弥补的憾恨呢?”
“欠债子还。是我父王作的孽,与我做的又百什么差别?”她清冷地道。“我是仇人之女,你当真能毫无芥蒂、问心无愧地与我在一起?如果你真能忘了仇恨,又何必因为执意要报血仇而娶永欣公主为妻?你娶了北垚公主,得北垚兵力臂助,一旦你复国成功,杀了我父王讨回血债,成了我的杀父仇人,你以为我还可能和你在一起?”
她抬头望着玄煜,眸清如水,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明白吗?阻隔在我们两人之间的,不是永欣公主,也不是你的负心另娶,而是仇恨——永远也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你错了,我从来不当你是仇人之女。当你以死相搏,逼迫雍王让我们全身而退之际,你就已经断了和雍王之间的父女关系!”玄煜沉声道。“还记得吗?当日你在新月小榭的梅林之中,拿着匕首架在自己颈间,你说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和我同生共死。你知道那一刻我受到了多么大的震撼吗?是直到那一瞬间,我才真正了解到‘生死相许’这句话的涵义。也就是在那一日,我们将命交给了彼此,我早在心中立下的誓言——生要同枕,死要同食;今生今世,生死不离!”
清亮的泪珠,滑落庭雪清灵绝美的面颊,她别过脸去,不让玄煜看见她满面泪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更不需要你为了感激而以生死相许。”她幽冷地道。“当日梅林中的情景,我早忘了,你又何须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忘得了吗?你真忘得了?而你竟以为我对你的情感是感激?”玄煜神色愠怒。“就算当日在梅林中你没以死相护,我对你的心也丝毫不会改变。对我而言,你不是雍王之女,你只是江庭雪,一个我所深爱的女子。我不管你是谁,更不在乎你的身分,我只知道这一生,你是我唯一想要执手偕老的女子!”
执手偕老?庭雪心中一片凄楚,她望着玄煜,却无法说出心中的悲哀——早在你决定娶永欣公主之时,就注定了我们分离的命运。你当真以为北垚墐帝会让我和你继续相守吗?我不能看着你为了我而触怒墐帝,惹来杀身之祸啊!离开你,是为了保住你——怎么你不懂呢?
“执手偕老?就在今日,你和另一个女子拜了堂、成了亲,她才是你该执手偕老的人!”庭雪强抑心痛,神情冰冷地道。“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洞房花烛之夜。你不去陪着你的新娘,却来守着我这个仇人之女做什么?”
一抹烈焰跃上文煜的双眸,他脸上出现一种决绝的狂野神色。
“洞房花烛之夜?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笑得邪魅,眸色变得闱沈,闪着不容动摇错认的炙人和决心。“我便是来过我的洞房花烛夜啊!你是我唯一的爱侣,这洞房花烛之夜,我不和你过,却又和谁过去?”
庭雪一愣,还来不及弄明白他的意思,已被玄煜一把抱起,走向内室的朱樱流苏帐。
被丢到床上的庭雪,正挣扎着要从重重香暖罗被中起身,却见玄煜已动手解开罗衣锦带,脱下身上的新郎红袍,并用脚勾过屏风,掩住房内春色。
庭雪睁大水灵双眸望着玄煜,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大惊失色地缩回床恻,颤声道:“你……别胡来……”
“胡来吗?我早该这么做了!”玄煜脱光身上衣物,裸着阳刚且修长的身躯逼向庭雪。“我早该让我们彼此相属,你才不会一天到晚想离我而去。”
庭雪缩着身子躲避他的靠近,强作镇定地道:“就算是你强占了我的身子,我还是会离开你!”
“是吗?庭雪,你这么说就太让我伤心了。我们是如此相爱,你怎会用‘强占’这两个字来形容这种同欢共悦的事呢?”他邪笑着捉住了庭云的足踝,慢吞吞地褪下她的明珰素袜,露出她一双滑若凝脂的雪足。
庭雪挣扎着想将足踝抽回,却扯不过他的力道。
“记得吗?你给我绣巾那日,急得连鞋也没穿便冲出来找我。”他掌住她不足一握的莲足,轻抚逗弄着。“那时,我也如同现在一般握着你的足踝,那天清晨,你几乎就要成为我的人,而且是那么地心甘情愿……”